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回 狠鬥大魔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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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着話,雷一金往外電射而去,但是,一出那破碎的石門,一片通明耀亮的火把光輝卻映得他雙目一眩。

    石屋之外,已圍立着無數名灰衣大漢。

    他們的兵刃在火把的光芒裡閃浮着寒光,再襯着那一張張冷漠生硬的面孔,越發顯得氣氛僵酷而沉重了。

    死亡的僵酷,沉重的陰森。

     為首者,赫然正是“三元會”的魁首“大魔刃”桑青,圍在他身側的,都是“三元會”的一流高手——三堂六舵的首要。

     桑青眉心上那道菱形的疤痕現着紅光,一雙眼睛冷得帶血,臉上毫無一絲表情,他死死地盯着靜立在他面前的雷一金,那情景,不帶一丁點人味。

     挾在雷一金肋下的女子急劇地抖索着,面色灰白,四肢痙攣,她恐懼極了,原已準備脫離苦海,誰又知道那苦海無邊呢? 眉梢子動了一下,桑青陰沉地開了口:“雷一金,你終于慢了一步。

    ” 雷一金平靜地靠着石牆,淡然地像是沒有看見眼前的局面,低沉地道:“老實說,不幸的是你們趕早了一步。

    ” 桑青冷冷一笑,道:“雷一金,今夜,你隻怕是來得去不得了。

    ” 雷一金撇撇唇,低沉地道:“不要過于樂觀。

    桑青,你将得不償失。

    ” 桑青鼻孔一張,他壓制擰憤怒,恨恨地道:“逼人不能逼絕!雷一金,你若想騎到我三元會的頭上撒尿,你還不夠這個道行别人怕你,桑某人卻不将你置于眼内!” 雷一金吸了口氣,平靜地道:“桑青,這女人是别人的,何苦拆散人家夫妻?你并不在乎這個女人,可是别人卻要相偕過一輩子……” 桑青蓦地大喝一聲,怒叫道:“住口!晏修安勾引本會首侍妾,已是罪該萬死,如今你這狂徒居然助纣為虐,大膽前來劫牢傷人。

    我三元會若任你如此妄為下去,異日江湖還有我等寸土立足之地嗎?” 雷一金搓搓面頰,低低地道:“不要沖動,桑青,為了一個女人栽筋頭不值得。

    ” 一聲冷哼,魏正出現在桑青身側,他向桑青詭秘地點點頭,轉朝雷一金,陰沉沉地道:“雷一金,立即就會知道誰要為了一個女人栽筋頭,立即……” 雷一金微微一笑,安詳地道:“桑青,我再問你一句,讓不讓路?” 桑青忽然怪異地笑笑,道:“讓路簡單,隻要你能将我三元會所有人的性命取去。

    ” 雷一金冷森地一笑,道:“桑大會主,你當我雷一金做不到嗎?” 桑青微退一步,重重地道:“本會主正等你做到!” 雷一金淡淡閑閑一笑,又露出那股“天下萬事不足一提”的勁兒,慢吞吞往門外逼了過去。

     桑青哼了哼,蓦地一揮手,堵立在門口的三元會首要們閃電般往兩側讓開,在他們背後,三十名灰衣大漢正成梯形疊排,每個人的手上都執着一具兩尺長的銀筒,看得見銀筒底部一根拉簧,他們的手都按在拉簧上,嗯,筒子裡不用說是裝的什麼,若非火藥,定是毒氣瘴霧一類! 雷一金心頭微微一跳,他平靜地道:“桑青,你準備孤注一擲了?” 桑青額上浮突着暴出的青筋,他的語聲自牙縫中進了出來:“放下那女人,用你自己的手點自己的軟麻穴!” 雷一金笑笑,道:“你明知我不會那樣做,桑大會主!” 桑青目光一寒,嘴角略一抽搐,于是,雷一金已知道他方才想幹什麼,出道以來,他本着一貫的宗旨與信心——搶先出手,制敵極先,當然,這一次也不會例外。

     一條淡淡的白影像煙霧似的飄向門邊,幾乎在同一時間,在一聲粗厲的大喝下響起了一連串的“嘭”、“嘭”的震響,一團團的火焰,帶着濺散飛舞的火星,劃過一條條碧綠的曳尾,那麼迅速地來到那條白影身前! 不及人們的視線追攝,那條白影突然在門檻外一撲,沒有看清他什麼時候來又在當地站起來,兩名三元會的舵主已狂号着摔出三丈之外! 此刻,飛舞的火焰才射入石室内,一片刺耳的炸裂聲布起,石室内傾刻間已成為火海地獄,熊熊的火光竟附在不能助燃的大麻石上燃燒,火苗竄舞,正浮動着一片碧瑩瑩的綠芒! 那是滲有赤磷的火藥彈,隻要沾上一點,除非立即割掉那塊肉,否則,它會一直燒進骨頭! 三十名執着銀筒的大漢面色十分沉重,一見不中,即刻伸手入懷,熟練而快速的,又摸出一粒兒拳頭大小的紅色藥球,急急再裝向筒尾——雷一金左掌在須更間連出三十一擡,同時逼退了五名三元會高手。

    目光一飄,在他略一仰暴旋下,一片半月形的銀芒已鬼叫般呼嘯着飛了出去。

     銀色的半月旋轉着,眼看隔得很遠,卻連這個很遠的念頭尚在人們腦海中消失的刹那,九顆人頭已噴着鮮血滴溜溜滾到一邊。

     銀筒墜地的铿锵聲串連成一片,驚呼慘号的叫吼聲亂得心煩。

    桑青怒吼着沖上,手中的“大魔刃”狂風暴雨般攻向他的敵人。

     雷一金以足尖柱地,“呼噜噜”旋出五丈,在他旋轉的過程中,又有十多名灰衣大漢翻躍撲摔,沒有任何一個人看清對方是如何出手的。

     三條人影疾掠而至,分成三個不同的方向撲下,掌聲沉雄,動力強渾。

    這三個人,便是桑青手下三堂堂主——“明遠堂”堂主“翻天掌”餘世康,“清心堂”堂主“袖裡針”崔明進,“澄意堂”堂主“黑旋風”項成! 雷一金沉馬立樁,身形不動,左掌劃過一道傘形的半弧,狂厲的掌風已凝結成一道有形的氣牆,而在他這半弧的揮動中,已向對方這三位堂主各迎拒了十五掌! 成串的肉掌交擊聲爆連,三元會的三名堂主俱皆悶哼一聲,分朝兩側躍落,每張面孔上都帶着那麼一絲蒼白。

     大魔刃桑青又狂撲而來,他口中大叫道:“擱下這個狂徒,今夜流盡了我們的血也不能放這畜生生還!” 大魔刃的頂端閃出兩條冷森森的勾刃,變幻莫測的戮向雷一金,一條長勒的蟒皮鞭,也在這時劃破空氣卷向他的腳踝。

     雷一金緊了緊肋下那女子,在做這個動作的同時,他已閃挪着躲過桑青的攻擊,大肘在他的猝退中搗向那執鞭的人——魏正。

     魏正大叫一聲,慌忙躍閃,他想不到對方是用什麼身法能在這瞬息間到了眼前,更能用拐肘向他攻擊,在地面躍避中,那個有着一把濃紫色的長髯的“澄意堂”堂主項成已沉喝一聲,流鴻般切上,朝雷一金背後拍出十掌踢出九腿。

     雷一金蓦地左右搖晃,飛起一掌直斬對方的頭頸,這一掌來去無蹤,宛如來自虛渺,項成心頭一跳,拼命後撤,肩頭的衣衫已“呱”的一聲被削破了一條裂縫,這一掌,項成哪裡知道便是雷一金有名的絕活中的“修羅索魂”呢? 翻天掌餘世康叱一聲,他的“雙環金刀”已呼轟自斜刺裡削到,下而雙腿也狂風般連連掃出。

     雷一金連眼角都未曾斜視,他聽風辨位,電光石火般移走了九個不同的位置,又是一記“修羅索魂”逼退了自左面掩上的“袖裡針”崔明進。

     桑青額心的菱形疤痕前閃現着紅光,雙目圓睜,形如瘋虎般舞着手中“大魔刃”猛攻急打,而這時,三元會中剩下的四名舵土亦已加入戰圈,與桑青等五人結成一體,不止不休地殺了上來。

     四面青麻石牆垛上也忽然不知從何處冒來幢幢黃色身影,霎時向牆垛上每隔五尺便站立着一個,放眼看去,這圍成圓形的石牆上已布滿了這些兇神惡煞般的漢子了! 雷一金默察眼前的形勢,心中升起一道流鴻,瞬即作了另一決定。

    他閃開了一連串狠辣攻擊,抖手二十一掌劈出,在漫天掌影旋舞裡,身影已倏而掠出六丈。

     桑青大吼連聲地追上,怒罵着:“雷一金,這就是你的作風,也不怕弱了‘龍圖修羅’的名頭?” 雷一金—言不發,猛然揮手,三道半月形的,閃耀着射門的銀光的“龍圖刀”已倒飛而去,他沒有回頭,長射如虹般,耳中已聽到背後傳來一連串的慘号。

    雷一金明白,他的“龍圖刀”出手,從來沒有不染血的! 猛提一口真氣,在這股真氣流循回蕩裡,他似一縷被狂風吹拂的輕煙,那麼快捷的一飛而上,去得無影無蹤! 片刻間,他已連起連落地點着二郎山的岩石脫逸,肋下挾着的女子似乎已暈了過去,軟綿綿的動也不動,四肢垂落,蓬亂的長發散披向下,現在,他迅速地找到了一個山洞,将女子安置好,也不管那女子有沒有聽到:“你先在此歇息等着,還要拐回去跟‘三元會’的朋友做徹底的了斷!” 當雷一金再返回二郎山石屋之時,場中起了很大的變化,此刻,他的師叔“魔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