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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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采訪遺書 乾隆六年奉上谕,從古右文之世,務訪遺編,今内府藏書已稱大備,但近世以來著述日繁,如元、明諸賢,以及國朝儒修,研究六經、闡明性理、潛心正學、醇粹無疵者,尚不乏人,雖業在名山而未登天府。

    着各省督撫、學政,留心采訪,不拘抄本、刻本,随時進呈,以廣石渠、天祿之儲。

    聖主崇儒右文,超越前代,于此可見。

     ◎會試移期 明張鳳翼有會試移期議,謂會試定于二月,蓋以太祖定鼎金陵,地在大江之南,得春為先。

    今建都北京,遠三千裡,宜移在三月,一便于雲貴士子,二減衣裘、防閑較易,三謄錄無呵凍之苦,四歸家無閘河運舟之阻雲雲。

    時未及行,至乾隆甲子科場後,經禦史範鹹條奏請會試改期三月著為定例,部覆未準,特旨允行。

    皇上體恤士子之意可謂至矣。

     ◎夾帶懷挾 懷挾夾帶之弊,近科以來日盛于前,彼此效尤,恬不為怪。

    乾隆甲子七月,經副都禦史勵宗萬條奏,請嚴搜檢,上可之。

    臨場特派大臣監視,果搜出懷挾夾帶數十人。

    兵部侍郎舒赫德因奏請變通科場規制,内雲:古之用人者,詢事考言,是以功罪有征。

    今之時文,徒空言而不适于實用,其不足以得人者一也。

    墨卷房行,轉相抄襲,膚辭詭說、蔓衍支離,止圖弋取科名,其不足以得人者二也。

    士子各習一經,每經拟題多者百餘,少者不過數十,古人畢生治之而不足,今則數月為之而有餘,其陋者至經文都未全讀,況望其通貫儒先之說乎?其不足以得人者三也。

    表以觀其詞藻,判以觀其決斷,策以觀其通古今、察利弊。

    今則表、判可以預拟,彼此傳抄,答、策随題敷衍,毫無發明,其不足以得人者四也雲雲。

    奉旨交大學士看。

    大學士鄂爾泰、張廷玉覆奏,略雲時藝取士自明至今殆四百年,人知其弊而守之不變者,非不欲變,誠以變之而未有良法以善其後,且就此而責其實,則亦未嘗不适于實用,而未可概為訾毀也。

    必若變今之法行古之制,其毋乃徒為紛擾而不可行,又況人心不古,上以實求,下以名應,相率為僞,其弊尤繁。

    如近日所舉孝廉、方正,又何益乎?若乃無大更改而仍不過求之語言文字之間,則論策今所現行,表者賦、頌之流,是詩、賦亦未嘗盡廢。

    至于口問經義,背誦疏文,如古所謂帖括者,則又僅可資誦習,而予文義多緻面牆。

    其餘若三傳科、史科、明法、書學、算學、崇文、宏文生等,或駁雜糾紛,或偏長曲技,尤不足以崇聖學而勵真才雲雲。

    奉旨依議。

     ◎五經中額 乾隆九年十一月,河南布政使趙城折奏,内稱科場定例,每額中十九名,加中五經一名。

    其間淹通博洽者固不乏人,而浮誇躁進之徒,剽竊拟題,購求坊刻,割截成篇,臨時強記塞白,甚有于場中同号互相倒換,湊助完卷,剿說雷同,千篇一律,及至出闱之後,有叩以經義而茫然不知所出者。

    是習五經者日益多,通一經者日益寡,長浮僞而啟幸心,殊非加中五經之本意。

    可否稍為變通,嗣後各省鄉試,其有學問淹通實在能作五經者,許于本州縣報名,該牧令面出冷題考試,申送府州。

    府州亦如法考試,彙送學臣,再加考核,另冊錄送入闱。

    時另編字号于堂庑,不得混雜号舍中,以杜倒換湊助等弊雲雲。

    旨下九卿議,不果行。

     ◎榜後覆試 乾隆甲子八月,順天府府尹蔣炳奏,稱欲清科場積弊,莫如覆試一法。

    請各省放榜後,中式之人赴省填寫親供,即令本省巡撫會同學臣,在撫署内當面出題覆試,以别真僞雲雲。

    奉旨允行,至丁卯科即行停止。

     ◎曲阜世職 監察禦史衛廷璞奏請将曲阜縣照各省知縣之例,隔省補用,停其世職。

    或于京師閑散之曹令襲一官,或于孔氏中額之外廣額一名,以示尊師重道之意。

    時部議雖不果行,而未隔數年,即奉停襲之旨,衛君真達識也。

     ◎诋毀程朱 明永樂中,饒州儒士朱友季詣阙獻書,專诋周程張朱之學。

    成祖大怒,遣行人押還,令有司聲罪杖遣,悉焚其所著書,曰:“無誤後人。

    ”後萬曆末,四川佥事張世則一本大略謂朱子之學專務尚博而不能誠,意成宋一代之風俗,議論多而成功少,天下卒于委靡而不振。

    于是以所著《初義》上獻,欲施行天下,一改章句之舊。

    行人高攀龍上疏駁之。

    近禦史謝濟世注《四書》,多與考亭不合,且诋毀考亭雲“明太祖與之同姓,故開國時令天下遵用其注”等語,至形之章奏,并刻其書行世。

    雖奉有毀闆之旨,而所刻未必不流傳,可見邪說惑人,無代無之。

    謝君在台中頗有聲,而議論披猖如此,宜其晚節之不克終也。

     ◎滿洲鄉會試 旗下滿洲準鄉、會試,自順治壬辰科始,康熙中停止數科,後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