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 回 烽火連天深宮讀表 笙箫徹夜绛帳搖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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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聽信一奸一佞,罪之六也;關市一騷一民,征遼黩武,罪之七也;大興官室,開掘河道,土木之功遍天下,虐民無已,罪之八也;荒一婬一無度,巡遊忘返,不理政事,罪之九也;政煩賦重,民不聊生,毫不知恤,罪之十也。

     有此十罪,何以君臨天下?可謂罄南山之竹,書罪無窮;揚東海之波,濯惡難盡!密今不敢自專,願擇有德以為天下君;仗義讨賊,望水興師,共安天下,拯救生靈。

    檄文到日,速為奉行,切切特布! 炀帝看了大驚道:“李密何人,卻也敢窺伺東京?又出此狂言,朕根不生嗜其肉!”意欲調兵救援,細思卻又無良将可用,隻長歎一聲道:“天意若在朕躬,鼠輩亦安能為也!”說着,依舊拿起酒杯來飲。

    争奈酒不解人真愁,吃來吃去,情景終覺索然。

    從此炀帝也自知天意已去,便一味放一蕩,每日裡不冠不裳,但穿着便衣,在宮中和那班夫人美人們遣愁作樂。

     一一夜,和月賓、妥一娘一兩人,同睡在解春愁帳中,想起東西兩京的事體來,睡不能安;在帳中左一翻,右一覆,竟不能合眼。

    半夜裡複穿了衣服起來,帶着衆夫人,各處閑行。

    行了一回,實覺無聊。

    衆美人要解聖懷,隻得又将酒獻上,炀帝強飲幾杯,帶些酒意,又擁了衆美人去睡。

    先和杳一娘一睡一時,睡不安。

    又換了貴兒,依舊是睡不着。

    再換冶兒,換來換去,總是個睡不安。

    才矇眬了一回,又忽然驚醒。

    後來直換到韓俊娥,俊娥說道:“若要萬歲得安寝,必須依妾一計方可。

    ”炀帝道:“美人有何妙計?”俊哦道:“須叫衆美人奏樂于外,不可停聲,萬歲枕着妾身,睡于帳内,必定可以成夢。

    ”炀帝依了韓俊娥的話,真個傳命衆美人,笙蕭管笛,先奏起樂來;奏到熱帝時候,便帶着韓俊娥進帳去。

    在帳外的衆美人,隻見流蘇亂戰,銀鈎頻搖;箫笛之間,戛戛有聲。

    羞得衆美人的粉一腮兒一齊紅暈起來。

    那消一刻工夫,早聽得炀帝的鼾聲雷動,沉沉一夢,直睡到次日紅日上升,方才醒來。

    聽那衆美人的樂聲猶未停住,炀帝大喜,對韓俊娥道:“朕得一一夜安寝,皆美人之功也!”說着便披衣而起,方叫衆美人住樂。

    自此以後,便成了定例,夜夜皆要俊娥擁抱,帳外奏樂,方能入睡;若換别的美人陪寝,便徹夜不眠。

    炀帝因此甚一愛一俊娥,時刻不能離她,便一寵一擅專房。

    炀帝道:“朕虧俊娥,方得成夢,便另賜一名,喚個來夢兒。

    ” 俊娥如此得一寵一,别的夫人美人,原不敢有嫉妒之念;隻是蕭後心中卻暗暗不樂。

    便背地裡使人去窺一探俊娥,看看是用何法,能使炀帝安寝。

    那人去打聽了半天,卻打聽不出一個道理來。

    隻說韓俊娥臨睡時便放下帳幕,不知用何法術,隻見一床一帳搖動,不多時萬歲爺便鼾起入睡。

    蕭後細細推敲,不解其理。

     隔日乘炀帝不在跟前的時候,便私喚韓俊娥前來,問道:“萬歲苦不能睡,美人能曲意安之,必有善媚之術,可明對我說。

    ”俊娥答道:“婢子蒙一娘一娘一寬恩,得侍禦一床一,衾稠之内,行亵之行,如何敢渎奏。

    ”蕭後道:“是我問你,非你之罪,便說何妨?”俊娥至此,隻得說道:“萬歲聖心好動不好靜。

    前次妾從遊江都時,萬歲在禦女車中行幸宮女,見車行高下,享天然之樂,習以為常;今安眠寝榻,支體不搖,又加國事驚心,故不能寐。

    妾并非有善媚之術,不過仿效車中态度,使萬歲四體動搖,便得安然而寝矣。

    ”蕭後道:“你雖非善媚,迎一合上意,用心亦太過矣!”韓俊娥道:“‘妾非迎一合,皆善體一娘一娘一之意也。

    ”蕭後笑道:“我之意非汝所能體也!且去且去!” 俊娥聽了,默默而退。

    從此蕭後和炀帝同帳,也摹仿車中态度,取一悅炀帝;然未經親身經曆過來,畢竟不如俊娥能夠動蕩合拍。

     炀帝每夜半睡半醒,終有幾分思念俊娥,但又礙着蕭後顔面,終不敢提起。

     如今且丢開隋炀帝一面,再說那李淵,字叔德,原是隴西成紀人氏,是西涼武昭王李暠的七世孫。

    在東晉的時候,李暠占據秦涼一帶地方,自立為王,傳到兒子李歆,被北涼滅去。

     歆生子重耳,重耳生子名熙,熙生子名天錫,天錫生子名虎。

     李虎在西魏時候,是一位功臣,賜姓大野氏,官做到太尉。

    後來和李弼等八人,幫助周朝伐魏國,稱作八柱國,死後便封唐國公。

    李虎的兒子名昞,在隋文帝駕下為臣,襲封唐公。

    李曬的夫人,便是獨孤氏,與隋文帝獨孤皇後是同胞姊妹,因此文帝和李昞名為君臣,實是襟兄襟弟。

    後來獨孤氏生下一個兒子,便是李淵;文帝見他相貌不凡,自幼兒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