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回 趙中丞蕩平妖寇 楊都谏糾劾權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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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城下,肇基即起身出戰,命楊國盛為左翼,廖棟為右翼,兩翼分擊,斃賊千餘人,賊衆倉皇敗退,複回滕縣去了。

    實是無用。

     肇基既獲勝仗,遂與趙彥定計攻鄒,大軍齊發,共趨鄒城,途次聞賊衆精銳,麕集峄山,乃令遊兵至鄒,牽制城中守賊,自率大軍徑襲峄山。

    賊衆未曾防備,突被殺入,多作刀頭之鬼,有一小半逃回鄒城,趙撫、楊總兵,即追薄城下,鴻儒自知窮蹙,與黨魁高尚賓、歐陽德、酆九叙、許道清等,誓死堅守,屢攻不下。

    鄒、滕兩縣,相為犄角,趙彥料滕縣未複,鄒亦難克,遂遣楊國盛、廖棟等,攻拔滕縣,又大破賊黨于沙河,鄒城乃成孤立。

    官軍築起長圍,困得水洩不通,漸漸的城中食盡,守卒統有饑色。

    趙彥下令招降,除鴻儒外,一概免死。

    僞都督侯五,僞總兵魏七等,遂拔去城上旗幟,情願投誠。

    鴻儒單騎夜走,甫出城闉,即被官兵擒住。

    趙彥等乃入城宣撫,安插鄉民二萬餘人,收獲軍資無算,遂将鴻儒檻送京師,照例磔死。

    鴻儒受刑時,仰天歎道:“我與王好賢父子,經營二十年,黨羽不下二百萬,乃先期洩謀,緻遭此敗,豈非天意?”項羽烏江自刎,稱為天意,鴻儒亦欲援天自解,真是不度德,不量力。

    總計鴻儒舉事,凡七閱月,盡行滅亡。

    王好賢聞鴻儒伏法,遁走薊州,私挈家屬二十餘人,南奔揚州,後來事露被擒,也遭骈戮。

    該死。

    明廷錄平賊功,擢趙彥為兵部尚書,楊肇基以下,進秩有差。

    趙彥查得五經博士孟承光,系亞聖後裔,鄒城被陷時,為賊所執,不屈遇害,至是并上書奏聞。

    又經禦史等申請撫恤,乃下旨準奏,修葺孟廟,光複孟祀,且不必說。

     再說魏忠賢專寵怙權,由司禮秉筆監,提督東廠,車馬儀衛,僭拟乘輿,任用同黨田爾耕,掌廠衛事,許顯純為鎮撫司理刑,羅織善類,屠害忠良,呼号敲撲的聲音,晝夜不絕。

    楊漣已任左副都禦史,目擊忠賢不法情狀,忍無可忍,遂劾忠賢二十四大罪。

    略雲: 太監魏忠賢者,本市井無賴,中年淨身,夤入内地,初猶謬為小忠小佞以幸恩,繼乃敢為大奸大惡以亂政,今請列其罪狀,為陛下言之!祖制拟旨,專責閣臣,自忠賢擅權,多出傳奉,或徑自内批,壞祖宗政體,大罪一;劉一燝、周嘉谟,皆顧命大臣也,忠賢令其黨論去,急于翦己之忌,不容陛下不改父之臣,大罪二;先帝賓天,實有隐憾,孫慎行、鄒元标以公義發憤,悉為忠賢排去,顧于黨護選侍之沈,曲意綢缪,終加蟒玉,親亂賊而仇忠義,大罪三;王紀為司寇,執法如山,鐘羽正為司空,清修如鶴,忠賢構黨斥逐,必不容盛時有正色立朝之臣,大罪四;國家最重,無如枚蔔,忠賢一手握定,力阻首推之孫慎行、盛以宏,更為他詞以锢其出,是真欲門生宰相乎?大罪五;爵人于朝,莫重廷推,去歲南太宰,北少宰,俱用陪推,一時名賢不安于位,颠倒铨政,掉弄機權,大罪六;聖政初新,正資忠直,乃滿朝薦文震孟、江秉謙、侯震旸等,抗論稍忤,立行貶黜,屢經恩典,竟阻賜環,長安謂天子之怒易解,忠賢之怒難調,大罪七;然猶曰外廷臣子也,傳聞宮中有一舊貴人,以德性貞靜,荷聖上寵注,忠賢恐其露己驕橫。

    托言急病,置之死地,即指馮貴人,《紀事本末》作胡貴人。

    大罪八;猶曰無名封也,裕妃以有娠傳封,中外方為慶幸,忠賢惡其不附己,矯旨勒令自盡,大罪九;猶曰在妃嫔也,中宮有慶,已經成男,忽然告隕,虹流電繞之祥,變為飛星堕月之慘,傳聞忠賢與奉聖夫人,實有謀焉,大罪十;先帝在青宮四十年,操心慮患,所以護持孤危者,惟王安一人,即陛下倉猝受命,擁衛防維,安亦不可謂無勞? 忠賢以私忿矯旨,掩殺于南海子,是不但仇王安,而實敢仇先帝之老仆,略無顧忌,大罪十一;今日獎賞,明日祠額,要挾無窮,王言屢亵,近又于河間府毀人房屋,以建牌坊,镂鳳雕龍,幹雲插漢,又不止于茔地擅用朝官,規制僭拟陵寝而已,大罪十二;今日蔭中書,明日蔭錦衣,金吾之堂,口皆乳臭,诰敕之館,目不識丁,如魏良弼、魏良卿及傅應星等,濫襲恩蔭,亵越朝常,大罪十三;用立枷之法以示威,戚畹家人,骈首畢命,意欲誣陷國戚,動搖中宮,若非閣臣力持,言官糾正,椒房之戚,又興大獄矣,大罪十四;良鄉生員章士魁,以争煤窯,傷忠賢墳脈,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