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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她對他很不耐煩。

    她常常對他說一些諷刺的話。

    ” “他在乎嗎?” “他常常臉都紅了,可憐。

    當然,她并不是有意對他不客氣的。

    ” 于是,突如其來的,我由于有些替他難過,便忽然覺得他很可能是一個冷酷的兇手,而且這件事始終都有他參與。

     “啊,白羅先生,”我叫道,“你想究竟實在發生什麼事?” 他慢慢地、心事重重地搖搖頭。

     “告訴我,”他說,“你今晚上回到那裡去不害怕嗎?” “啊,不會的,”我說,“當然啦,我記得你說過的話,但是,誰又會要謀害我呢?” “我想不會有人要害你,”他慢慢地說,“我很想聽聽你能告訴我的一切情形,一部分原因就在于此。

    不會的,我想——我相信——你是很安全的。

    ” “當初如果在巴格達有人告訴我——”我剛開始說,便又停下來。

     “你到此地來之前,聽到什麼有關雷德納夫婦和古物考察團的閑話嗎?”他問。

    ” 我告訴他有人同我談到雷德納太太的綽号。

    關于克爾西太太講到的話,我隻告訴他一點點。

     正在談話時,門開開了,瑞利小姐走進來。

    她方才在打網球,手裡還拿着球拍: 我想白羅先生到哈沙尼的時候已經見過她。

     她像平常一樣随随便便地對我說聲“你好”,然後就拿一個三明治。

     “啊,白羅先生,”她說,“我們這地方的神秘命案,你的調查工作進行得怎麼樣了?” “進展不很快,小姐。

    ” “原來你已經把護士小姐由亂糟糟的現場救出來了。

    ” “列瑟蘭小姐給我一些關于各團員的寶貴資料。

    順便,我就知道了許多——關于死者的事。

    小姐,死者往往就是神秘命案的線索。

    ” 瑞利小姐說:“你倒相當聰明啊,白羅先生。

    如果說一個女人該叫人害死,雷德納太太就是那個女人!這是千真萬确的。

    ” “瑞利小姐!”我非常反感地叫了出來。

     她笑了,那是短短的,含有惡意的笑聲。

     “啊,”她說,“我以為你聽到的并不是實情。

    列瑟蘭護士恐怕是像許多其他的人一樣受騙了,白羅先生,你知道嗎?我倒希望你這個案子不會像你平常偵破的案子那樣成功。

    我反而希望謀害雷德納太太的那個兇手能夠逍遙法外。

    其實,假設要我本人将她除掉,我也不十分反對。

    ” 對這個女孩子,我簡直厭惡極了。

    白羅先生呢,我不得不說,他鎮定得連一根汗毛都沒動。

    他隻是對她一鞠躬,很和悅地說:“那麼,我希望你能提出昨天下午不在命案現場的證明吧?” 接着是片刻的沉默,同時,瑞利小姐的球拍啪嗒一聲掉到地下。

    她不耐煩地撿起來,像所有像她那樣的女孩一樣,又馬虎,又懶散。

    她有些上氣不接下氣地說:“有的,我在俱樂部打網球,但是,認真地說起來,白羅先生,我不知道你是否了解雷德納太太的任何情形,不知道你是否知道她是一個什麼樣的女人。

    ” 他又很好笑地對她一鞠躬說:“小姐,請你告訴我吧。

    ” 她猶豫一下,然後才說話。

    她說話時那種無情的、缺乏禮貌的态度,我實在非常厭惡。

     “我們有一個傳統,談到死者,不出惡言,我想,這是一種愚蠢的說法。

    事實永遠是事實。

    一般而論,關于活人的事,不如三緘其口。

    你可以用一切可能的手段傷害他。

    死的人你就傷害不了。

    但是,他們對别人的傷害,在死後有時候不能讓人遺忘。

    我這樣引用莎士比亞的名句不十分正确,但是也差不離兒了!(按,此處引的是莎士比亞名劇“朱利阿斯,西撒”(JuliusCaesar)中安東尼的一句話:“Theevilthatmendolivesafterthem”(人之為惡,在死後不能讓人遺忘——第三幕)——譯者注〕護士小姐有沒有告訴你關于亞瑞米亞古物發掘場那種奇怪的氣氛?她有沒有告訴你他們多麼神經緊張?還有彼此像仇人似的怒目而視的情形?那都是露伊思-雷德納的傑作。

    三年前我在那裡,那時候我還是個小孩子。

    他們當時要多快樂就多快樂,要多高興就多高興。

    即使是去年,他們也很好。

    但是今年,他們當中有一個禍害精——這都是她害的。

    她是那種不能讓别人快樂的女人!世上就有那樣的女人。

    她就是其中之一,她喜歡把事情搞砸。

    隻是為了好玩——或者是出自一種權威感,或者,也許是因為她生來就是如此。

    她那種女人必須把每一個可以抓到的男人都掌握住!” “瑞利小姐,”我叫道,“我以為你說的不正确。

    事實上,我知道那是不正确的。

    ” 她一點也不理會地繼續說下去。

     “她覺得隻是她丈夫崇拜還不夠——她還要愚弄那個長腿的,走起路來一路蹒跚的傻瓜麥加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