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骷髅迷魂陣

關燈
名揚天下。

     如今莉娘因為恨他,而胡闖亂碰,跑到此地,弄得生死難測,下落不明…… 一鳴思念至此,不禁熱淚盈眶,悔不該,當時為什麼不讓莉娘殺掉,使她打不赢,因羞愧而胡跑至此呢? 一鳴停停又邁前一步,“撲通”一聲,身形疾往下沉,泥漿沒胸,漸漸淹至喉部,完了!還未着底,連嘴亦淹沒了! 眨眼間,爛泥沒頂,一鳴已失去蹤影! 可是,他神志卻非常清楚,既無窒息的感覺,亦無冰凍麻木之感,他隻感到往下沉,往下沉,就好像他順着一個無水的枯井在墜落,又好像他是掉進了一個去地心的隧道。

     而奇異的,這隧道中似乎充滿了一種氣體,使得一鳴載浮載沉,飄飄欲仙,好像翺翔于天際彩雲之間。

     曾幾何時,一鳴終于着地,眼前豁然開朗! 一鳴愕了,這是天上?還是人間! 一眼望去,完全是一個奇異的世界。

     有樹有花有草,小橋流水人家,但這一切東西都好像仙女所造,是那麼玲珑剔透,好像是金玉镂成,花開翡翠,果實如珍珠瑪瑙,流水如美酒醇漿,一切都好像是發光的星星,在一鳴眼前閃閃跳動。

     一鳴好像記得有人說過:“下地獄的路就是上天堂的路,佛說: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難道這一次他不是掉在地洞裡,而是掉進天堂裡了! 他自慚形穢,怔怔然不敢前進。

     他低頭自顧,衣衫如新,完全沒有爛泥水迹,他想不透,他驚于眼前的美景,他沒有多作考慮,他迤迤然踏進花叢玉樹的小徑。

     小徑鋪磚,磚如赤玉,光滑堅實,小草紅花,無風自動,迎人而舞,一鳴看着一朵花,實在太美,它像芍藥,又似牡丹,含苞初放,情緻美極。

     一鳴伸手就想折取,但是那花兒,欲拒還迎,半舞半晃,使一鳴落了一個空。

     一鳴奇怪了,難道這園中真是寶,連花兒亦通靈性,莫看她柳弱盈姿,倒不是輕易可以戲弄侮辱的! 一鳴憐花惜玉,輕輕縮回那隻粗野的手,慶幸自己幸而未傷及花兒,不然真會使他終生遺憾! 一鳴多看那花兒幾眼,隻覺得那花兒折腰輕拂,大有謝君惜花愛護之意。

     一鳴覺得做了一樁得意的事,信步前行,空間隐隐傳來仙樂歌聲,極為悅耳。

     這樂聲,就是從沒有聽過的人,亦能一聽了然,似幽怨,似寂寞的呼聲,最後奏出知己難尋覓,天涯若比鄰,令一鳴百感交集,情意重重憶故人! 他步至小橋頭,不禁停而不前,四顧張望,他想,在霧峰、在玉峰、在硯山的洞裡,三次都有莉娘相伴,尤其硯山洞裡的一度春風,如今還自疚良深,既對不起莉娘,亦無顔見麗娘,然而莉娘今在何處? 他想到了莉娘,他就漠視于目前的彩色缤紛,花草宜人,他迅即邁步前行。

     過小橋,偶聞流水潺潺,他不禁低頭俯視溪水,隻見遊魚如織,五彩斑爛,晶瑩閃閃,而且,起先一鳴還以為是自己的幻覺,他凝神一聽,果不其然,莺聲缭繞,聽來極細,卻極為清楚,而且這些聲音就好像真是發自五彩遊魚的嘴裡。

     一鳴不禁想脫衣下水一遊,真想與魚兒共遊樂,他猛然聽到極悲切的聲音傳來: “天涯芳草迷歸路,多情反被多情誤!物是人非事亦休,知否知否?舊時人兒,何處何處?……” 一鳴猛然驚悟,對呀!“舊時人兒,何處何處?”他是為莉娘而至此,難道流連景色,要與魚兒共伍嗎! 他點足回身,又順着曲折小徑,疾疾前行。

     園盡,是一白色甬道,如玉如石,頂上似雲似霧似青天,甬道寬約五六尺,牆壁地上,俱隐可見人影- 鳴想:“隻要前進,就可出困,隻要前進,總有一天會找到莉娘。

    ” 他已經不再為景色所流連,他已經度過了“色”的引誘,他已經做到了“大空神功”口訣中“色即是空”而不自知,天人合一而不自覺,他這次不再信步而行,躍身就竄入甬道中。

     他無法暢所飛行,角道曲折回旋,才不過七八個轉進,一鳴隻見道路縱橫,不辨東西,已經迷了出入的道路。

     一鳴胡闖亂跑,忽然跑進一個圓環,一望圓環中,情侶雙雙,赤身露體,姿勢不一,一鳴正拟縮足退回,才發覺這全是栩栩如生依壁雕刻所成。

     在這圓環四周,依壁雕刻廿四張石床,石床上有二十四對赤裸男女,側卧仰跪,每一個姿勢都淫蕩至極,一鳴看了一對,又想看第二對,一對一對地看下去,隻看得一鳴勢血贲張,他眼前展現了莉娘在硯山石洞中淫狂至極的渴相,他隻感到口幹舌燥,喉頭阻塞,周身痙然出汗。

     一鳴拖着軟綿綿的腿,總算看完了二十四對淫娃醜态。

     繞過圓環,忽見一洞門,洞口雕镂,古色古香,一鳴軟綿無力,倦欲思睡,一個踉跄,不自主地沖進洞室。

     室内一桌一椅,莫不雕刻精镂秀緻,除無紗帳絲衾外,俨然是一女子閨室。

     一鳴眼光觸處,玉榻上一體橫陳,寸縷未着,一鳴隻以為是雕刻石像,不經意地從她半遮面的手間看去。

     一鳴悚然而驚,似莉娘,又似是麗娘! 一鳴吃力地跨前兩步,低頭細看,像莉娘,亦像麗娘,但既不是莉娘,亦非麗娘! 這美女,星眸緊閉,一動未動,但乍看之下,絕不像是石像。

     一鳴眨眨眼,心想:“這洞内光線明亮,難道這美女究竟是石像還是真人,我雷一鳴都分辨不清?” 一鳴的記憶裡,麗娘、莉娘和沙麗烏,都是美女,而如今眼前橫陳這美女,一鳴看來,都駕淩諸女之上。

     隻見她秀發如雲,睡态嬌美,玉指如筍,手臂渾圓,肌膚似雪,曲線凸出,令人一見之下,連靈魂亦不由翺翔九霄,飄然而不知自己。

     她究竟是石像,還是生人呢? 隻見她忽然胸部起伏不定,乳峰微微顫抖,扭腰晃臀,兩腿微微擦動,私處若隐若現,一鳴隻感到自己就要炸裂粉飛,他不由地如餓虎雄獅般,一下撲到美女身上,用盡餘力,将她緊緊摟住。

     一鳴瘋狂地吻着,捏着,繼之是強烈地喘氣,本能地扭動磨擦着…… 他像野獸般脫去自己的衣衫。

     他想起與莉娘絢爛瘋狂的一刻,他覺得自己更有豪氣,能創下驚天動地的原始巨畫,能奏出人生最偉大的樂章。

     他狂到了極點,他達到了力的颠峰,他自覺他已經是一個茹毛飲血的原始狂人,他要開始創下狂的極緻,享受力的絕頂。

    滿足。

     陡然,隐約傳來一聲叫聲?“雷一鳴!” 這聲音低沉老邁,好像是他含辛茹苦關在塔中十七八年慈母的呼喚,他猛然一驚,人性蘇醒,靈知頓複,他一看自己赤身露體,羞愧難當,立即穿戴整齊。

     他再看看榻上睡卧美女,原來卻是七殺教淫娃蕩婦陳雪娘。

     他聽莉娘說過,這妖婦是以她的美色肉體,作為換取别人靈魂的原始本錢,一鳴越看越有氣,越看越感醜陋肮髒不堪,他雙掌一劈一掃,轟然一聲巨響,在這小石室,聽來格外驚人。

     一鳴大為驚喜,這一掌之下,顯然自己武功亦完全恢複。

     轟然聲中,原來榻上女子還是石像,沙石紛飛,石像已經四分五裂,榻上還剩了幾條殘肢斷腿,一鳴又覺得十分可惜! “雷一鳴!” 又隐約傳來一聲呼叫,這一次顯得并不遙遠。

     一鳴想:“有什麼人叫我呢?除了莉娘外,還有誰呢?” 一鳴不禁盈盈欲淚,不勝焦急,暗道:“可憐的莉娘,我錯了,我不應該叫你生氣,我不應該還手,如今你受苦,我被困,奈何!奈何!” 一鳴順着聲音,順着一條甬道,拼命向前奔,嘴裡不停地呼叫:“莉娘!莉娘!” 糟了!一直沒有回答。

     這條甬道,特别直,一鳴跑了一二百丈,都沒有轉一次彎,一鳴正跑着,忽然平空翻起打了幾個筋鬥,又退回後面五六丈。

     一鳴奇怪了!一看甬道依舊。

    看不出一絲奇怪的蛛絲馬迹。

     這一次跑得比較慢,小心翼翼地向前沖去,剛跑到原地,又是一梓騰空飛起,不過這次翻滾得慢,隻翻了兩三個筋鬥,又落回三四丈後。

     一鳴一想,不能老在這裡耽誤,不由氣憤填胸,雙足一頓,身形似電,箭射而前。

     剛射出七八丈,“轟隆”一聲,甬壁搖搖震動。

     一鳴趕快收住身形,扭身墜落地面,乍看之下,不由大驚。

     原來身後一道鐵閘,至天而降,閘上刀鋒嶙嶙,足有五六尺,藍光閃閃,顯然毒性極強。

     一鳴并未顧慮,反正他是決心前進,任何困難決不後退,他掉頭不顧,急急忙忙,又向前疾馳。

     剛跑五六丈,又是一聲排山倒海的澎湃聲,迎面巨浪如山,如千軍萬馬奔騰而至。

     洪水泛濫,一鳴在“小雷峰塔”上早已見過,但這次在這寬不及丈的甬道中,其聲勢則更加千萬倍驚人。

     而且在這甬道中,連個落足停身之處都沒有,如何才能逃出這洪水的淹沒呢? 一鳴急不暇擇,拔地升起,在空中翻滾三四次,藉勢連連上升,幸而超出水面五六丈。

     但由于急流帶起的飓風,迎面掃至,一鳴身形淩空,要想運功抵擋這陣飓風,已經不易,不禁被吹得翻滾滾後退,眼看就要被風力釘穿在鐵閘鋒上。

     一鳴無奈,隻好将身形緊貼住甬壁,但甬壁光滑似鏡,根本無法停在壁上,隻能靠磨擦之力,減慢被風吹後的速度。

     雖然如此,但終有被吹退至鐵閘之時。

     鐵閘刀尖鋒利,而且毒性極強,如稍一不慎,見血中毒,那怕針尖之微,亦必登天無路,入地無門,非淹死水中不可! 一鳴思無善策,隻有雙掌前胸緊貼甬壁,以磨擦之力來減慢後退速度。

     衣衫破了! 皮肉裂了! 一鳴身上赤裸,兩膝磨穿,雙掌前胸俱血淋淋,疼痛不堪。

     一鳴咬緊牙關忍受,此時一鳴隻感到活着比死去痛苦,他想到用死來求解脫。

     他幹脆兩手一松,頭下足上,身形緩緩下墜“撲通”一聲,投入水中。

     其實一鳴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