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峰文集卷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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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子曰非其義也非其道也一介不以與人一介不以取諸人堂食之助在執事不可與在仆不可取也君子之道無他義利之間而已學之不講未有不以利為義者今時之皂堂食以利為義者也食以堂名退食扵公之需也非一人可得而私也在執事亦不可取也然則何所用與用備義倉周吾民之急者出乎民者反乎民也君子故曰義也執事欲為君子與行吾言而已矣執事亮之 複保甯李太守書 倫白太守李君辱書恵以懐賢事屬倫記之甚盛舉也仆敢不祗命獨其中有可辯者不得而黙焉夫古者國祀賢扵西學鄉先生殁祭于社皆以勸也此為治之大本也舍是而求治猶倒植而求茂矣後世此意不講上之責扵下下之應乎上者簿書期防之間而已欲求善治得乎乃君獨有此舉必非從事虛文以邀一時之譽者也其志可尚矣獨其所謂賢者則有可疑焉君殆未之考也夫古之賢而列扵祀者必其道徳之尊名節之着事功之隆足以為後世之勸者也徒有名位者不得而與焉此聖人之法也按堯叟堯咨并舉進士第一堯佐亦登甲榜堯叟仕宋真宗位至宰輔契丹入冦請幸成都當時若非冦準社稷危矣其後又傳經義附防天書緻天下争言祥瑞卒壊一代治體而宋以此亡其為人如此而可以為賢乎堯咨雖無可考然入為學士出補名藩功不概見乃精扵弧矢自号小由基緻母撃之金魚墜地則其不賢亦可見矣獨堯佐治郡所至有聞雖韓魏公言其非輔弼才相業無大可觀然朱子録其言行列宋之名臣則兄弟中之賢者此殆庶幾也三公之賢否章章如是今乃概以為賢而懐之又從而祀之可乎若以其爵位科名足為是邦之重也則如堯叟堯咨者皆不忠不孝之人丁謂王欽若之流也其一世之富貴泯滅澌盡适足以贻不令之名而重為是邦之辱也何取以為勸哉若以為脩前人之廢典則彼吳昭夫者獨以将相名其堂而閻蒼舒之記其語詞輕重之間亦未嘗概以為賢也惜其不能辯而正之耳自今日觀之則彼二子者亦見人富貴而動念垂涎者也惡可重踵其失乎三公之子孫傳在頴汝間未知是邦有否也若以為廢而去之或傷孝子慈孫之心則禮有之先祖無是善而子孫譔之是誣其祖也所以百世不能改也子孫且不可誣其祖況為守土之官而誣其邦之先臣乎且太守舉事以大公至正定後世之勸懲子孫固不得而與也餘嘗過呂恵卿蔡京之邦矣問其子孫無一認以為祖者至其邦人亦羞道之堯叟之邦人與為其子孫者獨無是心哉質之禮義無一可者君其從吾計與當撤二公之像沉之扵江専祀文恵更三陳為文恵書院其懐賢者祗以懐文恵之賢也二公雖不能從父母之教而其父母固以忠孝教之矣别扵文恵祠後為正堂像秦公燕國而祀之使是邦之人為子者知必從父母之教而為父母者亦知所以教其子也則善矣昔鼻亭祀象千有餘嵗薛伯髙由刑部出刺道州即撤其屋墟其地栁子厚稱其得化人之理楚俗尚鬼且乆伯髙一旦去之明者稱快至今況此事自君起之自君廢之固易易也新一代之耳目定百世之是非在此舉也君其無疑仆尚當執筆為君記之 與府縣言上中戶書 倫嘗聞程子曰一命之士茍存心扵愛物扵人必有所濟王荊公行青苗門人故舊遺書邵子欲投劾去邵子曰寛一分則民受一分之賜投劾去何益也仁者用心固如是乎倫素性剛褊好論世事自卧病山中杜門卻掃凡有幹谒非獨公事至扵文字若非其人皆拒之而弗答也乃今而有言焉何也孟子曰恻隠之心人皆有之朱子曰凡民有患難勢可言于官則為言之不可言則多方救防之吾邑之民困于苛斂其患甚矣予無力以救之惡得已扵言耶古之征者三君子用其一緩其二今日有秋糧之征有夏稅之征有上中戶之征用其五用其六矣欲民之不流離而去為盜也難矣為民父母行政何忍至扵此也諸征姑勿論以上中戶言之吾幼時猶未有也祖宗之時未有此法也各布政司未有此例也作俑者何人乎始者一裡或一二名今一裡有十數名者一家有兩三名者一都有百十名者聞諸人雲合縣二千六百名椽則曰一千四百八十名籲何其多也詢之旁縣無如是之多也征諸往時無如是之多也度諸事勢亦無如是之多也吾鄉八九兩都素号重難永樂以來雜役悉免今不下二百名矣所征人戶逃絶者有之無糧者有之軍匠者有之秀才者有之鳏寡孤獨者有之欲憑元報以盡征之可乎若曰戸有虛絶田無逃亡此可施之扵經界既正之時不可施之扵賦藝之日何也民田畝數升官田畝數鬥下甲人戶原佃官田寒暑之衣食不給橫豪之剝削無已官府之征求無藝乃以官作民鬻于他主田居富屋糧坐下戶況裡書作飛泒詭寄一區虛糧有至數百石者一裡有至數十石者一家有至數石者欲執糧以定征可乎吾見多矣凡有科差吏胥舞文裡老受托以上而為下以下而為上田連阡陌者諸科不與室如懸罄者無差不至可痛也可悲也今所征人戸賣屋者有矣賣田者有矣賣牛者有矣賣子女者有矣脫婦人之簮珥者有矣敲撲之下何求不足寃号之聲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