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回 降夏主蕩平巴蜀 擊元将轉戰朔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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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鋒,至野馬川,遇擴廓部下的遊騎,臨川飲馬,遂掩殺過去。

    敵騎驚遁,棄馬數百匹。

    追入圖拉河,與擴廓接仗,戰約數時,擴廓敗走,藍玉長驅直進,各軍都仗着威力,争先追敵。

    擴廓恰竄入山谷,越嶺北竄。

    藍玉防有伏兵,拟饬軍士少停,軍士不肯駐足,定欲滅敵方體。

    太輕觑擴廓了。

    一逃一追,統已越過嶺北,猛聞一聲胡哨,元兵四出,統将就是賀宗哲,來戰藍玉。

    擴廓又複殺回,把明軍沖為數截。

    首尾不能相顧,腹背統是受敵。

    更兼嶺路崎岖,進退兩難,大衆到此,才曉得擴廓厲害,叫苦不疊。

    遲了遲了。

    藍玉忙令擇路回軍,親自斷後,哪知喊聲四起,草木皆兵。

    各軍急不擇路,不是墜崖,就是填壑。

    元軍又緊緊追逼,殺一陣,傷亡數百人,殺兩陣,又傷亡數百人。

    正在危急難分的時候,幸徐達督師來援,方得殺退敵兵,救出孤軍。

    達回營,檢查軍士,共死萬餘人,不禁歎息道:“劉誠意伯曾與上言,擴廓不可輕視,我此番略一輕意,便中他計,這是我的過失,不能專責将校呢。

    ”躬自厚而薄責于人,确是大将器度。

    遂上表自劾。

    表方發,接到左右兩路捷音,方轉悶為喜道:“兩軍告捷,主上也可寬心了。

    ”真心為主,全無妒忌,令人可敬可愛。

     原來馮勝從蘭州進兵,由傅友德先行,直趨西涼,連敗元兵,射死元平章蔔花,降元太尉鎖納兒加等。

    進至亦集乃路,次别駕山,擊退元岐王朵耳隻班,擒住元平章長加奴等二十七人。

    又分兵至瓜沙州,斬獲甚衆,方才折回。

    右路的李文忠,率都督何文輝等,至胪朐河,留部将韓政守住辎重,自率輕兵持二十日糧,倍道急進。

    元太師合剌章蠻子,悉衆來拒,列陣阿魯渾河岸,軍容甚盛。

    文忠督兵與戰,他卻麾衆直上,圍裹攏來。

    自午至申,戰他不退,反且越來越衆。

    明将曹良臣、周顯、常榮、張耀等,陸續戰死。

    文忠也馬中流矢,下騎督戰。

    偏将劉義,亟以身蔽文忠,直前奮擊。

    指揮李榮,複将自己乘馬,授與文忠,自奪敵騎乘着,拚命沖殺。

    文忠得馬,又據鞍橫槊,當先突圍。

    士卒也鼓勇死戰,一當十,十當百,頓将元兵擊退。

    追至青海,敵又大集,文忠據險自固,多張疑兵。

    敵疑有伏,皆引去。

    文忠亦椎牛飨士而還。

    顧時與文忠分道入沙漠,持糧且盡,陡遇元兵,部衆疲乏不能戰,時獨引銳卒數百人,躍馬前趨,大呼殺敵。

    元兵驚走,棄掉的辎重牛馬,都被明軍搬歸。

    叙左右兩路戰事,與中路稍分詳略,以别輕重。

     太祖疊接軍報,慰勞三軍,所有徐達敗仗,亦寬宥不問,隻命徐達、李文忠,回鎮山西、北平,練兵防邊。

    自是邊疆雖稍有戰事,亦不過彼來我拒,無複遠出。

    擴廓亦不敢深入,随元嗣主遠徙金山。

    到了洪武七年,诏遣崇禮侯買的裡八剌北還,令故元宦官二人護行,并遺書谕元嗣君,令他撤除帝号,待若虞賓。

    元主不答。

    太祖又招降擴廓,前後七緻書,終不見報。

    擴廓于洪武八年八月,病殁哈拉那海的衙庭。

    哈拉那海系一大湖,在和林北,妻毛氏,亦自經死。

    太祖嘗宴集群臣,問天下奇男子為誰?群臣皆以常國公對。

    太祖拊鞞歎道:“卿等以常遇春為奇男子麼,遇春雖是人傑,我尚得他為臣,惟元将王保保,終不肯臣我,這正是奇男子呢!”群臣愧服。

    先是明軍入元都,曾擄得擴廓妹子,充入宮庭,至是竟冊為秦王樉妃。

    兄不屑臣明,妹甘為明婦,究竟須眉氣勝于巾帼。

    小子有詩贊擴廓道: 抗命稱兵似逆倫,誰知闆蕩識忠臣。

     疾風勁草由來說,畢竟奇男自有真。

     擴廓既殁,後來殘元能否保存,且俟下回說明。

     ---------------- 元末群雄,以明玉珍僭号為最晚,即以明玉珍據地為最僻。

    本書叙至十六回,未曾提及,非漏也。

    玉珍僻處偏隅,無關大局,前文不遑叙述,故置諸後文,以便總叙,且俾閱者易于覽觀。

    蓋此書與編年史不同,布局下筆,總以頭緒分明為主。

    且書中于追溯補叙等事,必有另筆表明,于總叙之中,仍寓事實次序,可分可合,誠良筆也。

    至若北征擴廓一段,三路分寫,亦覺條分縷析,眉目分明,是殆集史家小說家之長,兼而有之,故能頭頭是道,一覽了然。

    若夫明昇之緻亡,擴廓之不屈,事迹已著,無俟贅述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