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第一百八十三 【元紀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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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臨安經籍、圖畫、一陰一陽一秘書來上。

    戊子,淮西安一撫使夏貴請入觐,乞令其孫贻孫權領宣撫司事,從之。

     以淮東左副都元帥阿爾為平章政事,河南等路宣尉使哈喇哈遜為中書右丞。

     壬戌朔,宋文天祥師次汀州,遣趙時賞等将一軍趣贛以取甯都,吳浚将一軍取雩都,劉洙等皆自江西以兵來會。

    時賞,和州宗室也。

     呂師夔等将兵度梅嶺,趙溍使熊飛及曾逢龍禦之于南雄,逢龍敗死,飛走韶州。

    進兵圍之,守将劉自立以城降,飛率兵巷戰,兵敗,赴水死。

     十一月,阿喇罕、董文炳攻處州,知州李珏以城降。

    甲辰,宋秀王與擇偕弟與慮、子孟備及觀察使李世達、監軍趙由葛、察訪使林溫、知瑞安府方洪被執,皆不屈死。

     大兵破建甯府、邵武軍,宋陳宜中、張世傑,備海舟奉宋主及衛王、楊太妃等登舟。

    時軍人十七萬,民兵三十萬,淮兵萬人,與北舟相遇,值天霧晦冥,舟得以進。

     宋王積翁棄南劍,走福安,遣人納款。

    至是,軍集城下,積翁為内應,遂與知府王剛中同降。

     宋主行至泉州,舟泊于港,招撫使蒲壽庚來谒,請駐跸,張世傑不可。

    初,壽庚提舉市舶,擅利者三十年,或勸世傑留壽庚不遣,凡海舶不令自随,世傑不從,縱之歸。

    繼而舟不足,乃掠其舟,并沒其赀。

    壽庚怒,殺諸宗室及士大夫與淮兵之在泉州者,宜中等乃奉宋主趣潮州。

    壽庚遂與知泉州田子真以城降。

     癸醜,亻并省内外諸司。

     庚申,敕:“管民及理财之官,由中書铨調;軍官由樞密院定議。

    ” 高麗國王王愖更名暙。

     十二月,辛酉朔,宋江西制置使趙溍棄廣州遁,副使方興亦遁。

     降将王世強為鄉導,破福安。

    王剛中既降,使徇興化軍,宋知軍事陳文龍斬之而縱其副使,持書責世強、剛中負國,遂發民兵固守。

    阿喇罕複遣使招之,文龍複斬之。

    有風其納款者,文龍曰:“諸君特畏死耳。

    未知此生能不死乎?”乃使其部将林華禦于境上,華反為鄉導,引兵至城下,通判曹澄孫開門降。

    文龍被執,勸之降,不屈,左右淩挫之,文龍指其腹曰:“此皆節義文章也,何相一逼一耶!”卒不屈,乃械送臨安,文龍不食死。

    其母系福安尼寺,病甚,左右視之泣下,母曰:“吾與吾子同死,又何恨哉!”亦死之。

    衆歎曰:“有是母宜有是子!”為收葬之。

     東、西川守将,合兵萬人圍宋重慶,大肆剽掠,軍政不一,城中益得自守。

    宋制置使張珏領重慶之命,不能赴官,留合州以抗北軍,遣帥複泸、涪二州,北軍以不和而潰,珏乃得入城,遣将四出,所向俱捷。

    珏旋遣使訪二王所在,時宋主遷播閩、廣,号令不達于四川,而川中諸将猶為宋守。

     阿爾哈雅緻書馬塈,許以為廣西大都督,塈不聽;又請帝親降手诏谕之,塈焚诏斬使。

    靜江以水為固,阿爾哈雅乃築堰,斷大一陽一、小溶二江以遏上流,決東南埭以涸其湟,城遂破。

    塈閉内城堅守,又破之。

    塈率死士巷戰,傷臂被執,斷其首,猶握拳奮起,立谕時始仆。

    塈家世以忠勇為名将,至塈,死節最烈。

    淮人黃文政,先戍蜀,軍潰,走靜江,塈邀與同守,城破,亦被執。

    文政大诟,不屈,斷其舌,以次劓、刖之,文政含胡吆咄,比死不絕聲。

     邕守馬成旺及其子都統應麒以城降。

    塈部将婁钤轄,猶以二百五十人守月城不下。

    阿爾哈雅笑曰:“是何足攻!”圍之十馀日,婁從壁上呼曰:“吾屬饑,不能出降,苟賜之食,當聽命。

    ”乃遺之牛數頭,米數斛,一部将開門取遍,複閉壁。

    北軍登高視之,兵皆分米,炊未熟,生脔牛,啖立盡。

    鳴角伐鼓,諸将以為出戰也,甲以待,婁乃令所部人擁一火砲然之,聲如雷霆,震城堞皆崩,煙氣漲天,外兵多驚死者。

    火熄,入視之,灰燼無遺矣。

    阿爾哈雅悉坑其民。

    民得逃入西山者七百人,阿爾哈雅許以不殺,招之使降,七百人皆自一殺,無一降者。

    阿爾哈雅乃分兵取郁林、浔、容、藤、梧等州。

    廣西提刑邛人鄧得遇,聞靜江破,朝服南望拜辭,書幅紙雲:“宋室忠臣,鄧氏孝子,不忍偷生,甯甘溺死。

    ”遂投南流江而死。

     宋主在惠州,甲子,遣倪堅奉表,詣軍前請降。

    逾時,索多命其子元帥伯嘉怒偕堅赴大都。

     以哈坦、奇爾濟蘇領東川行樞密使,攻合州;布哈、李德輝領西川行樞密院,攻重慶,仍令德輝留成都給軍食。

     壬申,李思敬告運使姜毅所言悖妄,指毅妻、子為證,帝曰:“妻、子豈為證者耶?”诏勿問。

     庚寅,诏谕浙東、西、江東、西,淮東、西、湖南、北府州軍縣官吏軍民:“昔以萬戶、千戶漁奪其民,緻令逃散,今悉以人民歸之元籍州縣。

    凡管軍将校及宋官吏,有以勢力奪民田廬産業者,俾各歸其主,元主則以給附近人民之無生産者。

    其田租、商稅、茶、鹽、酒、醋、金、銀、鐵治、竹貨、湖泊課程,從實辦之。

    凡故宋繁冗科差、聖節上供、經總制錢百馀件,悉除免之。

    ” 是歲,行省雲南賽音谔德齊,以所改郡縣上聞。

    雲南俗無禮義,男一女往往自相配偶,親死則火之,不為喪祭,無秔稻桑麻,子弟不知讀書。

    賽音谔德齊教之拜跪之節,婚姻行媒,死者、為之棺椁、奠祭,教民播種,為陂池以備水旱,創建孔子廟、明倫堂,購經史,授學田,由是文風稍興。

     雲南民以貝代錢,是時初行鈔法,民不便之,賽音谔德齊為聞于朝,許仍其俗。

    又患山路險遠,盜賊出沒,為行者病,相地置鎮。

    每鎮設土酋吏一人,百夫長一人,往來者或遭劫掠,則罪及之。

    有土吏數輩,怨賽音谔德齊不己用,至京師誣其專僭數事。

    帝顧侍臣曰:“賽音谔德齊憂國一愛一民,朕洞悉之,此輩何敢誣告!”即命械送賽音谔德齊處治之。

    既至,脫其械,且谕之曰;“若曹不知上以便宜命我,故訴我專僭。

    我今不汝罪,且命汝以官,能竭忠自贖乎?”皆叩頭拜謝曰:“某有死罪,平章既生之而又官之,誓以死報。

    ” 交趾叛服不常,湖廣省發兵屢征,不利。

    賽音谔德齊遣人谕逆順禍福,且約為兄弟,交趾王大喜,親至雲南,賽音谔德齊郊迎,待以賓禮,遂乞永為籓臣。

     羅槃甸叛,往征之,有憂色,從者問故,賽音谔德齊曰;“吾非憂出征也,憂汝曹冒鋒镝,不幸以無辜而死;又憂汝曹劫擄平民,使不聊生,及民叛則又從而征之耳。

    ”師次羅槃城,三日,不降,諸将請攻之,賽音谔德齊不可,遣使以理谕之,羅槃主奉命。

    越三日,又不降,諸将奮勇請進兵,賽音谔德齊又不可。

    俄而将卒有乘城進攻者,賽音谔德齊大怒,遽鳴金止之,召萬戶叱責之曰;“天子命我安一撫雲南,未嘗命以殺戮也。

    無主将命而擅攻,于軍法當誅。

    ”命左右縛之。

    諸将叩首,請俟城下之日從事。

    羅槃主聞之曰:“平章寬仁如此,吾拒命,不祥。

    ”乃舉國出降,将卒亦釋不誅,遂改為元江府。

    由是西南諸夷翕然款附。

     夷酋每來見,例有所獻納,賽音谔德齊悉分賜從官,或以給貧民,秋毫無所私。

    為酒食勞酋長,制衣冠、襪履,易其卉服、草履,酋皆感悅。

     ○世祖聖德神功文武皇帝至元十四年(宋景炎二年) 春,正月,丙申,以江南平,百姓疲于供軍,免諸路今歲所納絲、銀。

     兵下汀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