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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點過後,雷德納太太帶我去看我的房間和到院子各處看看。

     也許我最好在這裡把房間的分配情形簡短地說明一下。

    這是非常簡單的。

    如果參考那房子的平面圖,就很容易明白。

    在那個大的,沒有門的柱廊兩邊都有門,通到兩個主要的房間;右首的那個門通到餐廳,就是我們吃茶點的地方。

    另一邊的門通到一間完全相似的房間(我稱它為起居室),用作起居室和一種非正式的工作室——那就是說,一部分的圖(有别于完全屬于建築方面的)都是在這裡畫的;比較易碎的陶片也是拿到那裡拼合的。

    穿過起居室我們就來到古物室,所有發掘的古物都拿到這問房裡,儲藏在架子和架格子裡,并且也擺在大長凳子和桌子上,古物室,除了穿過起居室,沒有出口。

     古物室的那一邊,但是要由對着庭院的一個門才能通到,便是雷德納太太的卧室。

    這間房,像那一邊的其他房間一樣,也有兩個裝了鐵栅的窗戶,俯視外面的耕過的田野。

    轉彎過去,緊接着就是雷德納博士的房間與雷德納太太的房間是沒有門可以相通的。

    這是東邊房間的第一間。

    其次一間,就是要給我住的。

    緊接着就是詹森小姐的房間,再過去就是麥加多夫婦住的。

    然後就是兩間所謂“浴室”。

     這一邊的房子都是雷德納博士就原來的阿拉伯房子加建的。

    這一邊的卧室千篇一律,都有一個對着庭院的門和窗。

     北邊的那排房間是繪圖室、研究室和攝影室。

     現在再回到那排柱廊。

    另外那一邊的房間布局大部分相同。

    那裡有餐廳通往辦公室,檔案就保存在那裡,編目和打字工作都是在這裡做的。

    和雷德納太太的房間相當的那一間,是拉維尼神父的房間。

    他分配到最大的一間卧室。

    他也用這房間做翻譯碑文的工作——不管你把這工作叫做什麼。

     在西南角上就是那個通到屋頂的樓梯。

    在西邊首先是廚房區,然後是四間小卧室,歸那幾個年輕人用——賈雷、愛莫特、瑞特和柯爾曼。

     在最北邊的那一角是攝影室,通往外面的暗室。

    其次就是研究室)然後就是那個唯一的入口——就是我們進來的那個大拱門。

    外面是本地仆人的住處。

    士兵的警衛室、馬廄,等等。

    起居室在拱門的右邊,占據北邊其餘的空間。

     我在這裡把這個房子的分配情形講得相當詳盡,因為我不打算以後再重講了…… 我已經說過,雷德納太太親自帶我到各處走走,最後把我送到我的卧室。

    她說、希望我住得舒服,并且有我需要的樣樣東西。

     那個房間布置得不錯,就是太簡陋——一張床、一個五鬥櫥、一個盥洗台和一把椅子。

     “仆役會在午餐和晚餐之前給你拿熱水來,當然,早上也會拿來。

    假若你在其他的時候需要熱水,你就拍拍手,等仆役來的時候,你就說,‘吉布,邁,哈’(熱水)。

    你會記得嗎?” 我說我想會的,然後有些吞吞吐吐的重複一遍。

     “對了,一定要說得大約這個腔調。

    阿拉伯人不懂得普通的英國腔調。

    ” “語言是很奇怪的東西,”我說,“世界上有這許多不同的語言,似乎是很奇怪的事。

    ” 雷德納太太笑了。

     “巴勒斯坦有一個教堂裡面的禱告詞是用各種不同語文寫的——我想大概有九十種。

    ” “啊,”我說,“我得寫信把這個告訴我的老姑母;她對這種事,會很感興趣。

    ” 雷德納太太茫然地用手撥弄着那個水罐和洗臉盆,并且粑那個肥皂盤子移動了一下。

     “我真希望你在這裡會很快樂,”她說,“不要覺得太無聊。

    ” “我不會常常感到無聊的,”我說,“人生苦短,不會讓你有時間感到無聊的。

    ” 她沒有回答,隻是繼續撥弄那個洗臉盆,仿佛心不在焉的樣子。

     突然之間,她那深紫羅蘭色的眼睛死盯着我的面孔。

     “護士小姐,我先生究竟告訴你些什麼?” 對于這樣的問話,我們通常都同樣地回答。

     “大概是說你身體有些不好之類的話,雷德納太太,”我機靈地說,“并且說你需要一個人照顧,替你分分憂。

    ” 她慢慢地、心事重重地低下頭來。

     “對了,”她說,“對了——這樣就行了。

    ” 她的話有一點兒不可解,但我不打算多問。

    我反而說:“我希望你會讓我幫你做家裡的任何事情。

    千萬不要讓我閑着。

    ” 她微露笑容道:“謝謝,護士小姐。

    ” 然後,她突然出我意料之外地坐在床上,開始相當密切地盤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