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天作之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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弟子,叔父怎隻含糊其詞,未曾說個明白? 估阻未已,“兩面情魔”歐陽少亭業已帶着他那一奴一婢一書僮,到了“冰心谷”下。

     諸葛紅細加注目,看出“奴”是“兇奴”,“僮”是“狡憧”,但“婢”卻不僅人稱“美婢”,并還是朵絕代仙葩,瑤台異卉! 他心中暗想,像桂玉屏這等絕代嬌娃,怎能委屈在淫惡下流歐陽少亭身邊,充當一名侍婢? 今日若能除去“兩面情魔”最好,否則,自己必盡力設法,非将這桂玉屏姑娘,救出于淤泥不可! 這時,歐陽少亭已命桂玉屏和豹兒,吹箫奏笛。

     諸葛紅是“神箫秀士”諸葛尊徒兒,淵源家學,自屬知音,他已從桂玉屏的所吹箫聲之中.聽出她果似因已知身世,而流露出一腔幽怨! 跟着便是皇甫端與司空蕙雙雙出洞,和“兩面情魔”歐陽少亭答話等一系列鬧劇…… 直到“兩面情魔”歐陽少亭身中“冰魄魂針”,歸諸劫數,司空蕙便向皇甫端縱體投懷,皇甫端也滿面情思地,抱着司空蕙,走入”冰心古洞”。

     這時,諸葛紅與甘曉星遂自雙雙現身,甘曉星向諸葛紅揚眉笑道:“諸葛兄,你且把桂玉屏姑娘抱走,去見令叔諸葛前輩,聽他安排,此間各事,由小弟負責料理,我們要等‘兩代英雄會’時,再在‘岷山’相聚!” 諸葛紅指着那書僮豹兒,皺眉說道:“這厮受歐陽少亭薰陶已深,心腸頗為陰險歹毒,卻應如何處理?” 甘曉星目光一轉,含笑答道:“這娃兒小小年紀,看來可憐,不必殺卻,由我把他所習内功點散,聽其自生自滅,便不緻贻為禍害的了!” 語聲方落,豹兒已自厲聲叫道:“誰要你們可憐,你們不想殺我,我卻想殺死你們,替我主人報仇雪恨!” 他一面說話,一面竟把身後所背的一具長約兩尺,粗如飯碗的烏黑鐵筒取在手内! 甘曉星目光一注,急忙叫道:“諸葛兄,這是極為霸道的‘烏雲烈火筒’,我們趕緊出手截止,不能容他施展!” 就在豹兒業已把“烏雲烈火筒”取在手中,諸葛紅與甘曉星,剛待閃身阻截之際,一片銳嘯勁風,垂天疾降! 這片銳嘯勁風,是那隻“紫羽靈鹫”雙翅所挾,它由“冰心谷”口降落,到了豹兒頭上,隻将左翼一側一扇,便把這刁狹陰毒小童,連同那具厲害無比的“烏雲烈火筒”,扇得淩空飛起,向豹兒身後七八尺外的山壁之上撞去! 豹兒武功亦頗不弱,雖被鳥翼扇得撞向山壁,卻仍努力掙紮,并揮掌吐勁,反臂擊出,企圖略為延緩去勢! 企圖雖然達到,但這兇狡小童,仍歸劫數! 因為那具“烏雲烈火簡”中,滿儲硫磷等物,經不起強烈觸碰,筒尾剛沾石壁,“轟”然巨震起處,一大團青綠色的火光,當空爆發,硬把持筒在手的豹兒,燒成了一堆焦炭! 甘曉星要想救他,已自不及,失聲歎道:“這娃兒倘若不想倚仗‘烏雲烈火筒’逞兇,大概也不會在‘紫羽靈鹫’翼下,喪卻性命!” 諸葛紅見“紫羽靈鹫”已來,遵向那躺在地上的桂玉屏姑娘,含笑叫道:‘桂姑娘,‘兩面情魔’歐陽少亭,‘擎天神手’鮑壯,暨狡童豹兒,均已惡貫滿盈,伏了天誅,你不必再事裝暈,可以起來的了!” 誰知語音了後,桂玉屏并未作答,仆地嬌軀,仍是一動不動! 甘曉星揚眉一笑,目注諸葛紅,緩緩說道:“天下事有時雖巧不可言,有時卻未必如意。

    桂玉屏姑娘之所以猝然暈倒之故,是被我打了一根毒針!” 諸葛紅劍眉微挑.方對甘曉星看了一眼,甘曉星業已繼續微笑說道:“諸葛兄莫要見怪,小弟決不敢任性胡為,此舉完全是令叔諸葛前輩,在幕後提詞一切!” 諸葛紅搖手笑道:“甘兄莫要誤會,小弟哪敢怪你?我隻是覺得群魔已殲,大功已成,你不妨替桂玉屏解除所中針毒,讓她蘇醒廠了吧!” 甘曉星搖了搖頭,含笑說道:“小弟所發毒針,是令叔所賜,故而身無解藥,隻好委屈諸葛兄,把桂玉屏姑娘抱去見你叔父,仍由諸葛前輩,系鈴解鈴,親自下手!” 諸葛紅無可奈何,隻好把桂玉屏的嬌軀.伸手抱起,并向甘曉星含笑說道:“甘兄,據我叔父傳音密告,說我皇甫大哥與‘慈心玉女,司空蕙,身中極強烈的迷情藥物,無法解救,必須靜等他們互相好合之後,其毒方能自解!故而甘兄無須人洞搶救,隻在洞外護法,不會有其他兇邪,加以滋擾便可!” 甘曉星兩頰微紅,仿佛有點羞澀情狀地,點了點頭,赧然笑道:“諸葛兄請趕緊把桂玉屏姑娘,抱去見你叔父,關于此間的一切善後事宜,諸葛前輩均已細心策劃,一一留下指示的了!” 說到此處,那隻“紫羽靈鹫”果然異常通靈,走到諸葛紅的身畔,把長頸伸出作勢,要他抱人上背! 諸葛紅身形徽縱,“紫羽靈鹫”雙翼輕分,便載着他和桂玉屏二人,平穩如舟地,向“冰心谷”上,冉冉飛去! 甘曉星目送諸葛紅等二人一鳥飛去,方轉過身,以一種異樣神情,凝視“冰心古洞”! 他略為搖廠搖頭,發出莫明其妙的一聲輕歎! 他雙眉微蹙,仿佛有種說不出來的情緒,聚在眉梢,也不知是苦?是悲?是喜? 這位秀美少年,負手徘徊,略一蹀躞之後,把目光注向歐陽少亭,鮑壯,豹兒等三具遺屍以上,搖頭浩歎悲凄地,自語說道:“你們這些兇神惡煞,生前雖然孽累如山,但一朝遭報,白骨何辜?我還是挖個坑兒,替你們掩埋了吧!” 甘曉星一面感歎自語,一面便立即動手挖坑,把歐陽少亭等三具屍體,予以草草埋葬! 他剛把這樁善舉完成,“冰心古洞”之中,已有聲音傳出。

     先是皇甫端充滿慚惶地,”呀”了一聲,跟着便是司空蕙羞窘不堪地,嘤嘤啜泣! 甘曉星站在洞外,提氣叫道:“皇甫兄,司空姑娘,你們不必有所愧悔,此事雖然是‘兩面情魔’歐陽少亭的催情妙藥害人,但卻也可說是你們一雙英雄俠女,佳偶生成,天作之合!” 司空蕙聽得此人語音甚生,不禁越發羞澀得無地自容,蜷伏在皇甫端的懷中,低聲問道:“皇……皇甫兄,這發話之人是誰?你認得嗎?” 皇甫端搖頭答道:“這話音頗怪,聽來又覺有點陌生,又覺有點熟悉!蕙妹,趕緊整頓衣裳,我們出洞看看,反正愚兄從此永侍妝台,石爛海枯,矢情不……” 他“矢情不二”的一個“二”字,尚未說出,便被司空蕙截斷話頭,含羞笑道:“得夫如此,司空蕙又複何憾?但有一件事兒,你卻必須同意,我不許你說‘矢情不二’,隻許你說‘矢情不三’!” 皇甫端懂得司空蕙這改“二”為“三”之意,并看出她确是真情,不禁又驚又喜,低低問道:“蕙妹,你……你對于陶敏……” 司空蕙根本不容他往下說,隻是邊自整頓衣裳,邊向皇甫端白了一眼,揚眉吟道:“讓我知渠先有意,皇英任爾享齊人!” 皇甫端自然聽得懂這句”皇英任爾享齊人”,就是司空蕙表示與陶敏結為姊妹,娥皇女英,共事自己之意,不由喜得情發乎中,無法自禁地,失聲叫道:“這就好了……” 四字脫口而出,并叫得頗響,遂使洞外那位甘曉星聽得忍俊不禁,失笑說道:“皇甫兄,你既好了,便請與司空姑娘一齊出洞,由小弟甘曉星拜識尊顔!須知我對于‘七絕玉龍’,及‘慧心玉女”,着實欽羨已久了呢!” 皇甫端與司空蕙一齊窘得滿面通紅,略為定神以後,方腆腆腼腼地,相偕走出“冰心古洞”。

     他們雙方相見以下,均為對方風采所奪,互起惺惺相惜之意,皇甫端首先一抱雙拳,陪笑問道:“小弟與甘兄素昧生平,甘兄怎會……” 甘曉星接口笑道:“皇甫兄不必驚奇,小弟與你拜弟諸葛紅是奉命來此,為皇甫兄及司空姑娘護法!” “護法”兩字,如此運用,未免太以俏皮,又把位“慈心玉女”司空蕙羞澀得面紅耳赤! 皇甫端身是男子,畢竟臉皮較厚,他一面以目光微掃四外,一面愕然問道:“歐陽少亭等人何在?難道竟連同那位氣質頗佳的桂玉屏姑娘,玉石俱焚,齊遭劫數?” 甘曉星指着那座新墳,微笑答道:“皇甫兄與司空姑娘請看,‘兩面情魔’歐陽少亭,‘擎天神手’鮑壯,暨小童豹兒,均已葬身其中.但桂玉屏姑娘卻毫發無傷,被諸葛兄救去!” 皇甫端目光再掃,不見諸葛紅的蹤迹.隻好又向甘曉星問道:“甘兄,我諸葛賢弟為何不見?” 甘曉星指着“冰心谷”上答道:“諸葛兄是救玉屏姑娘,乘騎一隻‘紫羽靈鹫’,飛上‘冰心谷’,據說要等到‘兩代英雄會’上,才與我們在‘岷山’相會呢。

    ” 司空蕙一旁聽得芳心大詫,皺眉說道:“今日究竟有多少怪事?我看這‘冰心谷’,大可改為‘怪事谷’了!” 甘曉星以兩道朗如秋水的炯炯眼神,凝注在這位“慧心玉女”的絕世嬌靥之上,含笑說道:“司空姊姊何事足怪?不妨一一說出,或許小弟可以替你把其中似怪非怪之處,略加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