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村和石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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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俏皮地看着他:聽說你救的那個女民兵長得特漂亮? 石蘭的這句話,讓他想起了蘇小小。

    他現在差不多每星期都和蘇小小通一封信,說一些思念的話。

    這次休假,他本想去歇馬屯看看,結果到了火車站,卻買成了回家的票。

     上次拉練到現在,已經是大半年的時間了,他的心态也發生了很大的變化,蘇小小的形象偶爾會在他的腦海裡冒出來,但他始終沒有仔細琢磨過和蘇小小以後的關系。

    他承認,在那個特殊的環境中,自己和蘇小小互有了好感,這是他青春歲月裡一段美好、浪漫的日子;後來,他為她負了傷,她又不顧一切地來醫院照顧他,躺在病床上時,看着圍着自己轉的蘇小小,他也沒有理清那份情感,隻覺得孤獨的時候,自己需要溫柔的陪伴;接着他出院,提幹了,時間和地點都發生了變化,現在的他不能不認真考慮與蘇小小的感情了。

     他明白,父母就他一個孩子,别說他現在已經提幹了,就是他複員回來,自己真的能娶蘇小小嗎?就是自己有這樣的決心,父母能同意嗎?他和蘇小小的關系從一開始,就讓他顯得不很自信。

    每回,面對蘇小小熱情的來信,他都要思前想後一陣,然後再很理智地回信。

     石蘭這個時候提到蘇小小,讓田村感到尴尬和臉紅,他胡亂地搪塞道:别聽他們胡說。

     石蘭并不介意他的反應,用手捏弄着衣角說:我也是聽醫院的人講的,說那個女孩還來看你,走時難舍難分的。

     田村的心裡一下子就複雜起來,說不清是什麼滋味,他隻能讪笑道:他們那是胡說,人家來是感謝部隊的。

     見他難堪的樣子,石蘭就吐吐舌頭,嘻笑道:不好意思了吧,你現在是幹部了,就是有什麼,也用不着遮遮掩掩的。

     田村站起來,漲紅着臉辯解:沒有的事兒,我跟她真沒什麼。

     他越是認真地解釋,石蘭越是樂不可支,她一臉壞笑地說:看把你急的,沒什麼,那你急什麼?跟你開個玩笑,你現在是全師最年輕的軍官,跟誰戀愛,也不會找個村姑吧?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田村的心又是"咯噔"一下,連石蘭都覺得他和蘇小小不合适。

    在這之前,心裡殘存的對蘇小小的一絲留戀和牽挂,瞬時徹底斷了。

    在他的心裡,那一切永遠成了一種回憶。

    這時,他忽然覺得一下子放松了下來,又恢複到了以前的樣子,然後就桃紅李白地和石蘭說了一些不着調的話,逗得她哈哈大笑。

    忽然,他話鋒一轉,指着石蘭的鼻子說:你還說我呢,當初你和劉棟那麼近乎,是不是也有什麼事兒啊? 提到劉棟,石蘭不笑了。

    從那次她去還書,劉棟沒搭理她,她就再也沒有找過他。

    她沒想到劉棟這麼膽小怕事,雖然自己從心裡欣賞他,就連她寫的小詩也隻有他能讀懂,但他還是讓她失望了。

    她上學離開師醫院後,劉棟就徹底地從她的視線裡消失了。

    盡管在軍區報紙上,偶爾能看到劉棟的文章,但也隻在看到劉棟的名字時,她才會想起他。

     見石蘭變了臉色,田村就說:劉棟上軍區教導隊了,半年後才能回來。

     她沉默了一會兒,道:劉棟應該上學,他也應該提幹,咱們師宣傳科需要他這樣的人。

     接着,兩人不鹹不淡地說了一些話,石蘭見時間不早了,就和田村道别。

    望着她遠去的背影,田村的心裡猛然冒出了一個想法,在這之前,這個想法還很蒙癦,此時,一下子清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