第八十一回薛延陀納币絕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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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真珠多納羊馬,以為聘禮,路經沙碛之地,耗死過半。

     及至見帝,帝乃責以聘禮不備,有輕大國,遂絕其婚。

    褚遂良上疏曰:往者夷夏鹹言陛下欲安百姓,不愛一女,莫不懷德。

    今一朝忽有改悔之心,得少失多,臣竊為國家惜之。

    嫌隙既生,必講邊患,彼國蓄見欺之怒,此民懷負約之慚,恐非所以服遠人,訓戎士也。

    夫龍沙以北部落無算,中國誅之,終不能盡。

    當懷之以德,使為惡者在夷不在華,失信者在披不在此耳。

     帝覽罷,笑曰:“此非爾所知也。

    真珠鷹視狼顧,不可與之為婚,久必為國家之患。

    今日絕之,正其宜也。

    ”遂良不複敢言。

    真珠滿面羞慚,拜辭而去。

     原來薛延陀先無府庫之積,至是厚斂諸部,以充聘财。

    諸部怨叛薛延陀,由是遂衰。

    後人有詩雲:自古制夷沒奈何,故交公主許延陀。

     非幹唐帝言無信,尤是臣寮計策多。

     帝既絕薛延陀之婚,自此唐朝無事,每屯積軍糧,為二十年之計。

     卻說帝先有妃楊氏,乃齊王元吉之妃,有寵于帝,因長孫皇後之崩,欲立為皇後。

    玄齡谏曰:“陛下方比德唐虞,奈何以辰赢自累?”乃止。

    至是,遂立其子明為曹王,以繼元吉之後。

    是年十二月,忽報新羅國差使入貢。

    帝急宣至,見其人拜于阙下,奏曰:“臣乃新羅來使,姓昌名黑飛,奉國王命入貢。

     路經高麗,行至關前,被高麗守關将莫利支蓋蘇文殺敗,奪去糧草十萬,碎金五斛。

    今高麗與百濟國連兵,謀絕新羅朝貢之路,将臣面刺有詩,毀罵陛下,臣該萬死。

    ”帝聞奏,命近臣揭去紫紗,親看其面。

    左面上有詩雲:叵奈唐天予,貪财世不休。

     殺兄在前殿,囚父後宮愁。

     饒汝江山管,通無四百州。

     吾當隻一陣,遍地血波流。

     蓋蘇文乃高麗東部大人,姓泉名蓋蘇文。

    其人身長一丈,膀闊有圍,藍面紅發,心性兇暴。

    身佩五刀,左右莫敢仰視,所為多有不法。

    其王與大臣欲謀殺之,蓋蘇文竊知之,遂勒兵盡殺衆大臣,因馳人宮,持刀弑其王,建立其王弟之子名藏者為王,自為莫利支。

    當日帝看詩畢,大怒曰:“蓋蘇文弑其君,殘虐其民,今又違朕诏命,不可不讨。

    ”褚遂良進曰:“陛下指麾則中原清晏,顧盼則四夷懾服,威望大矣。

    今欲渡河遠征小夷,萬一蹉跌,傷威損望,更興忿兵,則安危難測。

    ” 言未絕,李世績進曰:“遂良之言非矣。

    昔薛延陀入寇,陛下欲發兵窮追,用魏征之言,遂失了機會。

    早若舉兵,薛延陀之衆今已滅盡矣。

    ”帝曰:“此誠魏征之誤,悔無乃矣。

    ” 帝乃館來使于驿庭,遂議親征之計。

    次日,褚遂良複谏曰:“天下譬若人之一身:兩京心腹也,州縣四肢也,四夷乃身外之物也。

    高麗罪大,誠當緻讨,但隻命一二猛将,率四五萬兵取之,如反掌耳。

    且今太子新立,幼稚諸王,陛下所知。

    一旦棄金湯之全,逾遼海之險,以天下之重,輕行遠舉,皆臣之所深憂也。

    ”帝曰:“高麗離中國甚遠,人多不習王化,收伏甚難。

     況蓋蘇文兇狠弑逆,朕必用親自征之。

    以除國家之後患矣。

    ” 房玄齡、杜如晦二人進曰:“夷狄為患,自古有之,昔炀帝征東,折兵一百萬,亦不能取勝。

    陛下莫因一時之怒,有勞聖駕親往;且高麗不仁之地,瘴疫之口,非所宜也。

    願陛下從遂良之谏。

    ”帝曰:“朕意已決,汝勿多言。

    ”畢竟還是如何? 總批:薛延陀複來入寇,必興師殄滅之,方為上策。

    若謂中國新定,兵兇戰危,而欲與之和親,是堂堂淑女,而供箕帚于北狄也。

    不意有褚遂良者,而其見反出于契宓之下也。

    帝豈從之。

     适新羅遣使入貢,而高麗謀絕其路,甯不激帝親征之怒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