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三個皇甫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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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千算萬算,不如蒼天一算!’我本來抓不住你的把柄,但你居然自投羅網,授人以隙!”
萬俟英“咦”了一聲問道:“我在何處授你以隙?”
皇甫端失笑答道:“你送我出得‘血影谷’後,提出結盟之議,我便知道你黃鼠狼向雞拜年,定是不懷好意!果然一盟才定,你便獻出假扮‘第二皇甫端’,誘出‘第三皇甫端’之計,我表面點頭贊好,虛與委蛇,其實我卻在暗想,這是使你自吐陰謀的最好機會.但必須尋得一位在武林中有相當聲望之人,充任‘第三皇甫端’,來聽取你的罪惡供狀!”
萬俟英冷笑問道:“你倒想得巧妙,但你又怎能找着這‘鐵面天曹’獨孤老鬼?”
皇甫端狂笑答道:“這就叫‘無巧不成書,,正在我一時無法尋人,連個最不理想的證人,都找不到時,這位最理想的‘鐵面天曹’獨孤奇,卻恰好出現!”
萬俟英方自“哼”了一聲,皇甫端又複笑道:“如今,你得意之下,自吐萬惡罪狀,每一句兒,都被這‘鐵面天曹’聽在耳中,萬俟英,你的毒念兇心,完全白費,皇甫端的奇冤大屈,不辯自明,豈不是你授我以隙,上了我的當了嗎?”
萬俟英聽得不禁發出一陣陰森森的冷笑!
“我雖然自吐罪狀,被這‘鐵面天曹’聽去,但必須你們能對武林人物,加以說明,才有效用!如今能夠作證人的獨孤奇,身困‘天蠶絲網’之中,能夠作證人的皇甫端,身困‘九宮火柱’以内,展眼間,形神皆化,魂魄全消,我縱算上了你的當兒,又有何礙?”
皇甫端揚眉說道:“你以為就你這‘天蠶絲網’及‘九宮火柱’,當真有多強的威力,能生生圍住我們嗎?”
萬俟英神情獰厲地,咬牙說道:“豈但困住你們,我還可以使你們在轉眼之間,化為灰燼!”
皇甫端“哦”了一聲說道:“我倒不信,你不妨先行拿我試試!”
萬俟英獰笑叫道:“這個還不容易,你如今隻是被外圍的‘九宮火柱’困住,我若把中官火柱,再行開啟,你便将燒成一團焦炭!”
皇甫端搖頭說道:“常言道:‘真金不怕火煉’,我不相信你這‘中宮火柱’,就有多麼厲害!”
萬俟英怪笑說道:“真金雖然不怕火煉,但你卻隻是一具肉體凡胎!如今我且火煉‘七絕玉龍’,讓那獨孤奇老兒,看點厲害!”
一面說話,一面右腳微動,不知踩在什麼機括之上,頓時皇甫端足下又現出一個碗口大小石穴,并噴出一條強烈火柱!
誰知皇甫端在石穴才開,火柱未起之際,隻把身形微晃,便出了“九宮火柱”!
那九條火焰,是由地下猛烈噴上,火勢極強,但皇甫端閃身穿出之時,卻連半絲衣角均未被燒着!
萬俟英悚然一驚,以為這條“七絕玉龍”,既已脫圍,必将猛撲自己,遂趕緊吸氣閃身,退出三丈!
皇甫牆根本不去理他,隻是走到獨孤奇身旁,把那“天蠶絲網”一把抓起!
萬俟英遠遠看得獰笑叫道:“皇甫端,你莫要白費心力,我這‘天蠶絲網’,不僅寶刀難斷,寶劍難傷,連烈火都燒不壞呢!”
萬俟英如此說法,蘊有絕大兇謀,因“天蠶絲網”雖然不畏寶刀寶劍,卻見火即燃,隻要皇甫端不信自己之言,用火一試,包管那“鐵面天曹”獨孤奇在網中變成一段焦炭!
這種心思,用得不能不算惡毒,但遇上皇甫端時,卻變得毫無用處!
皇甫端抓起“天蠶絲網”,便自用力一撕!
萬俟英見狀,不禁冷然一笑,但這絲冷笑,剛剛浮上嘴角,便變成一片驚訝神色!
原來那種刀劍難斷的“天蠶絲網”,到了皇甫端手中,竟如同普通蠶絲一樣,被他三把兩把地,扯得片片碎裂!
萬俟英這一驚非同小可,暗想皇甫端的手上勁力,怎會如此之強……
念猶未了,皇甫端便狂笑叫道:“萬俟英,你看見沒有,你所吹噓的‘天蠶絲網’,簡直成了腐繩爛索一般,有何足奇?等我替獨孤老前輩,祛除所中毒力以後,便向你清算假冒我名号,為惡嫁禍的一本帳兒,倒看你是怎逃公道?”
萬俟英心膽皆寒,厲嘯一聲,便自閃身遁人他叔父而兼師傅“血手神駝”萬俟空所居的洞穴之内!
皇甫端也不去理他!隻把那位“鐵面天曹”獨孤奇,從“天蠶絲網”之中抱出!
獨孤奇因覺所中毒煙,對髒腑間并無大礙,遂向皇甫端含笑說道:“皇甫老弟,我髒腑間并無什麼不适,隻是四肢綿軟,無法動彈,不能提聚内力!你且用純陽真氣,從‘脊心穴’傳入我的體中,試試是否能把我四肢血脈之内的邪毒驅退?”
皇甫端從懷中取出一粒赤紅丹藥,喂入獨孤奇的口中,向他微笑說道:“獨孤前輩,你說得不錯,隻等我所運‘純陽真氣’,到達你‘丹田穴’時,你便以本身真氣,與之會合,流轉十二重樓,大概即可諸邪盡祛的了!”
話音方了,右掌立伸,貼在獨孤奇“脊心穴”上,傳進了一股使人舒暢無比的溫和熱力!
獨孤奇如言施為,果然立覺恢複原狀,不禁長歎一聲說道:“皇甫老弟,我當初誤中萬俟英奸計,對你一再問罪,并使你幾度遭受性命之危,想不到你如今居然仇将德報,反将我救出了‘天蠶絲網‘之内!”
皇甫端笑道:“些許小事,老前輩何足挂齒?倒是萬俟英今夜在這‘血手坪’上,親口招承了一切罪狀,老人家聽在耳中,以後總該為晚輩洗刷聲名,主持公道了!”
獨孤奇連連點頭地,赧然笑道:“這是自然,皇甫端老弟這條‘七絕玉龍’,今後包在我的身上,定然清清白白,盛譽更隆!”
皇甫端抱拳笑道:“多謝老人家,老人家若已複原,我們便去搜尋那‘奪命三郎’萬俟英,給他一點相當處罰好嗎?”
獨孤奇厲聲叫道:“這小賊陰毒無倫,萬惡不赦,怎能讓他逍遙?我獨孤奇僅僅為了對皇甫端老弟表示歉疚,也非把他碎屍萬段,替天行道不可!”
說到此處,微一運行真氣,又複含笑說道:“皇甫老弟,我此時業已完全複原,且同去搜尋萬俟英那萬惡小賊!”
皇甫端見他一面說話,一面便趕往洞中,不禁劍眉微揚,含笑說道:“獨孤前輩,你有沒有考慮到一樁問題?”
獨孤奇愕然問道:“什麼問題?”
皇甫端笑道:“我們人洞搜捕‘奪命三郎’萬俟英,他叔父‘血手神駝’萬俟空,是否會坐視不理?”
獨孤奇狂笑說道:“替天行道,何畏艱難?‘血手神駝’萬俟空縱有六臂三頭,我也非把他那萬惡侄兒,加以誅戮不可!”
話落身起,便向“血手神駝”萬俟空所居的洞府之中走去!
到了洞右,獨孤奇身形微閃,搶先入内!
他這搶先之舉,既為了保持身份,又因為在這洞府之中,顯然滿布危機,自己身為長輩,理應率先涉險!
果然才人洞門,便有埋伏,一塊重約兩三千斤的巨大山石,轟然下墜,正好向獨孤奇及皇甫端的頭頂砸來!
獨孤奇因别無他策,隻好厲嘯一聲,雙手齊伸,向那巨石托去!
這位“鐵面天曹”的功力,确實不凡,那塊巨石本身,已有兩千來斤,加上墜落之勢,威力更強,卻仍被獨孤奇硬給托住!
但巨石雖被托住,洞壁上卻現出了作梅花形排列的五個小穴,從空中噴射數以千計的暗藍毒針,向獨孤奇、皇甫端飛襲而至!
若在平時,這點區區毒針,哪裡奈何得了“鐵面天曹”?
但在如今,卻足能要了他的性命!
因獨孤奇全身功勁,均貫聚雙臂,高舉托石,其他部分必然脆弱,并對各處要害,無法防護!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時,皇甫端突然屈指微彈,向那梅花形的五個小穴中央,彈出一絲勁氣!
這絲勁氣,撞向洞壁以後,發生了兩樁怪事!
第一樁怪事是數以千計的淬毒飛針,到了獨孤奇、皇甫端周身尺許之處,完全自行墜落!
第二樁怪事是那塊重達兩三千斤的巨大山石,竟又慢慢縮向壁頂,恢複原狀!
獨孤奇吐了一口長氣,目注皇甫端,點頭歎道:”皇甫老弟,你真不愧為‘血淚七友’兄妹的綜合傳人,看來長江後浪推前浪……”
皇甫端慌忙搖手笑道:“老人家莫要對我謬贊,皇甫端隻是忽然想起昔日曾在另外一處,見過這種埋伏,才偶觸靈機,幸脫大難!”
獨孤奇苦笑說道:“皇甫老弟,我雖然糊塗,也不至于糊塗到這等地步?巨石易回,飛針難墜,你以為我當真看不出你是在既破機關,又施絕學嗎?”
話鋒至此微頓,指着那滿地墜針,揚眉又道:“這滿地墜針,每一根的針尖,尚能毫無殘損的保持原狀,豈非顯然是被老弟以内家神功所化的無形氣網震落?”
皇甫端見獨孤奇業已看出究竟,隻好微笑說道:“其實皇甫端也是一時情急,越俎代疱!老人家久經大敵,經驗何等老到……”
獨弧奇搖手苦笑說道:“好了,好了,老弟莫要再往我臉上貼金,我對于你這位武林俊彥,不世奇才,業已頗覺心折!”
皇甫端不便再辯,遂微微一笑,又與獨孤奇緩步向前走去!
這洞府中的路徑,居然頗為複雜,前面竟現出了八個門戶,使人猜不适應該從哪個門戶入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