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詩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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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缦堂日記》光緒元年十一月二十一日條下評鐘雨人所刻《養自然齋詩話》雲,“意在表征拾墜,以人存詩,其例甚善,惜所采稍雜,不免入于庸近,其稱謂有太夫子及姻伯之類,亦囿于時俗。”閱《詩話》卷三,便遇見太夫子姻伯三數次,不覺失笑。唯此雖有俗味,比滿紙中丞大令者似尚勝一籌。常怪後人筆記中稱人何以必須用官銜,若詩文話,尤無關系矣,而亦複如是,豈官職高卑乃與文字佳否有影響耶。外國文人盡有做官者,但培根不聞以水部稱,戈德亦不聞号相國也。最奇者無官位人則名之為布衣,此與佛教中之白衣相似,但白與缁對,用為分别,而布衣則為等級的,其例殆猶朝鮮稱獨身男子曰總角欤。此等似是瑣屑,卻值得細想,都是中國人精氣之所在。花下喝道不為韻事,但偕某大令看花則是普通詩題矣,鄙人見之常覺不好過,有如看纏足女人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