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三十一 情中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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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扣門聲甚為急促。

    一個身着黃衣像宦官模樣的人跑來對張無頗說:“廣利王得知張君有玉龍膏,因此派我來請您去一見。

    ”張無頗記起袁大娘的吩咐,便跟着這位使者去了。

    江畔停有一艘畫舸,張無頗登上船,船行起來甚為輕快。

    一頓飯工夫,忽地到達一座城池。

    這裡城牆高峻,守衛森嚴。

    宦官引導張無頗進了十幾重門,一直到殿庭。

    這裡美女列列,服飾鮮豔,卓然侍立。

    宦官急步進前說:“張無頗召到了。

    ”隻聽殿上傳來拉簾子之聲,一位偉丈夫,穿着王爺的服飾,戴着遠遊冠,站坐在上面。

    兩位紫衣侍女扶起那王爺走下台階,招呼張無頗說:“請不必跪拜。

    ”王爺說:“知道張秀才不是南越人,不屬本王管轄,所以讓你不必施禮。

    ”張無頗堅持要行大禮。

    王爺隻得鞠躬回禮說:“寡人薄德,遠邀大賢,隻因愛女有病,一心鐘念。

    知您有神膏,倘若能治好我女兒的病,定當感謝于您。

    ”随即令官婢二人,引張無頗進入公主院中。

    又經過數重門戶,來到一座小殿。

    這裡的廊宇都是用明玑翠珰點綴的;楹楣煥耀,像是布滿金钿;殿内異香氲郁,飄溢門戶。

    一會兒,有兩名侍女拉起簾子,召張無頗進去。

    隻見真珠繡帳中,有位年輕美貌的女子,剛到青春年華,穿着翠羅縷金的襦衣。

    張無頗近前為公主切脈。

    過了好一會兒,張無頗才說:“公主的病,是因心苦所緻。

    ”随即取出玉龍膏,讓公主用酒吞服,竟立即病愈。

    公主十分感激,于是抽出自己的翠玉雙鸾簪贈給張無頗,久久注視他,含情脈脈。

    張無頗不敢接受,公主說:“這件小禮物實在不足以酬謝君子,隻不過表表我的情意罷了。

    我父王定當有所遺獻。

    ”張無頗接收了公主的贈物,再三表達愧謝之意。

     宮婢引張無頗去見王爺。

    王爺命手下人取來駭雞犀、翡翠碗、麗玉明瑰,全都贈送給張無頗。

    張無頗再三拜謝。

    宦官又将他送上那艘畫舸。

    張無頗回到了番禺,店主人一概不知。

    張無頗隻是變賣了一隻駭雞犀,就已得錢巨萬。

     住在店中,張無頗不由思念起那華豔動人的公主來。

    過了一個多月,忽然有人扣門,進來一位侍女,送給張無頗一份紅箋,上面題有兩首詩,沒有落款。

    張無頗捧接詩箋展誦,那侍女倏忽不知去向。

    張無頗自忖道:“這詩必定是仙女寫的。

    ” 第一首詩寫道: 羞解明珰尋漢渚,但憑春夢訪天涯。

     紅樓日暮莺飛去,愁殺深宮落砌花。

     第二首寫道: 燕語春泥堕錦筵,情愁無意整花钿。

     寒閨欹枕不成夢,香炷金爐自袅煙。

     不久,從前的那個宦官又來了。

    他對張無頗說:“王爺讓我又來召請您。

    公主舊病複發。

    ”張無頗欣然跟從宦官而去。

     張無頗見到公主後,又切起脈來。

    忽有待女說道:“王後來了!”張無頗連忙退下。

    隻聽環珮聲響,宮人侍衛羅列,進來一位三十多歲的女子,身着後妃服飾。

    張無頗上前跪拜。

    王後說:“再次勞頓賢哲,實在打攪。

    我女兒又是什麼病?”張無頗回答:“先前的病,心有擊觸,又複發了。

    若是再用藥療,當去病根。

    ”王後問:“藥在哪裡?”張無頗獻上藥盒。

    王後接過一看,默然不樂,撫慰公主一番後就離去了。

     王後進殿去對廣利王說:“我們的女兒并未生病,她是看中張無頗了。

    不然的話,怎麼我們王宮的暖金盒,竟跑到他的手上了?”王爺聽後也愀然不樂。

    沉思了許久,王爺才說:“莫不是女兒也做了那偷香竊玉的賈充女?我隻得也學賈充,幹脆成就女兒的心意,不要讓她的心長久痛苦下去了!”待張無頗治完公主的病,王爺就将他安置在别館,隆重款待。

    後來,王爺專門召見張無頗,對他說:“寡人竊慕君子的為人,想将愛女的終身托付給您,怎麼樣呢?”張無頗再三拜謝,喜不自勝。

    于是,王爺與王後便命有司選擇吉日,為女兒和張無頗舉行盛大的結婚儀式。

    他們對無頗的寵愛有過于其他的諸位女婿。

     張無頗在龍宮住了一個多月,整日歡宴,極盡歡樂。

    有一天,王爺召見張無頗說:“張郎不同于諸婿,你必須回到人間去,昨夜巡檢幽府,說是‘冥數所定’,寡人的女兒不至于受苦。

    番禺離此太近,恐怕被時人所怪;南康又太遠,況且又是别的王爺管轄之地。

    不如到韶一陽一去居住,甚為便當。

    ”張無頗說:“在下也是此意。

    ”于是準備起舟船、服飾、異珍、金珠、寶玉,所帶寶物數也數不清。

    臨行前,王爺又對張無頗說:“你的侍衛人員要靠自己置辦,不要使用婦女,否則要減壽的。

     ”接着又說:“我每過三年就來看望你們夫妻,這件事不要對别人說。

    ”張無頗拜别嶽父嶽母,帶着公主,夫妻雙雙到韻一陽一安家過活。

    人們罕知他們的來由。

     在韶一陽一住了一個多月。

    忽有一天,袁大娘扣門拜訪,張無頗大吃一驚。

    袁大娘說:“張郎和小娘子今天該酬謝我這媒人了吧!”夫妻二人各自拿出一些珍寶賞給袁大娘,将她送走了。

     張無頗向妻子詢問袁大娘的來曆。

    公主答道:“她是袁天綱的女兒,程先生的妻子。

    那個暖金盒,是我們王宮中的寶物。

    ” 此後每隔三年,廣利王必定夜訪張家;來時佩金鳴玉,騎從相擁,一路喧嚣,驚動鄉裡。

    後來,張無頗夫妻怕引起人們的懷疑和驚訝,離開了韶一陽一,不知去向。

     智慧菩薩 《四川通志》:四川城周繞師的女兒,生下來就不吃葷,好誦經。

    長到十九歲時,隻要有人向她提及婚姻之事,她便立即面壁而坐,幾十天不起身,有時還鬧絕食。

    明憲宗成化五年(公元年),周氏女催促她父母将她送到江村口白馬寺樓上自一焚。

    她結跏躍坐,直到火滅,其身竟曆暑不朽。

    神顯靈異了。

    于是,鄉裡人炒沙築住她的肉身,裝塑成佛,号為智慧菩薩。

    鄉裡人經常來拜祀她,最有靈驗。

     谷神女 《盧子逸史》:唐憲宗元和初年,萬年縣有個叫馬士良的人,因犯法,被京兆尹王爽派兵追殺。

    馬士良乃亡命逃入南山,藏在炭谷湫岸邊的大柳樹下。

    天剛拂曉,馬士良見從五色雲中下來一位仙女,走到水濱,用金槌玉版,連扣數下,水中立刻有青蓮湧出,每葉都舒展開來。

    仙女摘下三、四枚吃掉,又乘雲而去。

    馬士良見金樓玉版還放在那裡,便跳到水邊如法炮制。

     一會兒,水中也湧出青蓮,有十多枚葉子。

    他全都摘下吃掉了。

     頓時,他感覺身輕如燕,能夠飛升了。

    于是抓住岸邊藤蘿,朝那五色雲中飛去。

    瞬間,他飛到了一處宮殿群中。

    那位吃蓮葉的仙女正在仙女叢中,見到飛來一個凡人,大吃一驚;等馬士良快要落地時,她便用竹杖連擊。

    馬士良墜落到洪崖澗邊去了。

     這裡潤水清冽,馬士良熟睡過去。

    等他醒來睜眼一看,見一位紮着雙環的小女子正磨刀霍霍。

    這位女子見馬士良醒來,便對他說:“郎君盜了仙家靈藥,我奉命來取你的性命。

    ”馬士良聽後大驚失色,爬在地上求救。

    女子說:“這是難以免死的。

     除非有神液,可以救君一命。

    但你日後必須娶我為妻。

    ”說完就走了。

    一會兒,她拿來一隻小碧瓯,裡同盛有飯白色的液漿。

     馬士良接過一飲而荊他又睡下,但一會兒便醒了。

    女子說:“藥已制成了!”于是出示七顆瑩光閃閃如空青色的藥粒給馬士良看。

    馬士良低頭看自己的腹部,有條紅色的線痕,乃是刀痕。

    那女子用藥給他敷上,以手撫摩,那紅線就消失了。

    女子告誡說:“你隻管獨自研修學問,不要把這件事傳給别人知曉。

     倘若一旦洩露,你的腹傷又要發作的。

    ”于是,她送馬士良到炭谷湫邊。

    臨别時,她對馬士良說:“我是谷神的女兒,負責守護上仙靈藥,因此才得以救你一命。

    ”直到唐武宗會昌初年,人們在炭谷湫還往往見到馬士良。

    見他沒捕到魚時,就投一個帖子到水裡,必定随意捕上既定大小的魚來。

     亡女顯烈 《山齋客談》:清朝安徽巡撫高承爵,滿八旗官員。

    罷官後,一個愛女夭折而亡,埋葬在通州别墅裡。

    看守别墅的奴仆知道此女的殉葬品頗豐厚,便盜墓開棺,見那女兒的面貌如生,即想奸屍。

    這位高氏女忽地從棺材裡坐起來,緊緊抱住盜墓的奴仆不放手。

    奴仆脫不了身,在地上抱滾了二十五裡地。

    巡邏官吏從這裡經過,将這名奴仆抓捕,論處極刑。

    七天之内,皇帝就批準了刑期。

    這位高氏女的哥哥即是今日在任的東浙兵備道高其佩。

    高其佩善于指畫,所畫人物。

    鳥獸、魚蟹,無不形神畢肖,可與元代名畫家并駕齊驅。

     蕊宮仙史 《樂宮譜》:清代乾隆四十八年(公元年)春,金溪有個叫楊英甫的孝廉,做扶乩問蔔的遊戲時,有位女仙降臨壇台,自稱是蕊宮仙史。

    她介紹說自己原是宋代祥符年間人,不幸早逝,其魂遊于阆風之苑,遇到上元夫人。

    夫人命她到蕊珠宮,掌管玉女名錄。

    這位蕊宮仙史多有才華,吟寫詩詞,操筆立就,其風格可稱凄豔絕倫。

    叩問她在世時的事迹,她始終不肯講出來。

    固請再三,她才将生平事迹書寫出來。

    噫!篆燈穗中,隐隐有彈淚聲,繼而有位名叫黃素水的女仙也到了。

    她和蕊宮仙史是中表親,姊妹二人都有文才。

    于是,她們雜書仙史閨中的佚事,共寫了數十條,都是些隽異可喜的文字。

    我的堂兄木虛,趕快将其記錄下來,可惜記錄得不盡詳細。

    仙史的生平事迹大略如下:蕊宮仙史姓薛,名瓊枝,湘潭人,年十七即已才貌絕世。

     她跟随父親到了杭州官府任上,于是杭州便成了她的第二故鄉。

    她住的地方叫問花樓。

    這裡俯臨西湖,那一派雲村煙波的美景,可在樓上憑檻眺賞。

    瓊枝生性喜愛蘭花,曾親手種植成百上千盆;她的衣袖裙衩上也都喜歡繡上蘭花圖案;或者畫成蘭花冊卷,花葉的左右,全都布滿她的題句。

    瓊枝曾對人說:“此花逸韻幽香,自是我輩後身。

    應當對它倍加珍護,不要讓它與群芳為伍。

    ”她的閨閣中擺置着數百函書籍。

    她竟然整天靓妝站坐,焚香展讀。

    風旦清美之時,瓊枝乘上畫肪劃到萬花叢中,吟賞美景,流連忘返,也忘掉了疲倦。

    她深恐被人發現蹤迹,便在明月清風之夜,改換衣裝,穿起紫衣烏帽,乘上白雪馬駒,帶着數十名身着綠衣、佩着短劍的侍女,騎擁同行。

     其時,芙蓉秋放,笙管停奏,鏡水澄鮮,佳月流素。

    倚靠在湖亭上,自制新曲,聯袂而歌,緻使聲振林木,鷗鹭驚翔。

    興酣之際,更是拔佩劍翩翩起舞,光怪陸離,頓挫有節律,正好與歌聲相應。

    于是,劍光、月光、花光、水光,交相映發;湖中的一草一木,都有了歌舞之态。

    觀萬舟如同螞蟻相集;觀亭外,寂然無喧嘩聲。

    第二天,人們争相傳說昨夜有真仙降臨西湖,都不知這是太守的女兒出府夜遊。

     後來,瓊枝在西湖上拾到一幅畫卷。

    畫旁有首題詩雲:夢裡湖山是也非,向人楊柳自依依。

     六橋日暮花成雪,腸斷碧岫何處歸。

     瓊枝看到這首題詩後,不禁惘然神傷,從此便不再出遊了。

     每當疏雨垂簾,落花飄飛的時節,她就對鏡自語,泣下沾襟,竟一病不起。

    她勉強起身,索筆自寫《簪花小引》,立刻又毀去。

    又身着仙裝,倒執一柄玉如意,讓侍女捧着膽瓶在身旁站立,插上一枝未開的牡丹,凝視許久,悲恸萬分,大哭而氣絕身亡。

    瓊枝著有《問花小稿》四卷,今無傳本。

    降壇時,其詩甚多,絕句之作尤其令人愛賞不已。

    其《懷湘君》一詩雲:數行征雁起平沙,暮雨江寒杜若花。

     欲發空舲迎帝子,濕雲封處竹枝斜。

     其《答黃素水》一詩雲: 歸真允許住蓬萊,回首前塵亦可哀。

     莫問問花樓外樹,六朝金粉已成灰。

     她還有佳句雲: 片雲同我墜,明月向誰多。

     春日媚楊柳,野風香菜花。

     真乃是仙家手筆啊!這篇故事得自吳蘭雪之手,我十分喜愛,并錄于此,以供鑒賞。

     洞庭君女 《異聞尋》:唐朝儀鳳年間,有個儒生叫柳毅,應舉落第,準備回到家鄉湘水一帶去。

    走時想起家鄉有人在徑一陽一客居,便去和他告别。

    剛剛走了六、七裡路,前面突然飛起一群鳥,坐馬受驚,向左面一條路跑去。

    跑了六、七裡才停下來。

    隻見前面有個婦人在路邊放羊。

    柳毅覺得十分奇怪,因為這婦人看上去很漂亮,但卻愁眉不展,穿的衣服也很破舊。

    隻見她呆呆地站在那裡,好像在等什麼人。

    柳毅便問道:“你為何要這般自我折磨?”婦人開始還笑着感謝柳毅對她關心,後來便哭着對柳毅說:“我這人很不幸,今天讓你看到了我的羞辱。

    但我心裡充滿了仇恨,也不想因為羞愧而再躲避了,很高興能和你說說。

    我是洞庭龍君的小女兒。

    父母作主将我許配給了徑水神的次子,但我的丈夫好逸惡勞,又被婢女勾引。

    對我越來越不好。

     後來我告訴了公婆,但公婆偏愛自己的孩子,根本不管。

    我說多了,又得罪了公婆,他們便把我發配到這個地方。

    ”說完,痛哭不已,悲不自勝。

    接着她又說:“洞庭離這裡也不知有多遠?長天茫茫,也無法給我父母帶個信,我就是哭死了,他們也無法知道。

    聽說你要回去,你的家離洞庭很近,我想托你帶一封信給我父母,也不知可不可以?”柳毅聽了,說道:“我也是個熱血男兒,聽了你的話,實在讓人太氣憤,我恨不能馬上就飛回去,還問什麼可以不可以!隻是洞庭水深,我是凡人,怎麼才能進去呢?”婦人哭着拜謝過柳毅,又說:“你不答應,我也不能說,你既已應允,那麼洞庭湖和京城也沒什麼區别了。

     ”婦人又說:“洞庭之北,有棵大橘樹,當地人叫社橘,你隻要解去腰帶,系上其他東西。

    然後在樹上敲三下,就會有人答應。

    你跟着他進去,就不會有什麼阻礙了。

    此事如果辦成了,我死也要感謝你。

    ”柳毅說:“我知道了。

    ”婦人便從衣服裡拿出書信,遞給柳毅,拜謝過後,她獨自望着東面而泣,悲不自勝。

    柳毅見了,心裡也為她傷心,便把婦人給他的書信放入囊中,又問她說:“你放這些羊有什麼用?神靈還宰殺它們嗎?”婦人說:“這不是羊,而是雨工。

    ”柳毅問:“什麼是雨工?”婦人答道:“雨工是雷霆一類的東西。

    ”柳毅再去看那群羊時,隻見它們走路顧盼,喝水吃草都特别奇怪,但身上的毛與角和普通羊一樣。

    柳毅又開玩笑說:“我這次替你做了信使,他日你回到洞庭,可别不理我。

    ”婦人說:“我不但不躲着你,還要把你當做親友對待。

    ”說完便告别柳毅向東而去。

     柳毅走了十幾步,回頭再看婦人與羊,卻什麼也看不見了。

     晚上,柳毅到了徑一陽一,告别鄉友後起程返家。

    一個月後回到家中,他按女子說的地方來到洞庭之北,果然看到一棵大橘樹,他取了腰帶系在上面,然後在樹上敲了三下。

    一會兒,便見有個武将從水中出來,問柳毅從何而來。

    柳毅隻說:“我要面見大王。

    ”武将便把水揭開,讓柳毅進來。

    對柳毅說:“你閉上眼睛,一會兒就到。

    ”柳毅依言閉上眼,果然一會兒便來到了一座宮殿前。

    睜眼一看,隻見台閣相向,門戶萬千,奇草珍木,無所不有。

    武将讓柳毅先在一個角落裡等一下。

    柳毅問他:“這是什麼地方?”武将說:“這裡是靈虛殿。

    ”柳毅往周圍一看,隻見人間珍寶,盡陳于此。

    白壁為柱,青玉為牆,珊瑚為床,水晶為簾;雕琉璃于翠楣,飾琥珀于紅棟。

    奇秀深杳,不可盡言。

    柳毅等了一會兒,洞庭君仍未出來。

    他便問武将:“洞庭君在幹什麼?”武将說:“洞庭君正在玄珠閣和太一陽一道士談論《火經》,等一會兒就完了。

    ”柳毅又問:“什麼是《火經》?”武将說:“我們大王,是龍。

    龍以水為神,隻要稍微興些風浪,就可以淹掉山谷。

    道士是人,人以火為神,隻要放一把火,便可以燒掉阿房宮。

    水和火用處不同,變化也不一樣。

    太一陽一道士一精一通人間道理,我們大王便邀他來講講。

    ” 話剛說完,就見宮門大開,一人身披紫衣,手執青玉走來。

    武将跳起來說道:“這就是我們大王。

    ”說完便上前把柳毅前來一事告訴洞庭君。

    洞庭君看了看柳毅說:“這不是人間的人嗎?”柳毅說:“是。

    ”便上前拜見,洞庭君也回拜了,然後坐在靈虛殿下,問柳毅道:“水府幽深,我也不懂什麼,你不遠千裡而來,有事嗎?”柳毅說:“我和大王是同鄉,我生長于楚地,遊學于秦,上個月考試下第,閑來無事,便到了徑水,在那裡遇到大王的愛女在野地裡放羊,風吹雨打,我看着怪可憐的,便問她何以緻此。

    她說:‘丈夫對她不好。

    ’說完便淚如雨下,然後托我給你帶封信,故我今日到了這裡。

    ”柳毅說完,從行囊中拿出信交給洞庭君。

    洞庭君接過來看罷,以抽掩面而泣道:“女兒呀,父親我耳聾眼瞎,讓你在外面受苦了。

     ”又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