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洩 密

關燈
得相當巧妙,說來自自然然,使人聽不出其中有任何破綻,或任何牽強之處。

     司空蕙微笑說道:“皇甫兄飲完再說,區區一杯酒力,連小妹尚能勝任,卻怎會誤得了我們的竟夕長談?” 萬俟英聽出司空蕙的話意,似已願與自己作竟夕長談,不禁越發歡喜地把那隻雕鳳玉杯,雙手接過。

     就在他接杯之際,與司空蕙目光一對,竟發現這位一向舉止高稚,心潔如玉的絕代佳人業已滿頰堆春,目光中情濃似水! 萬俟英蓦然省悟左壁油燈中所貯的“玉女蕩心漿”,一經燃點以後,業已發生威力! 司空蕙目光如火,滿面春情,定是嗅了“玉女蕩心漿”所化淡香,已告欲念滋生,芳心大亂! 在這種情形之下,自己飲了這杯内有“颠鳳舞龍泉”的銷魂媚酒,又複何妨?隻不過助興催情使司空蕙宛轉嬌啼,欲仙欲死。

     想到此處,得意萬分地“哈哈”一笑,舉起雕鳳玉杯,把杯中美酒,一傾而盡! 陡然間,丹田下突有一股溫和熱力升起,全身充滿了一種懶詳洋地感覺! 萬俟英本來就是一位色中餓鬼,花裡魔王,再複飲了這種内有極強媚藥的藥酒,哪裡還按撩得住滿腔欲念? 他一面嘻嘻淫笑,一面猿臂雙張,向司空蕙攔腰摟去。

     司空蕙悚然一驚,滿面春情立時消失.香肩微晃,退出三步! 萬俟英自然不舍,仍舊就勢迫撲! 司空蕙再度閃身,口中顫聲叫道:“皇甫兄,你……這是要……耍做什麼?” 萬俟英獰笑說道:“蕙妹,我對你相思欲絕!今天一……一定要飲……享溫柔,互作巫襄之會!” 司空慧玉容慘白,含淚叫道:“皇甫兄,你……你是正派弟子,怎能如此企圖玷人名節?” 萬俟英張着雙臂,一步又一步地,向司空蕙逐漸迫近,并陰笑連聲笑道:“蕙妹,你不必再假道學了,常言說得好!‘春宵一刻值千金’!區區名節二字,卻值幾文一斤?幾文一兩?” 司空蕙遍體皆顫,咬牙叱道:“你難道上不怕天,下不怕地,中不怕江湖禁忌,及‘血淚七友’的嚴厲門規?” 萬俟英縱聲狂笑說道:“天高無路,地厚無門有何可怕?扛湖禁忌隻是空言,至于什麼門規家法,更是少放狗屁!” 萬俟英說話至此已把司空蕙遇到壁角退無可退! 司空慧咬牙叫道:“站住,你真是皇甫端嗎?” 這句話兒,把萬俟英聽得大吃一驚,當真止步不前,瞠目答道:“我怎麼不是皇甫端?蕙妹為何好端端地,提出這樁怪異問話?” 司空蕙臉色鐵青,沉聲說道:“你的外号是否叫‘七絕玉龍’?” 萬俟英被她問得糊塗起來,皺眉答道:“蕙妹你這樣問法,究是何意?” 司空蕙不答所問,又複說道:“何謂‘七絕’?” 萬俟英真是不知道,皇甫端是由于哪七件絕藝,才得号“七絕玉龍”,故而一時之下躊躇難答! 司空蕙“哼”了一聲說道:“你答不出來,我倒知道你所擁有的‘七絕’之稱,無非是,孝悌忠信禮義廉’,隻不是要把玉龍二字換成‘色狼’,才比較适合身份!” 萬俟英是絕頂聰明人物,何嘗不知道司空蕙在說自己是頭“無恥色狼”,遂目中兇光電射地,獰笑說道:“你既然罵我是頭‘無恥色狼’,我就索性不再假仁假義,把你連皮帶骨,一齊啃個幹幹淨淨!” 語音方了,雙臂圈處,便向那位業已無路可退的“慧心玉女”司空蕙,色迷迷地,攔腰抱去! 司空蕙無法再閃,隻好“嘤咛”一聲,被他摟個正着! 但萬俟英竟突然客氣起來,也不再有其他更下流的惡劣動作! 原來司空蕙異常貞烈,護身有方,井未被什麼壁上燈中“玉女蕩心漿”所化的媚香氣息迷惑! 故而,萬俟英把她嬌軀抱個正着之際,她也把萬俟英的穴道,點個正着。

     論起雙方功力,本就較“慧心玉女”司空惠,稍遜一籌,何況萬俟英又是在藥酒人喉,欲念亢張色迷瞪跟的情況之下,自然不及閃避,立被點中! 血脈一經被制,全體立僵,萬俟英的兩條手臂,也就圈而未合! 司空蕙透了一口長氣,螓首微低,從萬俟英的手肘下,鑽出身形! 然後,伸手解開了萬俟英的胸前衣襟,發現他果然戴有人皮面具! 司空惠秀眉微剔,冷笑一聲,再替他把這人皮面具,緩緩摘下。

     這副制作得極為精美,酷肖“七絕玉龍”皇甫端面容的人皮面具,一被摘落,自然現出了“奪命三郎”萬俟英本來面目! 萬俟英口不能言,身不能動,心中卻萬分悔恨,不應該過于急迫,操切從事,以緻使一隻業已煮得半熟的鴨子,竟會飛向九霄雲外。

     但令他最不解的是司空蕙堅拒歡好之舉,雖在意中,懷疑自己不是真皇甫端之事,卻屬意外! 是誰向這位“慧心玉女”,洩露了自己機密?否則,她怎會胸有成竹地,一下手便揭破了僞裝本相? 萬俟英疑念未淡,驚念更濃! 因為,司空蕙見他果然不是“七絕玉龍”皇甫端後,竟粉面凝霜,蛾眉帶煞,從懷中摸出一柄雪亮匕首! 萬俟英方自暗叫一聲“不妙”,司空蕙業已冷然說道:“我得号‘慈心玉女’之故,便因生平從不殺人!今日雖然遇上你這狼心狗肺之徒,仍不願破卻向例!” 萬俟英聽她不肯殺人,不禁心内稍寬!暗想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自己隻要今日不死,将來誓必把這“慧心玉女” 司空蕙,恣意…… 念猶未了,忽又忖道:“司空慧既然不肯破壞往例,殺害自己,卻取出這柄雪亮匕首則甚?” 司空蕙冰雪聰明,好似看透了萬俟英心中所想,冷笑道:“你不要以為我不肯殺你,便可僥幸,常言道:‘死罪可免,活罪難燒,!我要在你左右雙頰之上,分刺‘無恥色狼’四字,俾使一般姊妹知所趨避,免得再遭你的下流毒手!” 萬俟英聽得心中不住叫苦,暗想倘若真被司空蕙在頰上刺了“無恥色狼”四字豈不是終身恥辱?永無浦雪之法! 司空蕙倒是說到做到,語音方了,便手執雪亮匕首,刺向萬俟英的頰上! 誰知怪事之多居然層出不窮! 就在司空蕙的雪亮匕首,尚未觸及萬俟英面頰之際,突然“铮”的一聲,齊柄折斷! 匕首當然不會無故自斷,是被一件飛來之物,生生擊折! 這件擊折匕首之物,是由窗口飛入的一根松針! 小小松針,能夠擊折純鋼匕首,則發針人的功力之高.可以想見! 司空蕙回首隻見當窗站着一個臉龐血紅之人! 這人形相太以可怖,不但臉色赤紅,臉上并連口耳眼鼻,一齊不見,活像顆血紅肉球安裝在頸項之上。

     但口耳眼鼻雖然沒長,卻長一頭顔色碧綠的針狀長發! 紅頭綠發,夠多難看?何況那一頭綠發并非天生,而是深深插入頭皮中的無數松針! 司空蕙雖是功力絕世的巾帼奇英,但在見了這紅頭人的可怖形狀以後,也不禁驚愕的失聲卻步! 紅頭人“嗤”地一笑,轉身走去! 這一笑,笑得司空蕙赧然生怒,不再膽怯,嬌軀一閃,穿窗迫出! 刹那間,窗外響起了三種聲息,一種是司空蕙的燕叱莺嗔,一種是紅頭人的山嚷鬼叫,另一種則是呼呼作響的掌風銳嘯! 蓦然間,窗外諸聲靜止,萬籁俱寂! 跟着靜寂立破,這破壞靜寂的是一聲嬌哼,及一聲奇異鳥鳴! 再跟着又發生兩種響聲,一種是“撲……撲……撲…… 撲!”另一種是“嘿……嘿……嘿……嘿!” 萬俟英身軀無法轉動,心中卻極明白!他知道那聲嬌哼,是司空蕙有所受傷,那聲鳥鳴是“紫羽靈鹫”前來救主! 由此再加推想,到“撲……撲……撲……撲”之聲,“紫羽靈鹫”業已救走司空蕙,正在展翅高飛! “嘿……嘿……嘿……嘿”之聲,是紅頭人得意怪笑! 果然,那“撲撲”振翼之聲,不久便杳,“嘿嘿”怪笑之聲,卻直向木屋前響來! 展眼間怪笑一收,那位紅頭人便從屋外走進。

     他那奇異紅頭,似與适才一樣,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