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柔情似火

關燈
問道:“上官姑娘,‘王屋金童’魏敏自然是住在‘王屋山’,但那‘七情玉笛’魚小梅卻不知住在何處?” 上官柔一面與皇甫端并肩緩步前行,一面含笑答道:“魚小梅是住在‘幕阜山天音谷’中!” 這“幕阜山”三字,聽得皇甫端悚然一驚,劍眉深蹙地,再向上官柔追問道:“上官姑娘,你是說那‘七情玉笛’魚小梅,住在‘幕阜山’中……” 上官柔不等皇甫端話完,便自接笑道:“上官兄,我雖告訴‘七情玉笛’魚小梅住在‘幕阜山天音谷’中,但你若獨自前去,卻絕對無法尋找!” 皇甫端愕然問道:“有了山名、谷名,哪有無法尋找之理?” 上官柔微笑答道:“一來‘天音谷’極為幽秘,外人無法尋得路徑,也多半不曾聽得這‘天音谷,之名!二來谷口更有一片‘天然迷陣’,隻有深知底細之人,方可通行無礙!” 皇甫端說道:“照上官姑娘這樣說來,豈不是根本無法去尋‘七情玉笛’魚小梅了嗎?” 上官柔脈脈含情地瞟了他一眼,嫣然笑道:“倘若上官兄定欲去尋‘七情玉笛’魚小梅,則隻好在彼此同作‘括蒼’之遊以後,再由小妹奉陪,走趟‘幕阜山’便了!” 皇甫端早就看出上官柔頗對自己青睐相垂,落花有意,心中深懷警惕!但因欲從她口中,探聽有關訊息,又不能不虛與委蛇,如今聽她表示願暗自己去“幕阜山”,遂含笑說道:“多謝上官姑娘盛意,我們究竟去不去‘幕阜山’,且等去過‘括蒼’以後,再作決定!” 說到此處,忽又想起一事,再向上官柔微笑問道:“上官姑娘,你說知道‘幕阜山天音谷’的幽秘所在,又能通行谷口‘天然迷陣’,自與谷中人深有關系,莫非竟是‘七情玉笛’魚小梅手帕之交嗎?” 上官柔搖頭笑道:“我與‘七情玉笛’魚小梅,無甚交情,但與她母親‘音魔’魚素真,倒有數面之識,并去過一趟‘天音谷’呢!” 兩人一路閑談,倒也排除不少寂寞,皇甫端也漸漸覺得這位新結交的上官柔姑娘,人如其名,柔媚絕倫,并不怎樣讨厭。

     入了括蒼山境,上官柔方目注皇甫端,嬌笑問道:“上官兄,你專程前來括蒼,定非遊賞景色,不是尋人,便是有事,未知小妹能否從旁盡些力……” 皇甫端搖手笑道:“用不着相助,我是前來尋找……” 他一句“尋我六師叔”的“六師叔”三字,已到口邊,忽然想起自己不能洩露身份,遂又倏然住口! 上官柔失笑說道:“上官兄,你怎麼隻把話兒說了一半?你是到這括蒼山中尋找誰呢?” 皇甫端微笑答道:“我是來尋一位久所心儀的武林奇俠,有所請教!” 上官柔目光微轉,含笑叫道:“我猜着了,上官兄莫非是來找‘血淚七友’中的第六位‘括蒼紫裘生’上官淵嗎?” 皇甫端大吃一驚,詫聲問道:“你怎麼猜得這樣準确?” 上官柔得意笑道:”這理由極為簡單,住在括蒼山的武林人物,以上官淵的名頭最大,除他以外未必還有人能當得起上官兄适才所說的‘久所心儀’四字。

    ” 皇甫端聽她這樣說法,不禁點頭笑道:“上官姑娘,你這種分析,頗為有理!” 上官柔揚眉笑道:“複姓‘上官’之人,本就不多,如今上官悲與上官柔,聯抉來到括蒼山中,參谒上官淵,老少男女等三位‘上官’會聚一處,不成了‘上官大會’了嗎?” 皇甫端失笑說道:“豈但是‘上官大會’,也可以算得上是一樁武林美談!” 上官柔微搖螓首,含笑說道:“美談倒是美談,可惜這樁武林美談,無法實現!” 皇甫端愕然問道:“上官姑娘,你為何有這無法實現之語?” 上官柔柔情如水地,含笑說道:“因為小妹忽然想起一樁事兒,要去略加料理,才想向上官兄請假半日!” 皇甫端聞言,不禁暗想上官柔這突然請假半日之舉,究竟是何用意? 上官柔見他沉吟不答,以為皇甫端有點惜别傷離,遂風情萬種地,向他連送秋波,嫣然笑道:“上官兄,小妹并不是就此别去.隻是向你請假半引換句話說,就是我們如今暫時分離,你去參谒‘括蒼紫裘生’上官淵,我去處理我的私事,等到月上樹梢之際,彼此仍到此處相會!” 皇甫端因值自己參谒上官師叔之際,上官柔若在身邊,容易被她看破自己的真實身份! 二來,若讓她暫時離開,自己也便于向上官師叔陳述結識此女經過,及請教應付上官柔的最佳辦法!故而聽完話後,便即點了點頭,微笑說道:“這樣也好,我們就定于今夜月上樹梢之際,在此相會! 那時,上官悲也就可以決定要不要煩勞上官姑娘,再與我同作幕阜山天音谷之行的了!” 上官柔星目微轉,眼眶中竟淚光潸潸地,凝望着皇甫端,點頭說道:“好,小妹準時到此,但上官兄也務望準時赴約,千萬莫令小妹獨餐風露,立盡天明才……好!” 上官柔說到最後,居然淚珠泉落,語不成聲,趕緊帶着滿頰淚痕,及滿頰嬌羞,赧然回身,電疾馳去。

     皇甫端目送上官柔的身形杳後,也不禁好生怅然! 他一面緩步向“括蒼紫裘生”上官淵所居的“凝翠台”走去,一面心中浮起黃衣少女的倩影…… 皇甫端一路癡想,不知不覺間,攀登了不少峰巒,到達“括蒼紫裘生”上官淵所居的“凝翠台”上。

     皇甫端到得“凝翠台”之際,恰好山風狂拂,岚氣如濤,把他身形包沒在一片雲誨以内,有些栩栩登仙之感! 皇甫端心神一爽,暗付師叔畢竟高明,單看他這隐居所在,便選擇得多麼高幽靈妙? 原來,洞府門戶緊閉,上官淵不在洞中,卻于門縫間,留有一封書柬。

     皇甫端見狀,眉頭緊蹙地走到洞前,取出書柬一看,隻見果是上官師叔留給自己之物! 柬上隻有寥寥數語,大意是說有事外出,不及等待皇甫端,命皇甫端要從有關”乾坤五彥”的各事之上,探查“苗嶺”冤案! 皇甫端看了這封書柬以後,不禁愁喜交集! 愁的是六師叔上官淵業已因事離開“凝翠台”,自己無法拜谒,從這位足智多謀的上官師叔台前請教一切。

     喜的則是上官師叔留示之中,也命自己要從有關“乾坤五彥”的各事以上探查冤案,可見自己這一路間的暗中摸索,尚未走錯途徑! 但這樣一來,“幕阜山天音谷”之事卻勢在必去,也就不得不再煩勞上官柔陪同一行,以借重她輕車熟路的各種便利! 皇甫端主意打定,回到與上官柔約定見面之處,夜色業已四垂,但一鈎新月,卻才起遙天,尚未升到樹梢以上。

     他以為上官柔分别之際,既對自己那種垂淚情深,定會早到相待,如今竟是自己先來,不禁微感意外! 月上樹腰,月上枝條,月上葉梢! 直等到那一鈎新月,業已高高斜挂夜空,仍不見上官柔的絲毫蹤影! 皇甫端動了被騙之念,劍眉微剔,頗欲忿然離去! 但轉念一想,上官柔曾有願為自己餐風披露,立盡天明之語,她或有要事.略為遲到,自己便多等她一些時間,也是應該,何況“幕阜山天音谷”之行,又不急在這一刻半刻! 皇甫端這樣一想以後,立即心平氣和起來,遂在這片小林之間負手蹀踱地耐着性兒,靜靜等待! 僅僅過了半盞熱茶時分,便發現一條袅娜人影,急急馳來,但這人行動之際,好像一瘸一拐地,略感有所不便。

     皇甫端一望而知,這條袅娜人影,就是上官柔!但也一望而知,上官柔似乎身上帶有傷勢。

     他見狀之下,大吃一驚,趕緊閃身迎向前去! 迎前不到十丈,上官柔業已滿身血污地,踉跄馳來,她一見皇甫端,便似心情盡懈,嬌吟一聲,暈死過去,倒向他的懷内! 皇甫端怎能讓上官柔在重傷之下,再複跌倒?隻得猿臂雙伸,來了個軟玉溫香抱滿懷! 上官柔雖然知覺全失,但她那軟綿綿、香馥馥的嬌軀,被皇甫端緊抱懷中,也足以引起年輕男子的遐思绮念! 皇甫端扶起上官柔以後,忽然臉上一陣發燒,心頭一陣狂跳,遂趕緊把她輕輕放在軟草之間,察看她的傷勢! 誰知不看傷勢還好,這一看傷勢之下,更使皇甫端眉頭深蹙! 因為上官柔是在左股之上,被人深深刺了一劍,鮮血涔涔,染得中衣盡赤! 上官柔既已暈死去,則必需由皇甫端替她敷傷止血! 皇甫端身邊雖有極好金創妙藥,但要想敷傷,必需裂衣見内,上官柔傷處是在左股,這等所在,是女孩兒家最不容外人觸碰窺看之處,卻教皇甫端如何下手? 皇甫端傲一躊躇,覺得救人要緊,隻好從權,遂取出小刀,把上官柔的傷處中衣,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