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第二百一十八 【元紀三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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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将兵往讨之。

     乙巳,關保等兵進圍大同,乙卯,入其城。

     五月,庚申,吳廣信衛指揮王文英率師趣鉛山,次佛母嶺,與陳友定兵遇,擊走之。

     辛酉,吳參軍胡深言:“近克松溪,獲張子玉,其馀衆敗奔崇安,請發廣信、撫州、建昌三路兵并攻之,因觇取八閩。

    ”王曰:“子玉骁将,今為我擒,彼必破膽,乘勢攻之,必無不克。

    ”即命廣信指揮硃亮祖由鉛山,建昌左丞王溥由杉關,會深進兵。

     甲子,京師天雨氂,長尺許。

    或言于帝曰:“龍須也。

    ”命拾而祀之。

     乙亥,吳平章常遇春攻安陸,克之。

     先是遇春既行,王複調江西右丞鄧愈為湖廣平章,領兵繼其後,使人謂愈曰:“凡得州郡,汝宜駐兵以撫降附。

    若襄一陽一未下,則令遇春分兵,半集沔一陽一,半集景陵,汝居武昌,使聲援相應,以遏寇之奔轶。

    ”愈奉命遂行。

    至是遇春攻安陸,其守将佥院任亮出拒戰,遇春擊敗亮,執之,遂克其城,以沔一陽一衛指揮吳複守之。

     己卯,吳常遇春至襄一陽一,守将棄城遁,遇春追擊之,俘其衆五千。

    佥院張德、羅明以谷城降,遇春送之建康。

    吳王以章溢為湖廣按察佥事,溢以荊、襄多廢地,議分兵屯田,王善之。

     癸未,吳浙東元帥何世明,敗張士誠兵于新溪,又敗之于柴溪。

     是月,侯布延達實奉威順王自雲南、西蜀轉戰而出,至成州,欲之京師,李思齊俾屯田于成州。

     吳王賜鄧愈書曰:“汝戍襄一陽一,宜謹守法度。

    山寨來歸者,兵民悉仍胡籍,小校以下,悉令屯種,且耕且戰。

    汝所戍地鄰庫庫,若汝一愛一加于民,法行于軍,則彼所部,皆将慕義來歸,如脫虎口就慈母。

    我賴汝如長城,汝其勉之!”愈于是披荊棘,立軍府,營屯練卒,拊循招徠,威惠甚著。

     六月,戊子,以黎安道為中書參知政事。

     己醜,吳置思南宣慰使司。

     時思南宣慰使田仁智,遣其都事楊琛來歸款,并納元所授宣慰使印,王曰:“仁智僻處遐荒,世長谿洞,乃能識天命,率先來歸,誠可嘉也!”俾仍為思南道宣慰使。

    授琛思州等處軍民宣撫使,以三品銀印傍之。

     丁酉,吳克安福州。

     先是饒鼎臣父子既走安福,與其一黨一劉颠等仍肆剽掠,鄧愈遣兵讨之,久不下。

    王複命元帥王寶會參政何文輝、黃彬共讨之,鼎臣複棄城走茶陵。

     辛醜,湖廣行省左丞周文貴複寶慶路。

     乙巳,皇後奇氏自幽所還宮。

     後數納美一女于博啰特穆爾,博啰喜,故得還宮,自始幽至此凡百日。

    博啰特穆爾自入京師,納女四十馀人,荒于酒色,銳氣消耗矣。

     壬子;吳參軍胡深克溫之樂清,擒方國珍鎮撫周清、萬戶張漢臣、總管硃善等,械送建康。

     吳指揮硃亮祖等進攻建甯。

     時陳友定将阮德柔嬰城固守,諸軍次城下,亮祖即欲攻之,胡深視氛祲不利,語亮祖曰:“天時未協,将必有災。

    ”亮祖曰:“天道幽遠,山澤之氣,變一态無常,何足征也!”迫深進兵,深猶持不可。

    德柔屯錦江,一逼一深陣後,亮祖督戰益急。

    深不獲已,遂引兵鼓噪而進,破其二栅,德柔盡率一精一銳扼深軍,圍之數重。

    日已暮,深突圍出,伏兵起,深馬蹶,被執,送于友定,友定敬禮之。

    深因盛稱吳王神聖威武,群雄屬心,以喻友定,友定亦無殺深意,會元使至,督迫之,遂遇害。

     深久莅尹郡,馭衆寬厚,用兵十馀年,未嘗妄戮一人。

    吳王嘗問宋濂曰:“深何如人?”濂曰:“文武才也。

    ”王曰:“誠然,浙東一障,吾方賴之。

    ”比伐閩,有星變,王曰:“東南必失一良将。

    ”亟谕之,深已被害。

     吳何文輝等平山寨,擒其盜萬興宗,斬之。

     乙卯,以太尉和尼齊為禦史大夫。

     吳王下令:“凡農民田五畝至十畝者,栽桑、麻、木棉各半畝,十畝以上者倍之,其田多者,率以是為差。

    有司親臨督率,不如令者有罰,不種桑,使出絹一匹,不種麻及大棉,出麻布、棉布各一匹。

    ” 吳以儒士滕毅、楊訓為起居注,王谕之曰:“吾見元大臣門下士,多不以正自處,惟務谄谀以圖苟合,見其人所為非是,不相與正救,及其敗也,卒陷罪戾。

    爾從徐相國幕下,久而無過,故授爾是職。

    宜盡心所事,勿為阿容。

    ”又曰:“起居之職,非專事紀錄而已,要在輸忠納誨,緻主于無過之地而後為盡職。

    吾平時于百官所言,一二日外猶尋繹不已;今爾在吾左右,不可不盡言也。

    ”複命毅、訓集古無道之君若夏桀、商纣、秦始皇、隋炀帝所行之事以進,曰:“吾觀此者,正欲知其喪亂之由以為戒耳。

    ” 是月,皇太子進封李思齊為邠國公,加封中書平章政事,兼知四川行樞密院事、虎符招讨使、分中書四部。

     博啰特穆爾遣圖沁特穆爾率軍伐上都之附皇太子者,調伊蘇南禦庫庫特穆爾軍。

    伊蘇次良鄉不進而歸永平,使人西連太原,東結遼一陽一,軍聲大振。

    博啰患之,遣骁将姚巴延統兵出禦,至通州,河溢,營紅橋以待,伊蘇出其不意襲破之,殺姚巴延。

    博啰恐,自将出通州,三日大雨,取一女子,不戰而還。

     博啰先嘗以猜疑殺其将保安,既又失姚巴延,郁郁不樂,乃日與婁都爾蘇飲宴,酗酒殺人,喜怒不測,人皆畏忌。

     秋,七月,丁巳朔,吳命降将張德山歸襄一陽一,招谕未附山寨。

     吳平章湯和,進兵攻周安于永新。

     初,陳友諒既亡,安即降,吳命仍守永新。

    及兵入安福讨饒鼎臣,安疑而複叛,仍與諸山寨相結。

    和至,安出拒戰,和擊敗之,克其十七寨,擒僞官五十馀人,遂圍其城。

     庚申,故陳友諒左丞周文貴之一黨一複攻陷辰溪,吳總制辰沅等州事參軍詹允享遣兵讨之。

     甲子,吳王遣使以書與庫庫特穆爾曰:“曩者初無兵端,尹煥章來,得書喜甚,即遣汪何同往,為生者賀,殁者吊。

    使者去而不回,複遣人往,皆被拘留。

    且閣下昔與博啰構兵,雌雄未決,尚以知院郭雲、同佥任亮攻我景陵,掠我沔一陽一。

    予思此城雖元之故地,久在他人之手,予從他人得之,非取于元者也。

    閣下外假元名,内懷自逞,一旦輕我,遂留前使。

    予雖不校,但以閣下内難未除,猶出兵以欺我,使其勢專力全,又當何如!丙若挾天子令諸候,創業于中原,則當開誠心,示磊落,睦我江淮,今乃遣竹昌、忻都率兵深入淮地,殺掠人民,殆非所宜。

    況有自中原來者,備言張思道、李思齊等,連和合從,專并閣下,此正可慮之秋,安可坐使西北數雄,結連關内,反舍近圖,欲趨遠利,獨力支吾,非善計也。

    予嘗博詢廣采,聞軍中将欲為變,恐不利于閣下,故特遣人叙我前意,述我所聞,閣下其圖之!節次使命若能遣回,庶不失舊好,惟亮察焉。

    ”思道,張良弼字也。

     乙醜,思州宣撫使田仁厚遣使如吳,獻其所守之地。

    吳改宣撫司為思南、鎮西等處宣慰司,以田仁厚為宣慰使。

     癸酉,吳辰州沅陵縣民向珍八作亂,參軍詹元亨遣千戶何德讨平之。

     壬午,吳置太史監,以劉基為太史令。

     乙酉,博啰特穆爾伏誅。

     先是博啰索帝所一愛一女子,帝曰:“欺我至此耶!”遂欲圖之。

     士人徐士本,家居好奇計,不求仕進,至是命為翰林待制。

    威順王子和尚,受帝密旨,與之謀結壯士金諾海、拜特勒、特古斯布哈、洪寶寶等六人,挾刀在衣中,外襲寬衣若聽事,伺立延春門東排仗内。

     是日,博啰早朝畢,将出,挾刀者相顧曰:“事不諧矣。

    ”士本攝之曰:“未也。

    ”會圖沁特穆爾遣人告上都之捷,平章實勒們謂博啰曰:“好消息,丞相宜入奏。

    ”博啰不欲入,實勒們強之,偕行至延春門李樹下,俄有人突過其前,博啰方眙視曰:“此人面生。

    ”遽有批其頰者,博啰以手禦之,遽呼其從騎。

    拜特勒從衆中躍出,斫中其腦,金諾海等攢殺之。

    婁都爾蘇傷額趨出,博啰軍大駭四走。

    帝時居窟室,約曰:“事捷,則放鴿鈴。

    ”于是鴿鈴起,帝出自窟室,下令盡殺其部一黨一,黎安道、方托克托、雷一聲皆伏誅。

    婁都爾蘇擁博啰母、妻、子偕圖沁特穆爾北遁。

     明日,遣使函博啰首往太原,诏皇太子還朝,諸道兵聞诏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