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回 以誤傳訛美人絕命将機就計智士用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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郎浦,差手将官向木雙領兵五千,守在炮台,木雙頗有經濟,一面報知大營,一面鼓勵将士,不得輕舉妄動,把炮台的兵一律息滅了。

    任敵轟擊不理,俟其登岸時,卒起,從中段邀擊,一半攻敵人之前,一半攻敵人之後。

    布置已妥,敵人已至,向炮台攻打,我軍都避在深林土窟中。

    敵人另有神速兵五百,遠出大營,奮炮攻擊。

    韋統領正在城中尋樂,與一個粉頭卧在榻上,吸鴉片煙,營中遠遠聽見東南上有吹号聲,急登将台把遠鏡一看,隐隐見戰馬奔駛,知敵軍出不意而來,大驚失色,便飛中軍帳。

    卻不見韋統領,四處尋覓那裡有什麼蹤迹。

    有一個親信家丁,知道所在,說在後面鎮李嬌妓家。

    營務急差人飛報過去,韋統領得信,頓時失色,吩咐報子回營先把銀饷裝好,且退走六十裡,自己覓了騎來的馬匹,也不回營了,匆匆向後而逃,在六十裡相待。

    于是營中大亂,紛紛潰退,恰正敵人已到,乘勢追殺,死者無數。

    韋統領接着饷軍,便夤夜帶了親信軍士數十人,逃往長門樓去了,此時木雙手下兵丁,見長門開了一回,炮便不開了,紛紛登岸,據住炮台。

     時已上燈之際,敵軍乘勢到内地來,與後軍接應。

    木雙伏兵卒起,号炮一聲,山谷皆應,敵人大驚,我軍一面轟前,一面擊後,無不以一當十。

    敵人黑暗中不知我軍多少,後隊便退,搶攘登船其進之軍為我軍阻住,遂拼命回殺轉來。

    木雙想既差探子報入大營,為何這個時候,還無接應。

    正在疑慮後,果然炮火連天,知是接應來了,心中安慰。

    豈知是敵人攻營之兵,忽報事探子回來說:「将軍不好了,韋大人不知何往,敵軍已打破大營,西路尚空,作速退避,到吳營中再作商議。

    」木雙大驚,心裡想我若一退,則殺退的敵兵,必然複來。

    北首又有敵兵,如之奈何?便吩咐一個守備,領了五百名炮隊,隻顧殺向海邊,并在炮台上開炮,使他去遠不敢還來,自己親率所部到北首去迎殺。

    又傳一計,立把山上路旁的樹木竹枝,都斬下來阻住當路,後邊伏兵兩枝,等敵軍亂竄,便殺出來。

    吩咐已畢,便殺向前去,敵兵骁勇異常,一時不能取勝。

    木雙假敗,把他誘到阻路處,敵軍都是馬隊,紛紛傾跌,傷者極多,隻得下馬步戰,馬兵本慣用馬,步戰本非所長,向木雙分兩股追殺。

    敵兵死了一半,一半逃過林中。

    我國伏兵齊起,向木雙又追殺過來。

    此時冶秋已得了驚報,立即統兵一千殺來。

    那海口登船逃去之敵兵,見我國追軍,所開之炮,不過二十餘處,知人數無多。

    又見後面并無相繼,于是又欲登岸以救,五百名馬軍,冶秋兵早到,見敵人又上岸來。

    治秋善用排炮,把兩隻船轟沉了,于是後面敵軍又走。

    其登岸之軍,見船已被轟沉,心慌無主。

    我兵隻管尋殺,不留一人,奪得巨炮四尊,小炮八尊,那五百馬兵,亦悉數被殺,得洋槍器械甚多。

    我兵合在一處,冶秋與向木雙賀功。

    木雙已身被兩彈,血流滿體,也深謝冶秋策應之功,說道:「某被傷甚重,死本無怨,可恨大帥潛逃。

    某意欲大人再派一人,同守望郎矶,某若不保,所有軍務,均歸其節制,并望飛報軍簡,派專管統帥以固軍心。

    」冶秋道:「這回勝仗,固當速報,但鄙意不必派人協守。

    我想敵人受此一創,日内未必再敢來。

    但詭計甚多,深恐又有買奸事情,将軍須要預防。

    」木雙道:「一介武夫,難專大任。

    買奸之說,不可不慮。

    大人有何良策以保萬全,将軍有手下親信之兵,可教他如此如此,倘他上我這條,我與将軍可如此如此,便獲大勝了。

    」木雙大喜,當時各散。

    木雙一面醫創,一面布置。

     卻說敵人敗後,收合餘軍,水帥提督伊佐,聚集大小兵船三十餘号,将圖報複,便聚參商議,副一郎道:「吳向兩人布置周密,詭計甚多,我國當以謀勝,不如仍差降将成見臣用買奸之計,多帶銀兩前往,賄近海漁民,及營中官弁,命他就中取事。

    」伊佐道:「隻得用這條計策。

    」遂召成見臣至,告訴一切,說:「事若成功,必當重賞。

    」見臣應諾,帶了金銀,扮了商人去了。

    到了一個港口,天色将晚,看見港口,都是蘆葦,留着二丈餘寬道,直通裡面。

    見臣命把船搖進港口,但見遠遠的兩岸紮着營棚十餘座,門前有幾個土石炮台,見臣不敢進去,就在石矶旁蘆葦中泊了,水中有三五枝竹椿,方欲登岸問訊,隻見港外咿咿啞啞,搖進一隻漁船來。

    船上放着會網,一個竹絲簏,上面蓋着竹蓋,把繩絡在船旁,想裡頭是新捕的魚,見臣連忙招呼買魚,見臣連忙從竹椿西邊,繞近船來,這漁人年約五十餘歲,滿面胡子,便道:「客官好大膽,船歇到這個地方。

    」見臣道:「為什麼?」漁人道:「現在外國攻犯中國,這裡防得嚴密,日夜稽查,口門密布水雷,用竹椿為記,隻有近椿五六尺地步,不布水雷。

    内河各港,都是一樣,我們都在椿西首走的,你好大膽,沒碰麼?」見臣道:「我适在東邊過的,為何沒有?」漁人道:「就是這一處,昨夜因線斷了,取上去,尚未換好。

    」見臣道:「原來如此,老翁尊姓?」漁人笑道:「我尊姓張,因我善慣捕魚,這些人給我起一個大号叫一網兜。

    」見臣笑道:「你簍裡的是什麼魚,我要買些烹來沽酒。

    」張老頭道:「裡頭紮了炮台營,我天天捉些買給營裡可恨他們不肯出價。

    營裡官員,到前鎮玩私窠子便有錢了,偏同我們論斤沽兩。

    今日捉得六七尾,要去趁賣。

    客人要隻許買兩尾,營裡王老爺定的鲫魚,已經三四天了,今日方得這個要去賣給他。

    」見臣道:「買兩尾也好。

    」張老便在簏裡提起兩尾大鲫魚來,又鮮又活,給了舟夫說道:「客官這兩尾,要賣三百錢呢。

    」見臣道:「好說。

    」便取了三個日本一錢銀毫,就上海人所說的角子,廣東所說的毫子付他。

    張老笑道:「客官誠實,不還價,隻要兩角好了。

    」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