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一波三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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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這雜碎三根筋吊個脖子,兩隻卵蛋掏根鳥,也不是什麼上得了台盤的人物,正好用他‘殺雞儆猴’,破一破易香竹的膽!” 謝開弦對任霜白的底細并不清楚,可是他卻清楚楚清元、倪麗詩的前車之鑒,以這二人的修為猶不敵任霜白,他們雖多出一員,情況亦未見樂觀,然而眼前乃箭在弦上,不得不發,總不能為了顧忌對方那尚不曾證實深淺的功力便棄甲收兵,搏一搏,要比根本不搏有機會。

     毛坤又在嚷嚷: “謝二哥,怎麼說?” 謝開弦雙手一拍: “上,弄倒一個算一個!” “暴虎”沙堯别看個頭大,使的家夥卻屬于嬌小玲珑的一類——那是兩柄尺許長短的匕首,兩柄匕首的鋒面極窄,且呈現些許弧度,匕首泛出的光芒青中雜烏,是否淬有毒性?頗值懷疑;這兩柄匕首倏然翻至掌中,他一個箭步搶上,兜頭兜胸猛刺任霜白。

     仟霜白閃退-邊,并未還手,“狂牛”毛坤大喝如雷,恁重的一根“龍舌棒”已遞向任霜山小腹;這根“龍舌棒”為實心鐵棒,棒端有五寸形如鴨嘴般扁乎薄利的舌刃,毛坤施展起來圓熟老練,一棒遞出,狠準兼俱。

     一滑步,任霜白走勢若行雲流水,眨眼間已在丈許之外。

     沙堯突目掀唇,暴聲叱吼: “還跑?老子看你跑到幾時!” 吼叫聲中,他躍身而起,如同大氣淩空,疾撲直落,手上匕首交相揮掠,但見寒光穿織,點線縱橫,沒有一點饒人的餘地! “狂牛”毛坤更不稍緩,竄騰迂回于側,“龍舌棒”吞吐如電掣星洩,在一片銳器透裂空氣聲裡,他已執意欲立此頭功! 現在,任霜白不退避了,他雙肩微晃,人已幻成七條虛實難測的身影,七道刀芒豁然反卷,光束舒展矯旋,望去就是一面璀燦亮麗的羅網,而這面網卻沒有絡眼,沒有空隙,它由利刃泛映的光華所組合,形像是光,實質則為削肉斷骨的镝鋒。

     先是毛坤慘号如狼嗥,龐大的身軀連連撞跌翻滾,鮮血随着他軀體的滾動濺散灑揚,凝就-朵朵刹那間的血花,緊接着沙堯也摧肝裂腸般狂叫不絕,整個人打着旋轉往外沖仆,全身上下赤紅一片,根本已分不清他到底傷在何處以及有多少傷口了。

     這厝靈堂原本便是用來停屍的,但停的應該是囫囵完整的屍體,不像眼前的二位如此支離破碎且血糊淋漓一一大小不一的人肉粘顫顫、赤瘰瘰的或貼于牆,或沾于地,血霧迷漫在冷瑟的低溫中,透鼻的是一股有若鐵鏽的鹹腥味,淡紅的霧氲飄浮,拂過人們頭面,有種蒙蒙絲兩的感受。

     沙堯與毛坤的兩具屍體,堆在那裡活脫兩大團爛肉,花紅膩白,令人作嘔;不過,他們也可能死得太快而少受不少折騰,隻是模樣難看了點。

     僵愣當場的是謝開弦,他的金弓業已移到手上,可是未及開弦,鬥殺已然落幕,在落幕之前的過程中,他并非沒有機會張弓支援,關鍵在于他的判斷錯誤,他做夢也想不到,任霜白甫始回手,一招之下即要了他兩個夥計的老命! 易香竹的悸怖尤甚,她見過死人,也見過殺人,她自己就有不少經驗,可是,像這樣淩遲碎剮,削肉碎骨般的殺法,委實令她觸目心驚,魂飛魄散,人固有死,豈知死的花樣有這等凄慘的? 努力抑止住腸胃的翻湧,謝開弦深深吸了一口氣,俊臉上似塗抹一層灰: “任霜白……你這也叫比試?他們兩個與你何仇何怨,你,你竟忍心下此毒手?” 任霜白七情不動的道: “本來就不是比試,謝兄,你看他們二位出手的路數像是比試麼?這是搏命,既屬搏命,就不得不拼個死活了,至于下手的方式,自有各般各種的選擇,并無規範可循,卻待制敵死命,技巧上便很難慮及典雅溫和,謝兄,你說是不是?” 謝開弦咬着牙道: “我不會放過你,任霜白!” 微微一笑,任霜白道: “你當然不會,謝兄,你若放過我,那才是匪夷所思了。

    ” 謝開弦的金弓迅速舉起,箭壺裡的金色長箭亦即時搭上了弦。

     任霜白雙目直視,全神集中,兩雙耳朵微微聳動——他不敢斷定對方的射術到底高明到什麼程度,但謝開弦既以“長弓”為稱号,則射術一項必然最為專擅,尤其矢來有如星洩電閃,籠括空間于須臾,不似兵刃揮展,尚有力道銜勁等的限制較易預防,敵箭未出?他的警覺性已經提至十分。

     冷冷一哼,謝開弦道: “任霜白,你以為你躲得開這一箭之危?” 任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