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第四十一 【宋紀四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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宸衷。

    自太後垂簾之日,始有假托皇親,因緣女谒,或于内中下表,或但口為奏求,是緻僥幸日滋,賞罰倒置。

    唐之斜封,今之内降,蠹壞綱紀,為害至深。

    乞特降诏谕,今後除諸宮宅皇族有己分事方許内中奏陳,自馀戚裡家及文武臣僚或有奏請事,并令進狀,更不許内中奏陳,犯者重貶,則聖政無私,朝規有叙矣。

    ”五月,己亥,禁皇族及諸命婦、女冠、尼等非時入内。

     癸卯,诏李若谷、任中師、韓琦與三司詳定減省啊費,從賈昌朝之請也。

     知樞密院事王德用,狀貌雄毅,面黑,而頸以下白皙,人皆異之。

    其居第在泰甯坊,直宮城北隅,開封府推官蘇紳嘗疏言:“德用宅枕乾岡,貌類藝祖。

    ”帝匿其疏不下。

    禦史中丞孔道輔繼言之,語與紳同,且謂德用得士心,不宜久典機密。

    壬子,罷為武甯節度使,赴本鎮。

    德用尋以居第獻,诏隸芳林園,給其直。

     以鎮海節度使夏守赟知樞密院事。

    守赟時為真定府路都部署,召用之,既入見,問西事,守赟言:“平時小塞屯兵馬不及千馀,第可禦草寇耳。

    若賊兵盛至,固守不暇,安能出鬥邪!宜并小塞兵馬,共扼沖要,伺便邀擊,可以成功。

    ”帝深然之。

     韓琦言:“今欲減省啊費,莫如自宮掖始。

    請令三司取入内内侍省并禦藥院、内東門司先朝及今來賜予支費之目,比附酌中,皆從減省,無名者一切罷之。

    ”诏:“禁中支費,隻令入内内侍省、禦藥院、内東門司同相度減省。

    其臣僚蝗予,即許會問入内内侍省等處施行。

    ”琦又言:“景德至景祐文書,有司必不備具,若俟取索齊始議裁減。

    徒成淹久。

    但考今日調度,實浮費者,即可蠲省。

    如故将相、戚裡及權近之家,多占六軍,耗費縣官衣糧,有妨征役,在京者不啻數千人,若此類,何必待舊日文書校邪!”诏從之。

     癸醜,罷群牧制置使。

    尋複之。

     六月,壬戌,诏:“自乘輿服禦及宮掖所須,宜從簡約;若吏兵祿賜,毋得辄行裁減。

    ”時論者或欲損吏兵俸賜,帝曰:“祿廪皆有定制,毋遽更變以搖人心。

    ”故降是诏。

     丙寅,以左侍禁魯經為閤門祗候。

    經使嘉勒斯赉,特擢之。

    先是遣經持诏谕嘉勒斯赉,使擊元昊以披其勢,賜帛二萬匹。

    嘉勒斯赉奉诏出兵四萬五千向西諒,西諒有備,嘉勒斯赉知不可攻,捕殺遊邏數十人亟還,聲言圖再舉,然卒不能也。

    初議重賄嘉勒斯赉使擊元昊,因以地與之,參知政事程琳曰:“使彼得地,是生一元昊;不若用間,使二羌勢不合,即中國之利也。

    ” 戊辰,诏:“諸緻仕官嘗犯贓者,毋得推恩子孫。

    ” 辛未,以殿前都虞候石元孫為鄜延路副都部署。

    元孫,守信孫。

     壬申,以左千牛衛将軍宗實為右千牛衛大将軍,始自宮中出還第。

     先是诏陝西安一撫使龐籍谕旨知永興軍夏辣議西鄙事,丙子,辣言:“繼遷一族,本一黨一項遺種,太平興國中,竭内帑之财,罄關中之力,不能撲滅。

    真宗即位,惟戒疆吏謹烽堠,嚴卒乘,此實真宗之遠圖也。

    然自靈武陷沒,銀、綏割棄以來,假朝廷威靈,聚中原祿賜,略有河外,服屬小蕃。

    德明、元昊,久相繼襲,拓地千馀裡,積貨數十年,較之繼遷,勢已相萬。

    刍豢過飽,猖獗遽彰。

     “議者莫不欲大行誅讨,然自昔兵家皆謀先勝而後戰,即舉無遺策。

    以繼遷窮蹙,比元昊富實,事勢可知也;以先朝累勝之軍,較當今關東之兵,勇怯可知也;以興國習戰之帥,方沿邊未試之将,工拙可知也;繼遷逃伏平夏,元昊窟一穴一河外,地勢可知也。

    若分兵深入,則自赍糧糗,不能支久,須載刍粟,難于授送。

    師行賊境,利于速戰,進則賊避其鋒,退則敵蹑其後,晝設奇伏,夜燒營栅,師老糧匮,深可虞也。

    若窮其巢一穴一,須涉大河,即無長舟巨艦,則須浮囊挽绠。

    賊列寨河上,以逸待勞,我師半渡,左右來擊,未知何謀可以捍禦。

    臣以為不較主客之利,不計攻守之便,議追讨者,是為無策。

     “事不先定,必有後憂。

    計上十策:一,教習強一弩一以為奇兵;二,羁縻屬羌以為籓籬;三,诏嘉勒斯赉父子并力破賊;四,度地形險易遠近,寨栅多少,軍士勇怯,而增減屯兵;五,诏諸路互相應援;六,募土人為兵,号神虎、保捷,州各一二千人,以代東兵;七,增置弓手、壯丁、獵戶以備城守;八,并邊小寨,毋積刍糧,賊攻急則棄小寨入保大寨,以全兵力;九,關中民坐罪若過誤者,許入粟贖罪,銅一斤為粟五鬥,以贍邊計;十,損并邊冗兵、冗官及減騎軍以纾饋運。

    ”當時頗采用之。

     壬午,诏削趙元昊官爵,除屬籍,揭榜于邊,募人禽元昊,若斬首獻者,即以為定難節度使。

    元昊界蕃、漢職員能率族歸順者,等第推恩。

    初,保忠但賜國姓,而诏言除屬籍,誤也。

     甲申,徙監泰州酒稅務餘靖知英州,監唐州酒稅尹洙知長水縣,乾德縣令歐一陽一修權武成軍判官。

     丙戌,诏河東安一撫司移文告于遼,以元昊反已奪官除籍及沿邊益兵之意。

     秋,七月,知谏院韓琦,請自今雙日止禦後殿視事。

    帝問輔臣以故事,張士遜曰:“唐五日一開延英,蓋資閑燕以輔養聖神。

    ”帝曰:“與夫宵衣旰食固不侔也。

    前代帝王,一靡一不初勤政事而後失于逸豫,不可不戒也。

    ”時帝感小疾,太醫數進藥,故琦有是請,帝訖不從。

     先是遼主幽太後于慶州,既改葬齊天後,群臣多勸遼主複迎,可得南朝歲聘之利,不從。

    會遼主召僧,聽講《報恩經》,感悟。

    丁巳,遼主谒慶陵,緻奠于望仙殿,遂躬迎太後至顯州,谒園陵,還京。

    太後見趙安仁,責之曰:“汝負萬死,我嘗營救;不望汝報,何為離間我母子邪?”安仁無以答。

     戊午,以知永興軍夏辣知泾州兼泾原、秦鳳路沿邊經略安一撫使、泾原路馬步軍都部署,知延州範雍兼鄜延、環慶路沿邊經略安一撫使、鄜延路馬步軍都部署。

     八月,己巳,降武甯節度使王德用為右千牛衛上将軍,知随州,仍特置判官一員。

    初,德用既以孔道輔言罷和樞密院,而河東都轉運使王沿又言德用嘗令府州折繼宣市馬。

    至是德用以馬與券來上,乃市于商人,然猶用言者而再貶之。

    家人皆惶恐,而德用舉止言色如平時,但不接賓客而已。

     西川自夏至秋不雨,民大饑。

    庚辰,命韓琦為益利路體量安一撫使,西染院副使王從益副之;蔣堂為梓夔路體量安一撫使,左藏庫副使夏元正副之。

     初,帝用禮官議,祀高禖于郊,又以宋火德,制赤帝象于宮門中以祈皇子。

    已而皇子生,辛巳,命參知政事王鬷以太牢報祠高禖。

    帝數舉皇子,後皆不一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