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悲痛的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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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靜的等待要來的人。

     到了,師父終在最适當的時刻現身。

     雖已是四十出頭,淩丹青沒有一般中年發福的醜态,仍是翩翩風度,沒半點多餘贅肉,目露精光,一頭灰白長發,更添迷人風采。

     這些年來,淩丹青苦心訓練徒兒用鞭,從閃避鞭打中,領會鞭法神髓;從被鞭打暈倒至閃避逃逸,最後到用鞭殺人,不少徒兒在艱苦訓練中死去,有的被人殺死,最後能幸運生存的,便隻有賈裡刁與小師弟。

     五年之期快到,又該是淩丹青做善事、收養年少無依的時候,他刻意安排徒兒“奪命雙煞”,刺殺功力高一倍的“鐵拳老祖”丸八,結果目的隻達一半,小師弟慘死在丸八手上,可惜仍留下一人——賈裡刁。

     已十年了,這小子竟能挺到現在,真可怕! 賈裡刁恭敬道:“師父,丸八已擒,請作最後一擊,完作一幅“血墨畫”。

    ” 淩丹青悠閑地抽出神鞭,走近已被綁住不能動彈的丸八面前,揚鞭了結這脆弱的生命,以鮮血來繪畫心中仙境。

     突然“鐵拳老祖”暴喝一聲,滿臉通紅,内力已加強到颠峰,身體頓時暴脹起“喀勒! 喀勒!” 卷纏身體的長鞭,竟受不了身體暴脹,終于爆斷。

     手腳不再受困,怒意一式,十二成功力的“爆碎拳”,全數轟向淩丹青胸口。

     不虞有變,狠狠吃了丸八一拳,幸好淩丹青情急智生,急忙飛射向牆邊,卸去體内爆勁,背後的牆頓然爆碎倒塌,險險保住性命,雙手雙腿卻是經脈盡碎,已成廢人。

     賈裡刁怒不可遏道:“傷我師父,我要你死無全屍。

    ” 擡起師父的長鞭,一輪搶攻,虎虎生威,鞭如雨下,密不透風,任丸八擋得十之七、八,仍有不少打在身上,劃出縱橫交錯的血痕、血洞。

     你一鞭揮來,我一拳拒擋,激鬥正酣,賈裡刁手中神鞭突然不見了。

     丸八狂笑道:“哈!哈!臭小子,神鞭已被我擊飛失去蹤影,這回你死走了!” 賈裡刁報以一陣冷笑,全不在意手中無鞭因為神鞭又再出現了。

     神鞭從丸八背項的血痕鑽入體内,不停絞旋,鞭碎他五髒六腑,再直旋上頭,由他左眼爆破而出。

     最後神鞭重回賈裡刁手中。

     淩丹青受了重傷,隻剩下賈裡刁一人,要完成“血墨畫”便隻有靠他了。

     輕輕展開一卷白紙,以丸八鮮血繪出一幅“雪景翎毛圖”。

     白雪籠罩大地,暮雲千裡,寒氣逼人。

    堤岸古柳,老态龍锺,披著一身銀裝兀然自立。

     有兩隻斑鸠,擇高枝而栖,相互依偎。

     淩丹青看著徒兒賈裡刁輕易殺掉丸八!全裡暗驚:“真走漏眼了,本以為他堅強挺下去,終挨過十年,原來這小子竟暗藏實力,莫非他早有預謀,奪我一切。

    哼,我現今身受重傷,已成殘廢,不知他如何虐殺?” 賈裡刁卷回畫紙,便走到師父跟前,眼角隐約見到淚痕。

     淩丹青怒道:“你不用貓哭耗子假慈悲,要殺便殺。

    ” 賈裡刁低泣道:“師父,你誤會了,徒兒怎會大逆不道,殺害師父呢!” 淩丹青再道:“誰信你這狼子野心,我已成廢人,隻有任由你宰割,廢話少說,動手吧!” 既已殘廢,留下殘命毫無意義,隻求一個痛快就好了。

     賈裡刁再沒有說話,小心冀冀的抱起師父走遠。

     這小子究竟心裡想些甚麼,為何我竟猜不透。

     他應該很快樂,殺了丸八,我已殘廢,我的一切便為他所擁有。

     但他卻很傷心。

     那幅“雪景翎毛圖”描繪了寒冬之景,斑鸠相依,卻滲透著一種淡淡的憂郁之情,而他眼角也有淚痕。

     不可能的,與他相處十年裡,他總是很乖巧,快樂開朗,縱使受盡鞭打,仍強挺下去,從沒有滴下半點淚水。

     但今天,他卻有淚。

     淩丹青心裡不停的想著,但仍想不出一個所以然來。

     為何賈裡刁有這種不平常的表現? 他心裡藏著甚麼? 想呀!想! 不經不覺,賈裡刁抱著淩丹青已歸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