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部:靈魂的呼喚

關燈
他一面對我着講,一面模仿着,發出聲音來,“FA”之後再加上“N”音,他念了幾個字,音是“方”、“奮”、“範”等等。

     當他肯定了是這樣的音節之後,擡頭向我望來:“對不對?” 我搖頭道:“我不知道,才來問你!” 陳長青又道:“這第二個音節,毫無疑問,是英文中的“O”字,不過聲音比較重濁,你看,波形在這裡有突然的高峰,那就是聲音加濁的表現。

    ” 我道:“不必解釋了,那究竟是什麼字?” 陳長青道:“是“餓”字,是“饑”字,是“我”字,或者是同音的任何字。

    ” 我想了一想,沒有想到什麼适用的字眼。

    但陳長青的解釋,的确是将波形化成了聲音,無論如何,這總是一項相當大的進展。

     我作了一個手勢,請他繼續下去,他看了第三種波形之後,皺着眉:“這個音節很怪,好像是空氣突然之間,以相當高的速度,通過狹窄的湧通所發出來的聲音! 我又好氣又好笑,道:“那是什麼聲音?” 陳長青想了半晌,才道:“我很難形容,你聽聽!” 他一面說,一面将手圈成拳,然後湊到口邊,向拳内吹着氣,發出“徹徹”的聲響。

    他道:“就是這樣的聲音,一定是,不會是别的!” 我被他說得莫名其妙:“這是什麼意思?向拳頭吹氣,這是什麼意思?” 陳長青反瞪着我:“我怎麼知道,我隻是照波形直說!” 我還想再問,白素在一邊,一直未曾開過口,這時道:“我看,可能是一個齒音字,在齒音字發音之際,常有這種情形!” 陳長青一拍大腿,道:“對,是齒音字,例如這個“齒”字,就會造成尖峰一樣的波形,齒音字,在發音之際,空氣通過齒縫,造成一種急流,和我剛才的說法,完全一樣!” 我苦笑了一下,我假定的四個字,陳長青已經解出了三個來了,可是看來一點意思也沒有,一點也不像是一句什麼話。

     我又道:“最後一個呢?” 陳長青道:“第四組比較簡單,是樂譜中的“RA”,有拖長的尾音,那是‘賴’、‘拉’、‘來’或者其他相當的發音!” 他說到這裡,放下了紙,向我望來,一臉神秘:“那個半邊臉的人……” 我心中懊喪莫名,因為一場趕回來,陳長青幾乎什麼也未能告訴我,而他倒又提起那“半邊臉”來了。

    我大聲道:“那人在一次意外之中,被火燒壞來臉,事情就是那樣簡單!” 陳長青像是被人踩了一腳似地叫了起來:“你剛才還說,他們是一個星球上的人!” 我道:“對,你和我,也都是這個星球上的人!” 陳長青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紅,看他的樣子,像是恨不得重重地咬上我一口,我忙道:“他們全是地球人,不過有一件極其詭異的事和他們有關,我可以告訴你,在我講述的時候,你不準插嘴!” 陳長青的神情緩和了一些,轉頭對白素道:“阿嫂,要不是你在,我一拳将他的下颚打碎!” 白素道:“是啊,他這個人,真應該給他一點教訓才行!” 陳長青一聽,像是真已經一拳将我打得爬不起來一樣,又洋洋自得起來。

     我按着他坐了下來,将事情的經過,用最簡單的方法,講給他聽。

    我強調的隻是一點:一塊木炭之中,有一隻鬼,而這些高頻音波,就是那隻鬼發出來的! 當我講完之後,陳長青目瞪口呆,我道:“現在你全知道了,你能不能告訴我,這位鬼先生講的那四個字,究竟是什麼?” 陳長青呆了片刻,又拿起波形紙來,然後,取出筆來,在旁邊注着發音,過了好久,他才道:“我不斷将可能的發音念出來,你看哪一種組合,比較有用。

    ” 我道:“好的,請開始。

    ” 陳長青道:“範鵝齒賴。

    ” 我搖着頭。

     他繼續道:“方我差雷”、“方餓出垃”、“奮我吃來”…… 他總說了十來個四個音節組成的“話”,可是,我愈聽愈是冒火。

     我正想大聲喝止時,白素突然道:“陳先生,如果是:‘放我出來’,會不會造成這樣的波形?” 陳長青道:“對,放我出來,就是這樣,放我出來,一點也不錯!” 當白素說到“放我出來”這四個字之際,我心頭所受的震動,真是難以形容! “放我出來”! 這是靈魂,在木炭中林子淵靈魂的呼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