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以德報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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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棚子濟得啥用?四敞八開的,寒氣全透進來了,又潮又濕不說,連點光亮都沒有,窩在裡面不叫受罪叫什麼?” 倪麗詩不悅的道: “我的老相好,這種環境下你還想住華屋美廈呀?将就将就吧,松棚子是不夠理想,但至少可以遮風遮雪,可以躺下來歇歇腿,要比露宿曠野無攔無頂來得受用,我能湊合,你就不能?” 楚清元幹笑一聲: “得,得,湊合就湊合吧。

    ” 又聽倪麗詩在催促: “你倒是先進去探着探着呀,清元,說不定棚裡窩藏着什麼蛇鼠蟲獸。

    你且把地方清理幹淨,我才好歇着……” 楚清元籲着氣道: “好,好。

    你别急,我這就進去看看。

    ” 接着,腳步聲已來到棚口。

    悉卒悉卒的開始撥動松枝了。

     任霜白仍舊穩躺如故,然則他已知道躺不多時了,整片棚子就巴掌這麼大小,裡外一望到底,這還是入黑辰光,如在大白天,不用進棚便可瞧得一清二楚了。

     忽然間,楚清元一聲驚呼,急退兩步,手腕翻處,一對短矛已亮了出來。

     倪麗詩見狀之下,不禁嗔怪: “喂,你發什麼瘋癫?沒理沒由的拔家夥幹啥?” 楚清元目光投注向松棚,一瞬不瞬,聲音裡略帶緊張: “棚子裡好像有人!” 倪麗詩也立即戒備起來,她微微挪動身子,邊有些惶悚的問: “有人?你看清楚了有人在裡面?可别吓死我……” 楚清元小心翼翼的撥開垂挂下來的幾根松枝,嘴裡呢喃着: “我就不相信看花了眼,分明有人躲在一床褥子裡橫躺着……草木皆兵不是?我還不緻于慌亂到這等地步……” 他的矛尖才剛把松枝撥開,任霜白已坐起身子,懶懶倦倦的開口道: “楚兄,真個山不轉路轉,路不轉水相連,兩座山碰不到一起,咱們帶腿的活人可就又見面了;這一陣好麼?” 先是猛退出去,等楚清元拿住勢子聽完了話,才滿頭霧水的問: “你,你是誰,怎麼會認識我?” 任霜白包緊了羊皮褥子,低聲道: “分開不怎麼長久,楚兄就聽不出我的聲音來啦?我姓任,叫任霜白,前些日,咱們還在那間厝靈堂盤桓過……” 兩眼大睜,楚清元十分意外的道: “什麼?你是任霜白?你果真是任霜白?” 棚内亮起一道火折子微光,晃了晃便熄掉了,但隻這一晃,已足夠楚清元看清楚任霜白的模樣,可不是如假包換的麼。

     幹幹的咽了口唾沫,楚清元呐呐的道: “不錯,是任霜白,是他……” 驚怒加上肉體上的疲累痛楚,倪麗詩變得近乎不易控制自己: “清元,姓任的窩在這裡幹什麼?他是不是想落井下石,趁機打落水狗?天下有這麼巧的事,說不定任霜白和唐百仞、司徒衛他們是一夥的,早就算計好了在此地打我們埋伏!” 楚清元一時之間也搞不明白其中是否另有牽連,經過這一陣奔波跋涉,他的恩路亦難免混淆紊亂,不似平昔的冷靜了;咬咬牙,他狠狠的道: “任霜白,你突然在這寒山僻野冒将出來,恐怕不是巧合吧?什麼時候你同唐百仞、司徒衛那一夥殺胚撚成一股子?你們真是要趕盡殺絕呀?!” 任霜白語聲安祥平和: “楚兄,我窩在此地,自然有我的道理,卻與二位無關;至於什麼唐百仞、司徒衛等輩,我一概不識,又何來撚股結夥之說?記得你昔日頭腦清楚,行事有條有理,不過短短時日,怎的卻如此唐突起來?” 楚清元定定心神,亦不由感到赧然;他乾咳一聲,放緩了語氣: “任霜白,你說的可實在?你真的沒有和那幹人有所牽扯?” 任霜白道: “沒有,而且如果我對二位不具善意,早在厝靈堂内便可下手做絕,何須留個尾巴,等到如今?” 連連點頭,楚清元道: “說得也是……” 一邊的倪麗詩餘恨仍在,她憤然道: “是你個大頭鬼,清元,你忘了這個姓任的加諸於我們身上的挫辱?傷口才結疤未久;你就不記得痛啦?他斷我們财路,掃我們顔面,是我們的仇人呀,仇人說的話,你竟也相信苟同?” 楚清元忙道: “人家講的有道理,他與唐百仞、司徒衛是否有所勾結,我們根本不知道,僅屬揣測聯想,他假如真個要不利我倆,厝靈堂那晚我們就生路渺茫,人家犯不着等到今天;再說,他若與我們對頭并無牽扯,有什麼理由非置我們于死地不可?麗詩,這都是用腦子推斷得出的事……” 倪麗詩怒道: “死鬼,你說我沒有腦子?” 楚清元陪笑道: “我沒有這個意思,我隻是勸你凡事多思考,不要但憑意氣……” 望了松棚一眼,倪麗詩惡聲惡氣的道: “想到姓任的我就心裡不甘,恨得牙癢,他人便在眼前,這股子怨,我怎能不發洩發洩……” 楚清元啼笑皆非的壓低聲音道: “麗詩,你千萬冷靜,可别再找麻煩了,我們後有追兵,前程茫茫,筋疲力竭,身上帶傷,自顧已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