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回 四莊主見色起意 大英雄入都逢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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詩曰: 春郊一望碧迢迢,幾日前頭女伴邀。

     山似濃妝花欲笑,叫人焉得不魂銷。

     話說外面說話的是張廣太的大拜兄李貴、二拜兄鄒忠。

    哥倆今天在酒館中吃酒,吃得高興,外邊下起一場大雪,弟兄會完酒帳,出離酒館。

    但見彤雲密布,寒風陣陣,瑞雪霏霏,天地一色。

    二人走至北後街,見柴扉半掩,雞犬無聲,隻聽得裡面哭聲震耳。

    李貴說:“老弟,這是誰家的人?為什麼大雪天哭,是何緣故?”鄒忠說:“兄長,你不知道啊?這是咱們拜弟張廣太的二哥搬在這裡住”又把張廣聚謀奪家産用意、分出張廣财之事說了一遍,說:“咱們哥倆進去瞧瞧,就勢再問問三弟的事情。

    ” 二人進了上房,給老太太行禮問好,又問了幾句張廣太走後的事,然後說:“二弟,你不會告他去?”廣财說:“我怕見官。

    家也分了,買賣是賠了,告他也無名。

    我打算作個小買賣,又沒有本錢。

    ”李貴、鄒忠說:“我們哥倆給你本錢三百吊,足夠你作小買賣用的了。

    ”說罷,拿出錢票子來,交給廣财,二人告辭去了。

    二爺買了幾件棉衣服,再一過年,想作小本經營,自己把錢也用完了。

    過了新年,李貴、鄒忠二人來拜年,還時常周濟,送錢、送米、送衣服。

     今年時逢秋景,日月實在難過,朋友親戚雖則周濟,自己也不能去找了。

    今天清晨起來,先去打一挑青草,在街上去賣了錢好用飯,家内老太太與二奶奶還等他哪。

    天有巳正,方到十字街,正遇廣太。

    此時廣太可認識他二哥,他兄長不認得廣太。

    這是為何?廣太離家之時,年才十六歲,還是學生哪,身材未長成,面皮也白;此時年歲也大了,身材也高了,模樣也改了,就不似先前的樣子了,故此不認識。

     廣太在那裡站着瞧,也不言語。

    見他二哥挑着一挑青草,在那飯鋪門首放下,說:“掌櫃的,你要青草不要?要青草,我給你們挑進去。

    ”從裡邊出來了一人,年約二十多歲,身穿一件藍布半大褂,白襪青布雙臉鞋,出來說:“張老二,我們昨天買了你一挑草,馬吃了拉稀,驢吃了幹渴,你挑了别處去賣吧。

    ”說了好些個不在行的話。

    這時自裡邊出來一人,年約三十有餘,身穿青洋绉大衫,青绉綢中衣,薄底青緞快靴,手拿平金一百單八将扇子。

    三爺一瞧,認得是二爺鄒忠,站在那裡說:“二弟,你把那青草擱在那裡,咱們哥倆去到裡邊坐着說話。

    ”二爺把草挑兒放下,跟着進裡邊去了。

    三爺也跟着進去了,到裡邊找了一個座,把一個破草帽兒望旁邊一放。

    又一瞧,大哥李貴在那邊與他二人坐在一處,要酒要菜。

    又要了幾樣菜,與家中老太太送去。

     李大爺又問起廣太的下落,廣财說:“自那年八月十五日晚上離走,我也不知道。

    後來我們家裡的說,是他與我大嫂子二人把他放走了,直到如今八年有餘,并不知下落。

    ”鄒二爺說:“你不會告你大哥去嗎?何必受這個窮困!衙門内都有我哪,你二哥在縣署當差,還給你托不了一個人情?再者說,廣太三兄弟也不知是死是活。

    ” 三爺聽到這裡,慌忙過去說:“三位哥哥,小弟張廣太有禮!”大爺李貴一瞧,廣太身穿白布破汗褂,舊藍布中衣,破襪子、舊鞋,一臉灰塵,窮窮氣氣的樣子。

    鄒二爺說:“三弟,你這幾年往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