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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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開元即取畢命。

    駱養性具奏,二臣當死,陛下何不付所司書其罪,使天下明知二臣之罰。

    若生殺出臣等,天下後世謂陛下何如主?又密言于諸大臣,而總憲劉公宗周上殿力争,自辰至午不肯退。

    上怒,少司馬馮公元飚、都谏吳公麟征開陳大指,婉辭規勸。

    上心動,谕衛臣繳昨旨,于是姜熊始移刑部獄,杖一百。

    後首輔伏誅,有新參請釋二臣,亦不許。

    甲申正月,闖賊猖獗,閣臣李建泰督師山西,上禦正陽門行推毂禮,建泰請釋二臣,上乃報可,谪戍。

     ◎馮涿州 馮涿州與内豎聲氣呼吸相通,懷愍帝每寄耳目于内豎,盡為蒙蔽。

    丁醜之獄,牧翁求救于涿州。

    一日,令内豎密報雲:閣部溫送布衣陳履謙葛布一端,又某日閣部溫請布衣陳履謙、張漢儒小飯,久談而出。

    于是懷愍帝遂動疑,而錢、瞿二公得生矣。

    其實無是事也。

    籲可畏哉! ◎莊廷鑨 湖州莊廷鑨,目雙盲,不甚通曉古今。

    以史遷有左邱失明乃著《國語》之語,奮欲著書。

    其居鄰故閣部朱公國祯家,朱公嘗取國事及公卿志狀疏草,命胥鈔錄,凡數十帙,未成書而卒。

    廷钅龍得之,則招緻賓客,日夜編輯,為《明書》,書冗雜不足道也。

    廷钅龍死,無子,家資可萬金。

    其父庸城流涕曰:“吾三子皆已析産,獨仲子死無後,吾哀其志,當先刻其書而後置嗣。

    ”遂梓行之,書凡百餘帙,頗有忌諱語。

    本前人诋斥之詞,未經删削者。

    莊氏既巨富,浙人得其書,往往持而恐吓之,得所欲以去。

    歸安令吳之榮者,以贓系獄,遇赦得出,有吏教之,買此書吓莊氏。

    莊氏欲應之,或曰踵此而來,盡子之财不足以給,不如以一訟絕之。

    遂謝之榮,之榮告諸大吏,大吏右莊氏,不直之榮。

    之榮入京訟,諸大臣轉奏,遂遣官至杭,執莊生之父及其兄廷钺等,并列名于書者十八人,皆論死。

    其刻書、鬻書并知府、推官之不發覺者,亦坐之。

    發廷钅龍之墓,焚其骨,籍沒其家産,所殺七十餘人。

     ◎盛符升 張禦史星法疏參山東巡撫錢珏,盛符升密書報之。

    命未下而錢辨疏已到,即以盛書出首,并參山東大僚郭、趙侖等七人。

    郭降二級,趙等四人革職、拟流,張降二級留任,盛降三級,錢原品解任。

    郭初拟革,滿中堂伊公力争得免。

    賢哉!盛符升老而無恥,以私一人故害諸大僚,所謂鄙夫不可與事君,信矣! ◎李忠毅 周忠介公被逮事,人豔稱之。

    時江陰逮李忠毅公,亦有垂髫少年十人各執短棍,直呼入憲署,殺校尉。

    諸尉踉跄越牆逃,一賣蔗童子十餘歲,撫髀曰:“我恨極矣!”遂從一肥尉後舉削蔗刀脔其片肉,擲以飼狗。

     ◎袁忠愍 武定袁熙宇先生,諱化中,天啟中官禦史,劾逆閹,與楊左諸公同死诏獄,谥忠愍。

    餘在山左詢其祠祀,訪其子孫,則百餘年來未有專祠,子孫寥落,夷為村農。

    官斯土者,誠能留心表彰,用以慰忠魂于地下,且使邦人有所矜式,亦盛事也,書以俟之。

     ◎文三橋 文三橋先生見人止操吳音,常言南北一也,每見南人遷就北人,未聞北人遷就南人,不可解也。

    性超脫,遊于分宜、華亭之間。

    一日過分宜,分宜曰:“三橋今日可在此飲酒。

    ”先生曰:“今日徐存老已見招矣。

    ”分宜作色曰:“難道徐存老的酒吃得,我的酒就吃不得麼?”先生即拂衣起雲:“明日來洗廚罷。

    ”又嘗往賀華亭他出,諸達官莊服以待,時盛暑,先生解袍以紗帽自扇。

    俄而華亭至,扇猶未已,華亭曰:“三橋熱矣。

    ”命童取一扇來,先生視扇雲:“扇大佳,恐損壞,不若紗帽為涼快也。

    ”意氣放逸,旁若無人。

     ◎曆下詩派 曆下詩派,始盛于邊尚書華泉,再盛于李觀察滄溟。

    二公之後皆式微,施愚山督學山左,曾為滄溟立墓碑,夢其衣冠來謝。

    新城王司寇刻《華泉集》及其仲子習遺詩,又訪其後裔,為言于當道,子以奉祀生,皆盛德事也。

     ◎陳演祖 陳演之祖名某,巡按遼東禦史也。

    家本寒素,未生時,裡中富室夜夢有人送匾其家者,署曰:“光祿。

    第其人有二子,皆諸生,以為科第可待也。

    未幾,二子俱死,諸孫零落,鬻第于禦史,會差遼東,卒于任,贈光祿少卿,去富翁作夢時已五十餘年。

    後有司送匾其家,前夢始驗。

    不知此事何急而預兆于五十年前,且所兆者乃死後之贈官也,奇矣。

    曩餘在京師,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