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鬧鬼”的啟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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們已達到了目的,自然不會再來,那麼整件事也隻好變成無頭案了。

     我自然也不會把事情看得太容易,對于“那些人”,我一無所知,不知道他們的行事方式如何,也不知道他們的外形如何──他們的外形,看來不必懷疑,因為鄭天祿和地球人無異,但先後有兩個人被吓成了這樣子,卻又令我不能不對他們的外形另行估計。

     而且,鄭保雲有一半“那些人”的血統,可是他卻并不以為“那些人”對他多麼友善,要不然,他不會秘密向我求助。

     “那些人”的神通極大,不但來無影去無蹤,而且從鄭保雲失蹤的例子來看,他們要擄走一個人,簡直輕而易舉,誰知道他們是不是還有别的非常本領。

     我心情十分緊張。

    在書房中耽了一會,來到了一旁的客房中,大聲叫來了一個仆人,叫他替我準備食物和酒。

    沒有多久,陳三便提着一隻很大的古老竹籃走進來,籃中滿是食物,還有兩瓶好酒。

     放下了竹籃,他匆匆離去,我吃了一個飽,在榻上躺了下來,準備先好好睡上一覺,到晚上,可以和“那些人”打交道。

     在睡着之前,我還是想了一想,事情眉目都建立在我的設想上,隻要設想得不對,事實完全不一樣,然而在當時的情形下,我又沒有别的法子可想。

     昨晚一夜未睡,整個上午又在極度的混亂之中度過,十分疲倦,所以沒有多久,就睡着了,而且睡得相當沉。

     我不知道睡了多久才醒,一醒過來時,首先,有一種相當清涼的感覺。

    這種異樣的感覺令我愣了一愣,待要睜開眼來,忽然聽得身邊有人聲傳出來,是一個相當生硬,但是聽來又耳熟的聲音:“他也不知道你們要的東西在哪裡,他怎麼知道?” 一聽得那聲音,我心中突然一動,先不睜開眼來,靜以待變。

    因為我認出那正是鄭保雲的聲音──聽來有點乾澀生硬的原因,是由于他喪失了說話的機能相當長期,這時才恢複不久。

     在他的話之後,有一陣竊竊私議聲,講的是甚麼話,我聽不懂,接着,一個聲音道:“甚麼叫‘你們要的東西’?是我們要的東西。

    ” 那聲音在“你們”和“我們”這兩個詞上,特地加強了語氣。

     我立時回想鄭保雲剛才的那句話,心中有點吃驚。

    那分明是發話的人在糾正鄭保雲的話。

    鄭保雲的話,不把發話的人當同類,但發話的人卻糾正了這一點。

    那麼,發話者的身分,就再明白不過,他是“那些人”,是鄭天祿的同類。

    鄭保雲有一半他們的血統,他們要把鄭保雲當自己人,而鄭保雲顯然還未曾習慣,或者是他故意在抗拒。

     整段形容,聽起來像是十分複雜,但實際上,卻十分簡單。

     那些人是外星人,鄭保雲的血統,一半外星,一半地球。

    外星人要他向外星認同,但是鄭保雲卻不想那樣做。

     很簡單,可是牽涉到了外星和地球兩種血統,也可以說十分複雜。

     我真想把眼睛略微睜開一些,看看那些外星人的樣子,可是一來,怕被他們發覺我醒了,二則,也略有忌憚,萬一我也被吓呆,事情就麻煩了。

     鄭保雲的聲音很不耐煩:“你們,我們,還不是一樣,要找的東西我都沒有見過,他當然不知道。

    ” 那發話者悶哼了一聲:“不一樣,你身體裡流的血,是你父親的血,是和我們一樣的血,你的身體結構已開始變化,很快就會變得和我們完全一樣,你根本是我們的同類。

    ” 鄭保雲的聲音聽來像是在哀求:“别提了,别提了。

    ”接着,他急速地喘起氣來:“我……至少有一半……是地球人。

    ” 那發話者悶哼了一聲:“地球人?落後的地球人不能給你甚麼。

    ” 鄭保雲抗辯着:“給了我近三十年快樂的地球人的生命,給了我……”他聲音越講越低,終于無法再向下說去,自然是想不出一半地球人血統還給了他甚麼值得誇耀的事。

     聽到這裡,我也不禁暗歎了一聲。

     盡管鄭保雲這時在感情上還傾向地球人,可是,他那另一半外星人血統必然逐步會發揮其影響力,那也不能怪他,實在是地球人太不争氣,沒有甚麼可以提出來說得響的。

     我聽到的對話,雖然隻有寥寥幾句,但是那已經證明我和費勒的假設,幾乎完全是事實。

     鄭保雲被他同族擄走,由于他不願和同族在一起,所以他才向我求助,而我估計他會逐漸适應,看來也逐漸在成為事實。

     一想到這裡,我略動了一動,正待睜開眼來,忽然聽鄭保雲發出一下驚呼:“天!别睜開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