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鬧鬼”的啟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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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順手各自抄起了一根粗木棍,奔到了院子門前,弄明白聲響是從書房中傳出來,他們推開院子的門,看到書房所在的那一角,燈火通明,好像可以看到有人在走動,但由于花木十分繁茂,所以看不真切。

     隻是在感覺上,在書房中活動的人,不隻一個,那些人不住發出聲響,也不知他們在做甚麼,兩個仆人大着膽子,一步一步,向書房走近去。

     在來到了一大簇芭蕉之旁,隻要一探頭,就可以看到書房的窗子時,忽然聽得書房中傳來了一個相當洪亮的聲音大聲說了一句他們聽不懂的話。

     這一句話,清清楚楚,傳入了兩個仆人的耳中,兩人雙腿發軟,身子發抖,再也無法向前邁出半步。

     他們全是老仆人,從小就在大宅中,鄭天祿老爺的聲音,自然再熟悉也沒有,雖然他們全然聽不懂那句話在說甚麼,而且天祿老爺死了也好多年了,可是那就是天祿老爺的聲音,這一點,他們不會弄錯。

     在驚駭之餘,他們再也沒有勇氣向前走去,等到定過神來,也不管書房中發生了甚麼事,驚慌之餘,他們想到的是:既然老爺在,不必下人多事,而且未曾呼喚,仆人根本不應該接近書房。

     所以他們急急奔了回來,各自搶酒喝,喝得昏頭昏腦,蒙頭大睡,第二天醒來,看看書房之中,亂成了一團,像是曾遭過徹底的搜查。

     兩人也不敢出聲,把淩亂的書房收拾整齊,終日提心吊膽,心中揣揣不安,一到天黑,就開始喝酒壯膽。

    一直到午夜時分,兩人都大有酒意,又聽見院子内有各種各樣的聲音傳來。

     兩人這時藉酒壯膽,一商量,不管是鬼是神,隻要和天祿老爺有關,總該去看一下。

     所以,他們就挺胸直行,雖然在進了院子之後,不免你推我讓一番,但總算走近了書房的窗前。

    而這時,他們的酒也醒了,隻覺得夜涼如水,天氣本來絕不冷(那是一個熱帶國家),可是他們卻覺得身上陣陣生寒。

    各種嘈雜聲自書房中傳出來,兩人幾乎又想打退堂鼓了,其中一個忽然“福至心靈”,大聲道:“你看,書房裡亮着燈,當然不會是鬼!哪裡有鬼來生事,還要着亮了燈的道理。

    ” 雖然鬼來鬧事究竟是何等模樣,能說得上來的人真還不多,但傳統的說法中,鬼和燈光,總扯不上甚麼關系。

     兩人膽子又大了起來,咳嗽着,自己弄點聲音出來壯膽,走向書房的窗子。

     膽子較大的那個走在前面,窗子内是厚厚的窗簾,透過窗簾,彷佛可以看到書房之中,人影幢幢,有着不少人,但十分恍惚,絕看不真切。

     一個先來到窗前──他們不走向門口的原因,是怕老爺叱責,因為昨晚他們聽到過老爺的聲音,他們準備先在窗縫中向内窺視一下再說。

     到了窗前,兩人分頭尋找隙縫,想看到書房中的情形,一個找了片刻,找不到可以看到書房中情形的所在,擡頭向另一個看去,恰好看到另一個臉貼在窗上,隔着玻璃,玻璃内垂下的窗簾,忽然掀起了小小的一角。

     有了那掀起的一角,足可以使另一個仆人看到書房中的情形,但由于他的臉緊靠在玻璃上,别人看不見。

     (那情形,就像是費勒通過門上的小窗子看到病房中的情形,而我看不到一樣。

    ) 也就在那一霎間,那向内看去的仆人突然一挺身,喉際發出了可怕之極的聲響,雙眼發直,身子僵硬地轉了過來,像是中了邪。

    在他身邊的那仆人一見,自然大吃一驚,慌亂之中,才将同伴扶住,發現那掀起的一角窗簾,重又垂了下來,他無法看到書房中的情形。

     而就算那角窗簾沒有垂下,他說得很坦白,他也決計不敢去看一看。

    因為同伴已經在一看之下,吓成了那樣,叫人扶住了之後,身子發顫,雙眼翻白,牙關緊咬,口角白沫亂吐。

     那仆人把吓壞了的同伴橫拖倒拽而出,一面大呼小叫,驚動了不少人,七手八腳,煮姜湯,撬開吓昏過去的那個人的嘴巴,灌了下去,等等;陳三自然也起身,一聽說,和幾個大膽的人到書房去,書房卻已烏燈黑火,一點動靜都沒有。

    雖然人多,可是有一個被吓成了這樣的人在,誰也不敢進書房去看看,隻好等天亮再說。

     一直到天亮,那吓昏過去的仆人,看來不像有性命危險,可是卻醒不像醒,昏不像昏,喉際發出怪異的“咯咯”聲響,雙眼發直,情形和費勒相仿,陳三等人認定那是見鬼撞邪的結果,用了不少土法子,包括殺雞取血、燃燭焚香等等,也未見有效。

     天明之後,光天化日之下,人的膽子總比較大一點,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