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回 江湖伎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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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什麼人了。

     “正是區區在下,金氏山莊的大門永遠為姑娘開啟着,金耿煌也日夜企盼姑娘能來金氏山莊作客。

    ” 石素心芳心中的麇鹿不禁跳撞了起來,她喜悅,她羞赧,她還有一點局促不安呢,以往的豪氣也不知道跑到哪裡去了? “小妹石素心,如有機會,如有閑暇,一定會去南京拜訪公子的。

    但是,也希望公子能來石家莊走動走動。

    ” 輕聲的、含蓄的,但也是明确而露骨的,這莫非就是緣分、就是一見鐘情? “姑娘再見了。

    ” 金耿煌有着不舍。

     “公子珍重。

    ” 石素心也有依戀。

     這裡還是運河,但此運河已非彼運河廠。

     金耿烨埋着頭由江南河走到了北運河,他滿腦子都是石素心的倩影,伊人的一颦-笑,伊人的一舉一動,萦繞在他的心坎中。

     渾渾噩軀,糊糊塗塗,不知是什麼時候,不知是什麼地方,他心中想着、想着,他腳下走着、走着,如此而已。

     “金耿煌,地頭到了,時間到了,你把背上的包袱卸下來吧!” 驟聞警聲,金耿煌不由悚然而醒,他擡起了頭,有四個人的形影映入了他眼簾之中,多麼的熟悉呀! 是他們,是他們,他們乃是萬裡船幫白立帆那幾個人。

     精神了,振作了,他已經拂去了心魔,他已經趕走了幻覺,雖然,那是令他戀惜的心魔,令他沉緬的幻覺。

     “是你們,你們真是锲而不舍呀!” “當然,凡是經萬裡船幫看中了的東西、決定的了意念,就算是長出了翅膀,它也很少會逃出手掌心。

    ” 白立帆蹇然的、居傲的,白诩的褒誇着。

     這叫矯言不慚,這叫做夜郎自大! “白立帆,你妄顧誓言,毫無信義呀!” “誰說的!萬裡船幫言出如山,決無反悔。

    ” “那你說過‘就此罷手’,怎又再次攔劫?” “不錯,本座的确說過就此罷手,但那是午前,那是上次,上次我們不是已經罷手了嗎?” “這……” 金耿煌為對方的歪理而憋住了、嗆住了,他無可奈何地說:“好吧!既然如此,要我自動将東西奉給你們,那是作夢,動手槍吧!” “人為财死,鳥為食亡”。

    這是千古名言,有的人山獲财喪命,有的人為護寶傷身,他們倆也算是個例子。

     白立帆臉上露出得意的笑容、勝利的笑容,他喝叱一聲:“上!” 三個人一起圍過來了。

     他們是内堂堂土袁吉恩、外堂堂主丁元龍、刑堂常主管乃斌。

     金耿煌攝收着精神、運調着血氣,力保财物、為維顔面而戰了。

     他的雙拳,不一定抵不過四手,也許能勝六手,八手也說不定,隻是背上的包袱影響了他、苦惱了他。

    使功力大大的打了折扣,他立即緊-緊背上的包袱。

     白立帆已經嘗試過了對方的技藝,個别的,他們之中沒有-個人會是金耿煌的敵手,就是兩個也未必行。

     他們既然有先見之明,是以,一不敢做作,二不敢托大,事情必須以達到目的為原則,遂商定了由三堂堂主戮力而上,若再戰不下來,自己也會插上一腳。

     三堂堂主,以内三堂袁吉恩為主幹、為靈魂,袁吉恩沉穩,袁吉恩老練,而丁元龍和管乃賦二人隻不過是皮粗肉厚,隻不過是血氣盛,這就叫做“四肢發達,頭腦簡單”。

     這三個人之功力,當然比下上他們的舵主,但是,一經配合起來,倒也淩厲十分,威力無窮! 金耿煌韌初并未在意,戰來輕松得很,他穿插、他遊移、他周旋在三個人之中間,奇招屢見,絕式時現,袁吉恩他們還真是提心吊膽、戰戰兢兢,但是,時間一長,彼此也就适應了,也就拉平了…… 這樣下去豈是辦法?白立帆欲想速戰速決,免得夜長夢多,萬一像上午一樣,又冒出了一個、兩個甚至是一群不知天高地厚或者令人頭痛的人來,那不就是又要麻煩了? “停——” 又是一陣低沉的喝叱聲起自白立帆的口中。

     袁吉恩三人聞聲即退,但仍然環立在金耿煌的四周。

     “金耿煌,識時務者為俊傑,該給的總是要給,該丢的還是要丢,又何必非要累得筋疲力盡,氣斷血流才肯放手呢?” 白立帆刻意數說着。

     “那要看對象是什麼人了?錢财原是身外之物,放赈濟貧,拯難恤危,金某人決不吝啬,若落入你們手中,豈不等于助纣為虐?何不如沉入運河之内,任由它逗魚蝦,為窩為穴,倒也舒展人心。

    ” 金耿煌慨然诮答着。

     “萬裡船幫雖然不列俠義門中,但也沒有如你所說的那麼醜陋呀!” “訛詐強劫,言而無信,就可見-般!” “那隻是權宜,追根诘底,莫非想得那批金黃罷了。

    ” “噢!這麼說就可以槍?就可以诓?” 金耿煌露出不屑之神色,語氣中有濃重挖苦的滋味。

     管乃斌紅着面孔瞠着目,他氣呼呼地說:“舵主,何必與他多費唇舌……” 白立帆擡手阻止他再說下去,讪讪地說:“萬裡船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