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孤劍奪關擄玉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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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漢。

     他當然認得出是自己人,可是由于此人跪伏地上,是以瞧不見他的面色,無從得知他發生了何事。

    他正要開口詢問,一道人影已從洞口掠過,與他相距隻有三尺之遙。

     由于這道人影幾乎是貼着樓梯躍過,因此當他橫過洞口之時,樓上之人方能看得見。

     這個人自然就是朱一濤了,他躍過之時,左手發出指力,右手發出一枚細小的金針,同時襲向對方。

     樓上之人,尚未看清人影,已經中了暗襲,登時昏倒,不曾發出任何聲息。

     他知道在那轉角後面,有一個人監視甬道。

     而此人的對面,亦有一人。

     朱一濤落在那轉角處,隻見一個大漢,正轉身走出來。

    自然他是聽到一聲呻吟,才走出來看看的。

     兩人幾乎迎面撞上,朱一濤一掌劈去,輕響一聲,那人還未發出叫聲,便已心脈震斷,當場倒斃。

     朱一濤迅即繞到右面,這一回更為順利,在那人背後一指點住了穴道。

     現在隻剩下甬道内的兩名守衛了,但亦是最不容易收拾的。

    因為再道光亮而寬直,他隻須一踏入去,在鐵栅那邊就可瞧見。

     朱一濤搔搔腦袋,一時想不出好計,當下把心一橫,決定不管一切,強沖硬幹,縱然對方可能會發出警訊,同時亦可能逃入鐵栅外那邊,利用這一道鐵栅阻止他的攻勢,但他顧不得這麼多了。

     要知他不是魯莽沖動之人,現下作此一決定,主要是時機對他萬分重要,設若上面等候犯人久久不見,說不定馬上前來查看,而且他現下的主動之勢,若是放棄了,下一回就不能再複得了。

     打開這道甬道之門以後,他突然間更改了計劃,并且竟是作一百八十度的轉變。

     起先他本身是決定立即沖出去,希望以閃電的速度,來一個措手不及,收拾裡面的兩個守衛。

     但如今他卻決定改為耐心等待,同時碰碰運氣,冒着上面派人查看之險,而等待甬道内之人出來。

     他的判斷基于一點,那就是這道甬道之門,既然如此難以開放,則這刻忽然打開,又沒有人進去,裡面的守衛,必定感到奇怪而出來看看。

     甬道的門已經打開,他側耳傾聽着。

     隻過了一陣,裡面傳來鐵栅開啟的聲音。

     朱一濤暗暗叫一聲好險,時時感到幸運之神,乃是站在他這一邊。

     原來這一陣聲響已顯示出裡面的兩名守衛,乃是退到鐵栅後面。

     因此如果他沖了進去,不論速度多快,亦不濟事。

    對方隻須退後,他就夠不着了。

     除非他能以雷霆萬鈞之勢,擊破鐵栅,并在刹那間殺死那兩人。

    不然的話,那兩人馬上發出警訊,一面利用鐵栅的攔阻,退到他沒有法子可施攻擊的遠處,其時他恐怕連逃走也辦不到了。

     轉眼間一個大漢已走到甬道門口,但此人十分小心,并不馬上出來。

     朱一濤計謀百出,當下運聚神功,發出指力,遙襲那人的笑穴。

     他根本不必查看那人的位置,僅僅從步聲中,便已得知,那股無形而有聲的指力,哧的一響,襲中了那人笑穴。

     那人馬上發出哈哈大笑之聲,朱一濤運足神功,化為抓扯之勢,一股勁力,把那人吸住,帶出甬道之外。

     他純粹用的是神功内力,隔空出手,是以甬道内之人,根本看不見一點兒影子。

     那個守衛高聲問道:“老曲,你笑什麼?” 他連問數聲得不到回答,因而舉步行去。

     朱一濤查聽着腳步聲,蓦然沖入去,手起掌落,那人但覺眼前一花,胸口已中了一記鐵掌,頓時倒斃。

     朱一濤霎時間已奔入石牢内,但見陳仰白睜大眼睛,直向門口瞧着。

     朱一濤無暇多說,一把抓起陳仰白,向外疾奔。

     陳仰白簡直腳不沾地,一下子就出了角道,到了外面的房間内。

     朱一濤此時使出平生的功力,快得不能再快,扯着陳仰白往左角的樓頂洞口躍去,呼的一聲,兩人均從那個洞口升上樓頂的房問。

     他目光一閃,但見院中沒有任何可疑征兆,走下換一口真氣,盡力一躍。

     又是呼的一聲,兩人從門口飛出院外,安然落在地上。

     陳仰白連飛兩次,大感頭腦昏眩,站也站不穩了。

     可是他根本沒有時間去緩和他的昏眩之感,因為朱一濤已經再次一把挾起他,騰空飛起,到了屋頂。

     假如朱一濤的動作,隻是直上直落,那倒沒有什麼。

    然而他卻不是這樣,而是忽然左竄,忽而右閃,身子也一時挺直,一時蹲低。

     陳仰白在他手中,宛如一個稻草人一般,任他播弄,輕如無物。

     不過卻是苦頭吃足,比起風浪交加的江洋航程中,還要覺得辛苦。

     朱一濤曲曲折折奔行了一陣,速度卻快如閃電,是以這一陣急奔疾蹿,相信已走出老遠一段路程了。

     最後,他們總算落在平地。

     陳仰白在暈眩中,發現這是一條小巷,甚是僻靜。

    可是市街上車馬喧鬧之聲,卻随風傳入耳中。

     他但覺如在夢中一般,也泛起了恍如隔世之感。

     僅僅頃刻之前,他尚是處身于堅固死寂的石牢内,好像是在無人居住的深山洞底,面對着渺茫可怕的命運。

     但如今,他卻聽到市街喧聲,還有車馬的聲音,竟然是置身鬧市之内,并不是在深山野嶺内。

     他深深吸一口氣,軟弱地道:“朱兄,這是什麼地方?” 朱一濤道:“我和你一樣,亦是第一次來到此處,剛才我根本沒有時間出來探測道路。

    ” 陳仰白道:“唉,想不到我們居然是在鬧市中。

    ” 朱一濤點頭道:“是的,真想不到。

    如果我告訴人說,秘寨的著名雙絕石牢,乃是設在鬧市中,一定很少有人肯相信。

    ” 他舉步行去,陳仰白深怕有人從兩邊牆上撲下來,連忙跟着他去。

     堪堪走到巷中,朱一濤回頭一看,不覺露齒而笑道:“咱們這副模樣,走到街上,可真夠瞧老半天的了。

    ” 陳仰白可沒有心情講笑話,一時急于離開這個地方,免得被什麼秘寨之人追上。

     他道:“那又有什麼要緊,快點兒走吧,離開這個地方越遠越好。

    ” 朱一濤道:“不必着急,咱們已出得石牢,現下應該擔心的是他們而不是我們。

    ” 陳仰白不管贊成不贊成,卻認定了朱一濤,死也不敢走開。

     朱一濤又道:“我不回轉去找他們的麻煩,已經很不錯了,他們豈敢追來。

    ” 陳仰白心中感到他這話未免近乎吹牛,可是他又不好反駁,是以默然不語。

     來一濤又道:“來,你先把胡子弄下來,我則抹去面上血迹。

    ” 他面上的血迹擦去,剛剛把胡子接到手中,後面數丈遠處,突然傳來一個女子的聲音,道:“孤劍獨行朱一濤,請等一等。

    ” 朱一濤聽到叫他的問話聲,便将手中的胡子,往口袋一塞,回轉身去。

     陳仰白一聽是個女子,膽氣較壯,是以也毫不遲疑的轉身回頭,瞧着來人。

     但見三丈外站着一個亭亭玉立的少女,相貌嬌俏,肌膚雪白,頭上還插着一串茉莉花球,增添了幾分活潑。

     她向他們走來,步态婀娜美妙。

     她的目光凝注在陳仰白面上,這是因為他頭發蓬松,衣衫敞破。

    乍看就與朱一濤在牢内的形狀相似。

     陳仰白耳邊聽到一陣細微清晰的語聲道:“陳仰白,向她笑一笑。

    ” 這陣語聲自然是朱一濤所發,陳仰白當下向她笑一下并不勉強。

     要知來人乃是嬌俏少女,而陳仰白則是青年人,由于異性相吸之理,所以他不但不畏懼,反而心情寬舒。

     假如這個出現之人,是個兇惡的持刀大漢,則無論朱一濤如何為他撐腰,他亦無法笑得出來。

     那少女很快就走近了,雙方看得很清楚。

     她忽然長眉一皺,銳利的目光,迅即轉到朱一濤身上。

     當她的目光先在朱一濤面上打了一個轉之後,立刻露出訝疑之色,也顯露出一點兒高興的意味。

     她道:“啊,你就是朱一濤?” 朱一濤道:“你說我麼?” 那美麗少女道:“是的,你是不是孤劍獨行朱一濤?” 朱一濤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少女道:“你一定是了,我常聽人說,朱一濤的膽力才智,還有武功,足稱天下無雙,所以他肆無畏懼,獨自一個人,橫行天下,不論黑白兩道,他都不講交情,也不交朋友。

    ” 朱一濤一點兒笑容都沒有,亦沒有任何表情。

     少女又道:“你臉頰上的刀疤,就是認記了,但是老天,你為什麼沒有胡子?現在是真面目麼?” 朱一濤道:“你不嫌問得太多麼?” 少女嫣然一笑道:“你應該是瞧來很兇惡,殺氣騰騰的人,但剃去胡子之後,可想不到竟是如此英俊,老天,真想不到。

    ” 朱一濤道:“你幾歲了?” 那少女道:“二十歲。

    ” 朱一濤道:“但你的口氣,以及放肆的态度,卻好像曆盡滄桑,年紀一大把的婦人一般。

    ” 少女道:“對不起,實在太驚奇了。

    ” 朱一濤道:“你叫什麼名字?” 少女道:“我姓阮,名玉嬌。

    ” 朱一濤道:“你到過石牢裡辨認我們,對不對?” 阮玉嬌道:“什麼石牢?” 朱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