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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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起來。

     "你怎麼一個人來逛街。

    " "我在附近俱樂部健身,随便過來走走,你呢,你怎麼來這裡,做家教啊。

    "安安看着他身上的大提琴說。

     "不是,我在步行街那間皇冠咖啡館拉琴,下次我帶你進去看看,我現在還要趕場去另外一個酒吧。

    " 這時,阿堅停了下來,眼睛閃爍着如水一樣的光芒,他熱切地望着安安,說:"姐姐,要不然你跟我一起去吧,現在還早,完了我們一起回去,有個伴,路上安全點。

    " 這時候,在明亮的燈光下,安安才看清他的臉,她心裡猛然一驚,阿堅挺拔的身材,細長的丹鳳眼,瓜子臉和那高挺的鼻子,多麼像程岩啊,那雕塑般優美的線條似乎比程岩還要柔美,世上有幾個如此美貌的男子?他們兩人為什麼會如此神似。

    多麼不可思議的巧合!眼前的阿堅太像程岩了,隻是那雙似乎未被世俗污染的清澈的眸子裡輕蒙着一層淡淡的憂郁,而這種純淨的眸子恰恰是安安最喜歡的。

     安安仿佛感到有種奇妙的感覺籠罩了自己,她說不清到底是一種什麼感覺,總之,這種感覺即陌生又熟悉,眼前的這個男孩好像巫師的咒語一樣富有一種神奇的力量,吸引着安安,安安恍惚産生一種錯覺,曾經魂牽夢萦的戀人,好像突然穿過山重水複的歲月,從彼岸踏浪而來,冥冥中她感到如夢如幻,好像是一種命定,她覺得這一切太不可思議了,這世上,怎麼還會有如此相像的兩個人,而與程岩如此相似的一個人竟突然從芸芸衆生沖出來,走入自己的視線。

    這一切讓她感到又驚又喜。

     幾乎沒有任何猶豫,安安就答應和他一起去那間酒吧。

     眼前的阿堅也似乎給了安安一種安全的感覺,她覺得他就像小弟一樣,她們之間不可能有除此之外的東西。

     "哎呀,水管爆了。

    "突然有人驚呼,一會兒,洶湧的水不斷地沖溢到街上,水像是從街邊的一處建築工地湧出,行人紛紛駐足觀望或脫鞋涉水而過。

     "沒關系,我背你過去,你幫我拿琴。

    "阿堅不由分說,蹲下身,還沒等安安反應過來,他背起安安就往前走。

     "很重吧。

    "安安說,她沒有拒絕,甚至也不想說假話假意客氣推讓一下,她突然想起在程岩背上那一幕場景,遠去的時光和銘心刻骨的愛情仿佛又回到了現在一樣,隻是物是人非。

     "你去聽我彈琴吧,你比較專業,你在下面感覺一下,給我提點意見,因為我自己總是感覺良好。

    " "你有自信才好呀!" "可是,自信過了頭就不知道自己是誰了。

    "阿堅喘着粗氣說。

     很快到了那間酒吧,阿堅把安安安排在前面一個座位,又去買了飲料和小食品放在小圓桌上,小圓桌上搖着一朵紅紅的玫瑰和蠟燭,粉紅色的蠟燭放置在一個小巧而精緻的玻璃樽裡,恍惚不定地閃爍,牆壁的仿古煤氣燈散發出淡淡的藍色光芒,充滿了異域的溫馨和浪漫,這種甯靜而幽雅的酒吧,使安安感到異樣的快樂。

     不一會兒,阿堅走到台前,頓時,剛才還有些喧嘩的酒吧安靜下來,他拿着麥克風,已換上一身時髦的白色演出服,他朝台下的觀衆大聲說:"感謝各位的捧場,現在,我為大家彈唱一首西班牙《愛的故事》,就是超女李宇春演唱的那首《我的心裡隻有你沒有他》,這首歌很牛,希望大家喜歡。

    " 安安不知道自己是怎樣聽完這首歌的,它蘊藏着神秘,好像靜穆的宗教,從甯靜悠遠的教堂傳送出來,傳達出西班牙人奔放熱烈的愛情,在安安豐富易感的心靈上千回百轉,阿堅那略帶沙啞的好聽的男中音诠釋了安安心中美好而富于詩意的愛情。

     這是安安和王剛分居一個多月以來,安安頭一次體會到的自由、輕松和幸福。

     四周流動着音樂的顆粒,像炫目的珍珠一樣擦亮安安有些黯淡的眼睛,阿堅的歌聲像一隻柔軟的手撫摸着安安壓抑已久的内心,無處不在的觸景生情把安安重新帶到和程岩在一起的快樂時光,時間仿佛在倒流,安安的心裡突然生起一種無名的幸福和無名的惆怅。

     假若當初和程岩結婚,日子會過得怎樣呢?自己因一時的虛榮而選了官宦子弟嫁掉是多麼的愚蠢,把自己活活塞進一個小氣、拘謹、嚴厲、苛刻、不可理喻的男人口袋,是多麼的辛苦啊,沒有共同語言,價值觀差異那麼大,仿如雞同鴨講,滿腹的心事無處傾訴,千挑萬選的男人到頭來自己什麼也得不到,留給自己的是難以訴說的痛苦和身體的創痛,乏味的婚姻生活不知何時才結束。

     安安沉浸在自己的心事裡,眼圈忽然紅潤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