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手模腳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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伸手指着矗立在玉榻中央的那座“七殺碑”皺眉說道:“大哥請看這,七殺碑’上的第一‘殺’字,怎麼變成了黑色?”
萬俟英聞言注目,果見“七殺碑”上所镌:七殺之中的第一“殺”字,竟由血紅變成墨黑!
他看得方自又驚又疑,莫名其妙,諸葛紅“咦”了一聲,身形微飄,縱出丈許,在室角地上,俯身拾起一物!
萬俟英問道:“賢弟,你拾起之物是什麼東西?”
諸葛紅看了一眼,便自伸手遞過,竟是數寸方圓的一塊斷碑!
萬俟英接将過去,才一注目,便告大吃一驚!
原來,這塊斷碑之上,被人镌出了大小不一的十八個字。
十個比較大的字兒,镌在前面,寫的是:“火中成枯骨,墓内報深仇!” 八個比較小的字兒,镌在後面,寫的是:“獨孤奇皇甫端同啟!” 萬俟英由驚轉怒厲笑一聲,竟把手中斷碑,拍成粉碎! 諸葛紅劍眉雙蹙.惑然問道:“大哥,這塊斷碑何來?獨孤奇與皇甫端究竟是人是鬼? 他們怎能也闖進‘白楊古墓’?豈比我們還要到得早呢!” 萬俟英無法解釋,隻好冷笑答道:“獨孤奇死在我的手下!皇甫端也分明在那洞穴之中,燒成焦炭,便由觀世音菩薩,灑以楊枝甘露,也無法複活重生!” 諸葛紅苦笑說道:“這樣說來,我們真是遇上鬼了?” 萬俟英厲聲說道:“管他是鬼是人?隻要被我遇見,便非再請他嘗嘗‘邛崃血掌’的滋味不可!” 諸葛紅微微一笑,又複指着那座“七殺碑”,向萬俟英問道:“大哥對于這座‘七殺碑’的第一個‘殺’字的由紅變黑之事,有何看法?” 萬俟英對于眼前各種情事,都有些摸不着頭腦,遂突發狠毒之心,咬牙答道:“字紅字黑,有什麼關系?我本來不想動這‘七殺碑’,如今卻改變主意,打算把這怪異東西毀掉!” 諸葛紅笑道:“大哥打算怎樣毀法?” 萬俟英目閃兇芒答道:“賢弟與我同以左掌凝功護身,右掌全力吐勁,聯手施為,打它一記試試!” 諸葛紅事事均聽從盟兄意見,遂果然凝足勁力,與萬俟英雙掌齊發,以一股排山倒海般的劈空罡氣,向“七殺碑”猛力擊去! 掌風才一及,“七殺碑”便告碎裂.但卻從碑縫之中,騰起七團黑煙,把石室以内,整個布滿! 萬俟英知道不妙,趕緊屏息閉氣,但已來不及,隻覺得有種奇香氣味,刺入腦中,便告失去知覺! 等他悠悠-‘夢醒轉過來,發現自己竟躺在一口棺木之内! 萬俟英這一驚非同小可,趕緊掙紮起身,卻四肢發軟的動彈不得! 要想開剛乎救,也覺喉音已失,像被人點了“啞穴”。
萬俟英知道自己有慘遭活埋的可能,遂暗想諸葛紅不知是否與自己命運相同?若是他僥幸脫險,自己或有一線希望剛剛想到此處,突然聽見有人在開啟棺蓋! 萬俟英心中一喜,知道别無他人,定是諸葛紅準備開棺,搭救自己! 唰……棺蓋已開! 但四周漆黑,根本無法見物,隻是意識到在棺外站有一人。
萬俟英陡覺一陣寒風拂處,自己“啞穴”頓開,不禁狂喜說道:“多謝賢弟!” 棺外之人,低低哼了一聲,便伸手攙扶萬俟英出棺! 但雙方手兒,才一相握,竟把萬俟英吓得有點骨筋軟酥,魂飛魄散! 因為自己手中所握這隻手兒,哪裡像是人手,卻像一隻鳥爪,或是一根枯骨。
萬俟英心底生寒,顫聲問道:“尊駕是誰?你……你……你不……是我的諸……葛…… 賢……弟!” 棺外那人,以一種冰冷得毫無感情的聲音答道:“我是你的賢弟,但不是你的諸葛賢弟,而是你的皇甫賢弟!” 萬俟英心魂皆顫,他本來不信有甚鬼魂之說,但耳中所聞,分明是皇甫端的聲音,手中所握分明是一段枯骨! 這位“奪命三郎”,是絕世兇人,心中雖然驚怖欲絕,但手中卻勁貫五指,在那枯骨脈門部分,狠狠一扣! 萬俟英功力頗高!這狠狠一扣之下,慢說是根幹枯手骨,就是一塊精鋼,也會被他扣扁! 但皇甫端卻毫不在乎,在暗中發出一聲冷笑說道:“萬俟大哥,你不要再發狠了,如今你是人,我是鬼,人鬼異途,陰陽相判,你那些在陽世間的狠毒害人手段,我已經全不怕了!”.一面說話,一面縮回幹枯手臂,并頗友善地,把萬俟英拉出棺外! 萬俟英雖然看不見對方形容,但細心聆聽之下,卻聽出确是皇甫端的語音,遂微定心神,詫問道:“皇甫端,我把你害得很慘,你既是尋我報仇,怎麼反把我從棺中救出呢?” 皇甫端冷冰冰地答道:“我本來是想找你報仇,但如今卻變成必須請你幫忙,故而也隻好暫時以德報怨,先幫幫你的忙了!” 萬俟英靜聽皇甫端說話之時,兇心又起,想循聲辨位,向他心窩死穴之上,再用辣手一試! 他既想偷襲,自然慢慢伸手,但皇甫端卻突然發出一陣森森冷笑說道:萬俟英,你悄悄向我心窩部,骈指則甚,難道還想點我死穴?我不是業已告訴你,人的功夫,用來打鬼,根本毫無用處。
” 萬俟英因眼前一片漆黑,伸手不辨五指,遂大為驚奇地,皺眉問道:“你怎麼看得見我的動作?” 皇甫端失笑說道:“我是鬼,鬼專門生活在黑暗之中,怎麼看不見呢?” 萬俟英悚然一驚,暗想自己在黑暗中,根本看不見對方,倘若對方真能看見自己?則…… 皇甫端笑道:“萬俟大哥,你在想些什麼?” 萬俟英冷然答道:“我和你仇深似海,你既已是鬼,占了絕對有利地位,為何不向我索命報仇?反而一口一聲的猛叫‘萬俟大哥’,對我特别親熱!” 皇甫端“咦”了一聲叫道:“萬俟大哥怎麼如此健忘?我方才不是業已說過,要你幫幫我的忙嗎?” 萬俟英詫然問道:“我能幫你什麼忙兒?難道我可使死鬼還陽,白骨生肉?” 皇甫端笑道:“萬俟大哥,你雖然不能使死鬼還陽,白骨生肉,卻可幫我脫鬼籍,早轉輪回!” 萬俟英皺眉說道:“我既不是紅衣鬼判,又不是五殿閻君,怎會主斷輪回之力?” 皇甫端道:“萬俟大哥,你不要疑惑,關于我為何沉淪鬼籍,難轉輪回的原故,總該知道!” 萬俟英冷冷地道:“那是你的事兒,我不清楚!” 皇甫端怪笑說:“萬俟大哥,人與人之間可以互相欺騙蒙弄,但人與鬼之間,卻隻有開誠布公!關于我的事兒.别人不清楚還有可說,你怎會不清楚呢?” 萬俟英尚未答話,皇甫端繼續說道:“小弟在‘鐵面天曹’獨孤奇老前輩屍邊,慘遭焚斃以後,名登鬼錄,魂赴酆都,誰知閻君一查我陽世所為,竟有幾行大罪,遂判令生平隻有善行,絕無惡孽的獨孤奇老前輩,轉生富貴人家,而命我這惡孽深重之人,永為孤魂野鬼!” 萬俟英聽完說道:“這是你自己之事,與我何于?我又怎樣幫你?” 皇甫端“哼”了一聲說道:“萬俟大哥,你是裝糊塗?還是吓糊塗了?我就是為了‘苗嶺龐家血案’,‘幕阜山蕭峰、周弄玉夫妻血案’,以及‘川東七豪血案’等幾樁罪孽,才難轉輪回的呢!” 萬俟英臉上-熱,嗫嚅問道:“陰曹地府,應該明鑒秋毫,他們怎不知道這幾樁血案,不是你作?” 皇甫端長歎答道:“一來由于你所布置的手段,太以巧妙,幾乎天衣無縫,二來由于當時負責察看陽世善惡的紅衣鬼判,與友飲酒大醉,遂糊裡糊塗地,把這幾筆帳兒,記到我的頭上!” 萬俟英聽得既覺得意,又覺好笑,終于有點害怕地,顫聲問道:“你…
十個比較大的字兒,镌在前面,寫的是:“火中成枯骨,墓内報深仇!” 八個比較小的字兒,镌在後面,寫的是:“獨孤奇皇甫端同啟!” 萬俟英由驚轉怒厲笑一聲,竟把手中斷碑,拍成粉碎! 諸葛紅劍眉雙蹙.惑然問道:“大哥,這塊斷碑何來?獨孤奇與皇甫端究竟是人是鬼? 他們怎能也闖進‘白楊古墓’?豈比我們還要到得早呢!” 萬俟英無法解釋,隻好冷笑答道:“獨孤奇死在我的手下!皇甫端也分明在那洞穴之中,燒成焦炭,便由觀世音菩薩,灑以楊枝甘露,也無法複活重生!” 諸葛紅苦笑說道:“這樣說來,我們真是遇上鬼了?” 萬俟英厲聲說道:“管他是鬼是人?隻要被我遇見,便非再請他嘗嘗‘邛崃血掌’的滋味不可!” 諸葛紅微微一笑,又複指着那座“七殺碑”,向萬俟英問道:“大哥對于這座‘七殺碑’的第一個‘殺’字的由紅變黑之事,有何看法?” 萬俟英對于眼前各種情事,都有些摸不着頭腦,遂突發狠毒之心,咬牙答道:“字紅字黑,有什麼關系?我本來不想動這‘七殺碑’,如今卻改變主意,打算把這怪異東西毀掉!” 諸葛紅笑道:“大哥打算怎樣毀法?” 萬俟英目閃兇芒答道:“賢弟與我同以左掌凝功護身,右掌全力吐勁,聯手施為,打它一記試試!” 諸葛紅事事均聽從盟兄意見,遂果然凝足勁力,與萬俟英雙掌齊發,以一股排山倒海般的劈空罡氣,向“七殺碑”猛力擊去! 掌風才一及,“七殺碑”便告碎裂.但卻從碑縫之中,騰起七團黑煙,把石室以内,整個布滿! 萬俟英知道不妙,趕緊屏息閉氣,但已來不及,隻覺得有種奇香氣味,刺入腦中,便告失去知覺! 等他悠悠-‘夢醒轉過來,發現自己竟躺在一口棺木之内! 萬俟英這一驚非同小可,趕緊掙紮起身,卻四肢發軟的動彈不得! 要想開剛乎救,也覺喉音已失,像被人點了“啞穴”。
萬俟英知道自己有慘遭活埋的可能,遂暗想諸葛紅不知是否與自己命運相同?若是他僥幸脫險,自己或有一線希望剛剛想到此處,突然聽見有人在開啟棺蓋! 萬俟英心中一喜,知道别無他人,定是諸葛紅準備開棺,搭救自己! 唰……棺蓋已開! 但四周漆黑,根本無法見物,隻是意識到在棺外站有一人。
萬俟英陡覺一陣寒風拂處,自己“啞穴”頓開,不禁狂喜說道:“多謝賢弟!” 棺外之人,低低哼了一聲,便伸手攙扶萬俟英出棺! 但雙方手兒,才一相握,竟把萬俟英吓得有點骨筋軟酥,魂飛魄散! 因為自己手中所握這隻手兒,哪裡像是人手,卻像一隻鳥爪,或是一根枯骨。
萬俟英心底生寒,顫聲問道:“尊駕是誰?你……你……你不……是我的諸……葛…… 賢……弟!” 棺外那人,以一種冰冷得毫無感情的聲音答道:“我是你的賢弟,但不是你的諸葛賢弟,而是你的皇甫賢弟!” 萬俟英心魂皆顫,他本來不信有甚鬼魂之說,但耳中所聞,分明是皇甫端的聲音,手中所握分明是一段枯骨! 這位“奪命三郎”,是絕世兇人,心中雖然驚怖欲絕,但手中卻勁貫五指,在那枯骨脈門部分,狠狠一扣! 萬俟英功力頗高!這狠狠一扣之下,慢說是根幹枯手骨,就是一塊精鋼,也會被他扣扁! 但皇甫端卻毫不在乎,在暗中發出一聲冷笑說道:“萬俟大哥,你不要再發狠了,如今你是人,我是鬼,人鬼異途,陰陽相判,你那些在陽世間的狠毒害人手段,我已經全不怕了!”.一面說話,一面縮回幹枯手臂,并頗友善地,把萬俟英拉出棺外! 萬俟英雖然看不見對方形容,但細心聆聽之下,卻聽出确是皇甫端的語音,遂微定心神,詫問道:“皇甫端,我把你害得很慘,你既是尋我報仇,怎麼反把我從棺中救出呢?” 皇甫端冷冰冰地答道:“我本來是想找你報仇,但如今卻變成必須請你幫忙,故而也隻好暫時以德報怨,先幫幫你的忙了!” 萬俟英靜聽皇甫端說話之時,兇心又起,想循聲辨位,向他心窩死穴之上,再用辣手一試! 他既想偷襲,自然慢慢伸手,但皇甫端卻突然發出一陣森森冷笑說道:萬俟英,你悄悄向我心窩部,骈指則甚,難道還想點我死穴?我不是業已告訴你,人的功夫,用來打鬼,根本毫無用處。
” 萬俟英因眼前一片漆黑,伸手不辨五指,遂大為驚奇地,皺眉問道:“你怎麼看得見我的動作?” 皇甫端失笑說道:“我是鬼,鬼專門生活在黑暗之中,怎麼看不見呢?” 萬俟英悚然一驚,暗想自己在黑暗中,根本看不見對方,倘若對方真能看見自己?則…… 皇甫端笑道:“萬俟大哥,你在想些什麼?” 萬俟英冷然答道:“我和你仇深似海,你既已是鬼,占了絕對有利地位,為何不向我索命報仇?反而一口一聲的猛叫‘萬俟大哥’,對我特别親熱!” 皇甫端“咦”了一聲叫道:“萬俟大哥怎麼如此健忘?我方才不是業已說過,要你幫幫我的忙嗎?” 萬俟英詫然問道:“我能幫你什麼忙兒?難道我可使死鬼還陽,白骨生肉?” 皇甫端笑道:“萬俟大哥,你雖然不能使死鬼還陽,白骨生肉,卻可幫我脫鬼籍,早轉輪回!” 萬俟英皺眉說道:“我既不是紅衣鬼判,又不是五殿閻君,怎會主斷輪回之力?” 皇甫端道:“萬俟大哥,你不要疑惑,關于我為何沉淪鬼籍,難轉輪回的原故,總該知道!” 萬俟英冷冷地道:“那是你的事兒,我不清楚!” 皇甫端怪笑說:“萬俟大哥,人與人之間可以互相欺騙蒙弄,但人與鬼之間,卻隻有開誠布公!關于我的事兒.别人不清楚還有可說,你怎會不清楚呢?” 萬俟英尚未答話,皇甫端繼續說道:“小弟在‘鐵面天曹’獨孤奇老前輩屍邊,慘遭焚斃以後,名登鬼錄,魂赴酆都,誰知閻君一查我陽世所為,竟有幾行大罪,遂判令生平隻有善行,絕無惡孽的獨孤奇老前輩,轉生富貴人家,而命我這惡孽深重之人,永為孤魂野鬼!” 萬俟英聽完說道:“這是你自己之事,與我何于?我又怎樣幫你?” 皇甫端“哼”了一聲說道:“萬俟大哥,你是裝糊塗?還是吓糊塗了?我就是為了‘苗嶺龐家血案’,‘幕阜山蕭峰、周弄玉夫妻血案’,以及‘川東七豪血案’等幾樁罪孽,才難轉輪回的呢!” 萬俟英臉上-熱,嗫嚅問道:“陰曹地府,應該明鑒秋毫,他們怎不知道這幾樁血案,不是你作?” 皇甫端長歎答道:“一來由于你所布置的手段,太以巧妙,幾乎天衣無縫,二來由于當時負責察看陽世善惡的紅衣鬼判,與友飲酒大醉,遂糊裡糊塗地,把這幾筆帳兒,記到我的頭上!” 萬俟英聽得既覺得意,又覺好笑,終于有點害怕地,顫聲問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