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攝魂鈴出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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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鳴暗忖:“此地看來明明是骷髅幫秘密老巢,骷髅幫中有女性,前所未見,為何這女子武功如此之高,而卻在此做不要臉引人入彀的勾當?” 癫丐飛撲過去,把背上鐵鍋取在手中,诙諧百出,一手執鍋,往冷酷美人螓首一罩,一手毛驢尾巴一撫抖,嘴裡叫着:“我的美人兒,你快要變無頭美人了!” 癫丐那裡罩得住冷酷美人,她身形一晃,挫腰飛腿,誘人部分畢露,老癫丐鐵鍋險被踢飛,驢尾巴險被她的玉腿勾去,他迅即收鍋撤尾,退後兩大步,連連向地上吐着唾沫。

     但是,因冷酷美人被癫丐鐵鍋一挂,面皮飛起一角,一鳴才看清,原來這女子戴的是人皮面具。

     這女子是誰? 要不是這女子醜陋,要不是這女子一鳴認識,不然不應該戴人皮面具? 冷酷美人隻一猶豫,雙掌輕揮,在玉體如風,掌影翻飛中,她急如閃電地又攻向癫丐。

     這一交上手,瞬間又是數十招,癫丐雖然在“啧啧啧”和不斷吐唾沫中,嘻笑應付,但一鳴早已看出,癫丐已經險象環生,敗象畢露。

     一鳴在懷疑這女子是誰中,靈智比較恢複得快,但是他究竟年輕氣旺,對如此一個武功高絕的裸體美人,一時之間,究竟不知如何是好? 隻聽癫丐冷笑高叫:“小老弟!你還欣賞得不夠,是不是還想纏綿一番?” 一鳴知道這是癫丐變向求救,一鳴雙臂一擡,隻見裸露的上身,肌肉彈扭,一挫身,早已攔在癫丐身前。

     冷酷美人繞過一鳴,又攻向癫丐。

     一鳴“啪”的一聲,接過冷酷美人攻出的第一掌,但一鳴并未還擊。

     冷酷美人猶疑着,緩慢地繞着一鳴前面弧形地挪動,好像是準備突然的一擊,又好像是不忍下手。

     反正冷酷美人的冷酷面孔,是看不出真正的表情。

     一鳴看出冷酷美人輕輕挪動着的嬌軀,柔肩、玉臂、隆乳、細腰、肥臀、令人微感震栗的大腿,一鳴似乎魂不守舍,眼波随着她的乳波,凝視不動。

     冷酷美人幹脆停戰而舞,一個極淫蕩極震人心弦的蛇舞,開始扭動着接近一鳴。

     一鳴如飲醇酒,又迷醉了! 一鳴氣喘連連,癫丐懾嚅難以開口。

     “叮當……” 癫丐的手一松,鐵鍋掉在地上,發生震聾發聩的巨響,在此時此地的洞中,顯得極為明朗,回聲不絕。

     這一聲巨響,使得冷酷美人舞得更淋漓,更盡緻。

     但是,卻使一鳴想起了一個疑問:“她是誰?” 一鳴伸手如電,迅快絕倫,就要揭去她的面罩。

     她早有防備,以為一鳴無情攻至,螓首微擺,五指如箭,攻向一鳴前胸。

     一鳴頓感冷酷美人指力進湧,下手就是殺手,掌攻“中庭”大穴,這出手又毒又辣。

     一鳴隻要“大空神功”護身,本可置之不理,但是一鳴志不在此,他想如此一個美女,置身在如此魔窟中,豈不可惜,他于是順水推舟,藉機猛伸右手,就想抓住她的玉掌。

     堪堪要扣住,美人撤掌揚身,玉體就好像橫陳在一鳴身前一樣,柔足一勾,就踢一鳴陰部。

     一鳴着着相讓,而這女子竟然如此無恥,一鳴不由惡向膽邊生,閃電一掌就向她腿間劈去。

     冷酷美人身如蝦蹤,彈身讓開。

     一鳴一招落空,“啪啪啪”一連攻出“修羅般若”“太上無極”“佛法無邊”三掌。

     這三掌威力非同小可,狂濤奇浪,“轟轟”之聲,壓住了血海鼎沸的風雷之聲勢,飛沙走石,直把冷酷美人逼至血池邊。

     冷酷美人背臨血池,轉旋更無餘地,情緒顯得緊張異常,一鳴出手又快,幾次險些揭去她的面具。

     冷酷美人似乎維護她的面具,比維護她的生命還要重要,她幾次為了躲拒一鳴不可捉摸的手,幾乎是四門大開,弱點全露,如果一鳴不是憐香惜玉,驟下殺手,她早就魂歸極樂了! 冷酷美人知道絕非敵手,突然銳叫一聲:“雷一鳴!” 一鳴一愣,收勢怔立,冷酷美人“撲通”一聲,投入血池自殺。

     一鳴說不出是酸是辣,怅然若失,有說不出的難過。

     他趨前蹲在池邊,他想等她浮起之際,将她救起,免得她受蝕骨融屍之苦。

     癫丐亦緩緩走了過來。

     鼎沸的池水依舊,久久不見冷酷美人浮起。

     一鳴正驚訝間,血紅的池水,空然平靜無波。

     癫丐一把拉住一鳴,急急往後而退。

     倏然一聲巨響,大石滾滾,一鳴與癫丐知道大事不好,但時機已失,來路已被大石堵絕。

    在這巨響的同時,池水突然噴起丈餘,血水四溢,奇臭難聞。

     一鳴知道這血水,能化人屍骨,必然奇毒無比,乃拉着癫丐,躲在“萬魔淵”的大石碑後。

     池水剛噴不久,即見熱氣騰騰,空然又一聲霹靂巨響,水火同源,一道紫黃橙藍白的五彩火焰,噴得比池水更高。

     池水被火焰蒸發的毒氣,漸漸彌漫成一片,癫丐首先不耐,嗽喘連連,他趕快摸出幾粒丸藥,含在口中,一鳴運起“大空神功”,毒氣不得近身,仍躲在石碑後,探首外望。

     可是令人悚目驚心之事,頻頻出現,火焰和池水,越噴越高,如果這洞内毒氣再濃,一鳴亦無法久抗,而且如果高度超過石碑,則一鳴他們連藏身之處俱無。

     就是池水噴出高度不增加,眼見這池水四散飛揚,散流洞中,如果時間一久,一鳴他們又何處存身? 一個人在生存亡之際,往往會做出人意料的事。

     一鳴一退身,雙掌猛向石碑推去。

     他想這兩丈的石碑,如果能壓在池上,至少可以使池水和火,暫時抑得住。

    一鳴在求生中推出這一雙掌,已經是越逾平時數倍之力,石碑碎裂出幾塊大石,但是根基連動亦未動,可是,從這一掌之中,一鳴已有了信心,因為一鳴從功力的反應,他感到要推倒這石碑,尚有可能。

     但是,因為一鳴這一掌用力過度,一時之間感到精力難聚,不可能再發出有效的第二掌。

     一鳴閉眼調息,癫丐屏息相待。

     糟了!血水泛濫,看看就要流到石碑之後。

     離開石碑,就難逃空中散落的池水之危。

     毒氣越來濃,癫丐已經承受不住,第一次罄瓶中丸藥,通通含在口内。

     一鳴一看,再熬一個時間,癫丐丸藥化盡,必然喪命洞中,自己救不了痛愛自己的前輩,不禁怆然泣下。

     池水已經流到足前…… 一鳴大吼一聲,蹲身挫腰,雙掌連搖數次,猛然一揮推出,隻聽“轟”然一聲巨響,地動洞搖,兩丈高的“萬魔淵”石碑,隻剩下一個不滿五尺的座子,整塊大石就往池上倒下。

     池水向兩岸翻湧,血水橫流,但噴出的水同火都暫被壓制住,隻聽濤聲陣陣,在碑下洶湧不息。

     足下血水流至,一鳴二人再無立足之處,躍身就到碑座上,一鳴正想躍身去将大石設法移開,以便出洞。

     殊不知,一低頭,發覺有異。

     原來,一鳴初發覺碑座上有一似井空洞,未曾留意,隻以為石碑中空而已,這次低頭詳看,才發覺有光線透入,似與外界相通。

     誰也想不到那大石碑會被人推倒,這條秘密通道,又正好被一鳴發現。

     洞并不大,兩手兩足可以撐住洞壁,所以下落很易,一鳴在前,直落差不多有一二十丈深,始到洞底,豁然開朗,原來離洞口僅不過三五丈,洞外雲天,一目了然。

     癫丐随之而下,兩人走至洞口,才發覺這洞口正在絕壁的半腰,在原來他們在峰頂所見滾滾雲海之下。

     所以,谷中景物,俱朗然呈現目前。

     谷中碧草如茵,道路整齊,房屋星羅棋布,布置非常嚴,謹,果不其然,匆匆來往各處的,全是骷髅幫的灰衫徒。

     但是,莉娘是不是在這谷中,則無從知道的。

     一鳴與癫丐商量之下,如果現在出去,向骷髅幫要人,打草驚蛇,于事無補,于是打量好地形,兩人暫時退入洞中,盤坐調息,侯天黑以後,再作道理。

     谷中天氣較短,太陽亦偏西,頂上雲層更厚,谷中昏暗有如黑夜,一鳴二人才息,即聽谷中人聲鼎沸,似乎有重要事情發生。

     二人趨至洞口,原來谷中早巳燈火處處,有無數灰白骷髅幫衆,俱手執骷髅鞭向谷後奔去。

     霎時間,谷中鴉雀無聲,僅少數幫衆守衛巡邏其間。

     一鳴與癫丐二人,當然對此情形,暗自慶幸,二人沿洞壁縱身飛去,一鳴在前,癫丐在後,就往谷中最核心的一座高樓掠去。

     骷髅幫衆差不多傾巢出去迎敵,他們想不到,敵人早已到了谷中,因此警戒疏忽,一鳴癫丐又身手矯捷,當然不易為他們發現。

     霎時間,二人已經飛身到達樓檐,樓上四周有窗,顯然這兒是全谷最好的指揮了望之所,但隻有一面窗戶,室内燈光閃爍不定,二人用最慢最小心的行動,向那面窗戶接近。

     一鳴手足矯捷,快接近窗戶,忽然聽到一個沉重的足聲和一個輕細的足聲走來室内。

    這很顯然是一男一女。

     隻聽男的聲音道:“小寶貝,今天是‘急就章’,等一下我叫你暢所欲為,痛叫十次!” 最後隻聽“啧”的一聲,男的吻了女的一下。

     一鳴猛然一驚,用足輕輕踢了癫丐一下,暗示這男的,不正是紅衣幫主的聲音,這家夥武功高強,而且是征服女人的能手。

     隻聽女的聲音道:“幫主!那小妖精你還不把她殺掉?” 聽到這句話,一鳴既驚又喜。

     第一,可以确定,紅衣幫主确為骷髅幫主,但與紅衣幫主真打真幹的黃衣幫主,又是誰?是不是骷髅幫中一員?, 如果是,他在骷髅幫中是何地位? 如果不是,他的骷髅标幟,代表何意? 第二,這“小妖精”,很可能指的是莉娘,莉娘未死,豈非一喜! 紅衣幫主笑道:“我的小親親!你别吃醋,我還沒有沾染她呢!” 女的道:“雷一鳴已經來了!” 一鳴大驚,暗忖:“我們一動未動,這女子反比紅衣幫主先發現我們,這女子究是何人?” 從這女子叫“雷一鳴”三字的聲音,一鳴忽然醒悟,這聲音很像“萬魔淵”中的冷酷美人。

     隻聽紅衣幫主繼道:“他出不了萬魔淵。

    ” 女的道:“何以見得?” 紅衣幫主一陣哈哈大笑道:“我隻要練成功這個,雷一鳴何足懼哉!” 女的道:“我再到萬魔淵去看看。

    ” 從這句話,一鳴确定了這女子就是冷酷美人。

     隻聽紅衣幫主一面打開一件東西,一面說道:“不必了!我隻要練成它,頃刻之間,就是天下無敵!”緊接着又是一連串狂妄大笑。

     癫丐在一鳴腿上擰了一把,一鳴知道他的暗示,是說紅衣幫主所說的,必然就是“攝魂鈴”。

     冷酷美人将“攝魂鈴”搖了幾搖,嬌聲道:“哼!這勞什子有什麼用?連搖都搖不響!” 紅衣幫主又把“攝魂鈴”接過來了,道:“如果人人都搖得響,這就不成其為天下無敵之寶了!” 忽聞冷酷美人蕩笑連連,笑不成聲道:“你——你——搖不響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