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回 銀燕盤空 幽壑森森逢禁侶 鐵鍊曳地 清琴泠泠喜知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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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做一個,我每日弄給你們聽多好。

    ”說罷,大白、二白便朝着紀異長鳴了兩聲,接着便用口銜着紀異的衣袖連扯。

     紀異原知鳥意,看出是要他回去。

    驚問道:“你們不代我找,卻還要我回去,莫非又和上次一樣,那發聲音的不是好人麼?”大白、二白搖了搖頭。

    紀異不由性起道: “你們既不讓我去,又說不是妖人。

    我此去不過看看是什麼東西,至多學他樣仿做,教否随意,并不勉強,又無招惹之處,難道有什麼禍事?” 正說之間,大自、二白還在緊扯衣袖不放,玄兒倏地長嘯,竟然沖霄直上。

    丹頂、鐵翅子、大自、二白也依次飛鳴而起。

    五隻銀燕在高空嗚和相應,隻是回旋不下。

    紀異聽那铿锵之聲,突然如萬珠齊落玉盤,隐似雜有金鐵之音,越發比前好聽。

    見五燕盡自圍着當頭數百丈方圓地方盤空飛鳴,不見飛落,心中有些不耐。

    正要高聲呼叱,其中玄兒忽将雙翼一收,急如彈九飛墜,流星下馳,直往北面山凹之中投去。

    大白、二白跟在後面。

    眼看三燕一前兩後,将要落地,大白、二白忽又同聲長嘯,振翼高鳴,淩雲直上。

     紀異一心想尋那聲音來源,别的均未暇計及。

    一見玄兒飛落,知已尋到地方,不問三七二十一,連忙飛步跟蹤追去。

    那北面山凹,兩面高崖,中藏廣壑,壑底雲氣溟檬,其深無際。

    崖壁中間橫着幾條羊腸野徑,素無人蹤。

    全崖壁上滿生叢草藤蔓,野花如繡,紅紫相間,地勢異常險峻。

    因為僻處墨蜂坪北面山後,相隔稍遠,又無路徑,烏獸俱不往那一帶去。

    隻在暗谷未崩倒以前,紀異同紀光去過一次,也僅在崖頂登眺,從未下去。

     今日追尋琴聲,無心中行近此地,始終沒想到琴聲發自壑底。

    及至紀異追到一看,玄兒已然不見,那铿锵之聲竟發自壑中。

    身臨切近,益發洋洋盈耳,聽得越真。

    方在側耳搜尋,忽聽猙的一聲,音聲頓止。

    隻剩壑底回音,餘韻瞬息消歇。

    危崖大壑靜蕩蕩的,草花繁茂,蒼藤虬結,荒徑荊棒,亘古無有人蹤,更無餘響遺痕可以尋覓。

    紀異深悔自己來遲一步。

    暗罵:“玄兒忒也着急,既然領我到來,怎不等我一等?如今不知飛落何方,教我亂找。

    ” 紀異正在四處留神觀望玄兒蹤迹,猛聽有兩個說話聲音發自腳底,仿佛相隔甚深,好似在那裡争論。

    一個道:“一隻鳥兒,有什稀罕。

    它自來送死,又非我等造孽,管它呢?姊姊偏發什麼慈悲,差點闖出大亂子來。

    這東西如果和當年一樣野性發作,我們一個制它不住,被它逃走,他年師父回來,怎生交代?”另一個道:“師妹還是這等心狠。

     我這多年幽壑潛修,功行大進,豈是昔比?如覺制不住它時,還敢如此大意麼?如今它吃我用定法制住,業已睡去。

    倒是這隻可愛的靈鳥,險些被它吸人腹内,又受驚,又受了點毒。

    我看此烏必非無因而至,醫好之後,放它出去,如是有人豢養,又恐招了外人來給我生事,豈非讨厭?”先一個答道:“我們這天琴壑,多少年來從無人蹤。

    此鳥就算有人豢養,也是常人。

    我們如不願留它,可命洞奴噴雲将洞封鎖,難道還怕它硬闖進來不成?” 紀異還未聽出那隻幾膏怪吻的鳥便是銀燕玄兒,正覺希奇,猛聽玄兒也在地底微微哀嗚了兩聲,不由大吃一驚。

    忙将叢草用劍掃削,去查那聲音的來源。

    又聽先說話的那一個女子,低低說道:“姊姊,上面有人。

    ”說完,便沒了聲息。

    紀異明明聽出那說話聲音出自地底,隻是腳下石土深厚,草深沒膝,再也找不着一絲影響。

    更不暇再尋那音聲所在,也不問地底是人是怪,隻關心玄兒安危下落,急得手持寶劍,不住在草叢中亂撥亂砍,恨不能把那片山石攻穿,将玄兒救出,才稱心意。

    似這樣胡亂砍削撥刺了一陣,耳聽空中四隻銀燕隻管盤空高飛,卻哀鳴不下,大有失群喪偶之狀,越猜玄兒兇多吉少。

     妖人深藏地底,寶劍雖利,其勢難以攻透。

     紀異正在焦急無計,忽然一眼看見身側不遠老樹濃蔭之下的斷草根際隐隐放光。

    近前尋視,乃是七個碗口大小的深穴直通地底,光華便從下面透出。

    先原被叢草泥石遮沒,這時方得發現。

    再俯身仔細一看,那穴口距離地底深約百丈。

    下面乃是一個極廣大的山洞,丹爐藥竈、石床幾案、琴棋書卷,陳列井然,雖無梅坳仙府富麗,卻是古意悠然。

     當中還懸着一個磨盤大小的青玉油盆,共有七根稔,分懸在油盆的邊沿上,每個火頭大如人臂,光焰亭亭,照得合洞通明。

    地底站着兩個布衣修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