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回 追逃犯得金船渡弱水 求快婿将木氏作王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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禮系故舊之情,大夫不必過謙!”郎福厚哪裡敢起?隻是磕頭。

    乃令上囚車,同莊、畢齊行。

     原來,郎福厚于雙龍島被擒之後,檻往丹鼎城,因沙虎攻打丹鼎,解官聞得,便直送到黃雲城,司城收置獄内。

    餘大忠同色相愛,又恐究露前情,便邀包、莊、畢三人,密地商量救齲莊無忌道:“敵國之仇,主上未必肯依。

    隻好另想他策。

    ”包赤心道:“司獄大夫張國威性情不和,須将他升調,任用局内的人,方好作法。

    ”莊無忌道:“副司獄許成仁系中大夫錢世達的姻戚,司城大夫終遠睜是西庶長保薦,同中大夫嚴惠分按巡撫受雙龍、天印兵災地方,正好保張國威為司城,許成仁便可升正司獄。

    先邀錢世達說明緣由,自無謀不遂也。

    ”餘大忠依策,果然許成仁做了正司獄。

    錢世達使許成仁先将郎福厚暗暗脫出,令獄卒昏夜伺行人少時,将布袋套裹着頭,倒背進監,用藥麻住嘴,人檻牀内餓過三天,渾身将毒藥塗抹,用土囊壓斃,隻道牢瘟病故。

    具呈報上,委員檢驗,哪裡辨别得清楚!郎福厚往來回家,俱系裝作婦女,暮夜乘圍車而行,外無知者,莊、畢逃走,帶入島内。

    今始敗露,同解回都。

     昔日,餘大忠隻知系包赤心隐匿起郎福厚來,心中懷恨,所以趁奉命時,便生毒計将包赤心害死,既絕其口,又舒積怨。

    及細搜絕迹,反失包赤心,商量少人,未免時常懊悔。

    哪知莊、畢帶入元珠島。

    繼聞廣望君經營元珠,隻管暗笑,又引陳德、言衛國、胡爾仁、錢世達、閻思廣、石可信、施博愛、文行優、許成仁等一班鄙夫為黨羽。

    數次交結李之英、王之華,二人婉辭不就。

    餘大忠念念不忘,終要籠絡廣望君、李之英、王之華為心腹。

    訪知廣望君未娶,思量将第二個妹子招他為婿。

    恐又似客卿當日推托,因請大妹子歸甯,囑托廉勇作媒。

    餘氏道:“廉妃曾有将非霞公主招廣望君為驸馬的話,韓氏不便再提。

    如欲為妹子選袒腹快婿,于李、王二将軍内擇定可也。

    ”餘大忠喜道:“作驸馬,亦吾之姻娅,遇事自必不緻掣肘。

    李、王得婿一人,則一人亦可羅而緻也。

    ”立時登門托廉勇,廉勇滿口應承道:“恐一人言詞或有不到,中大夫胡爾仁居處與赓歌巷相近,邀之作伴,應有裨益。

    ”餘大忠即便請至,俱道其詳,胡爾仁道:“久聞令妹小姐為閨閣之秀,才貌無雙,又有大夫之門媚,彼異域人,夢想不到哩!”廉勇道:“大夫善為之說,賢鄰自然樂從。

    ”餘大忠笑道:“全仗國舅大夫成全!”二人别過,徑向将軍府來。

     卻說李之英、王之華自猿啼峽、烏楓嶺敗寇之後,邊城盡複,島主加之英為鎮南将軍,之華為安北将軍,節制東南、東北邊庭等處地方。

    男安于畝,女安于機,士工盡心肄業,商賈暢意往還。

    西庶長因在朝中濫竽者多,真才實濟者少,奏請以齊修、樊理調之英、之華,齊修鎮守猿啼峽、樊理鎮守烏楓嶺。

    之英、之華交代歸朝,賃居于赓歌巷。

    又因西崖、五沙島民同海邊百姓作亂,島主命安北按撫淦中關外地方,府内隻有鎮南。

     當日聞報,即出儀門迎入道:“二位貴人,何事光輝蓬荜?”胡爾仁笑道:“國舅聞将軍中饋尚虛,特邀爾仁同來作伐,非特郎才女貌,而且郎貌女才,門楣正對。

    ”之英聽得“中饋尚虛”四字,心中惆怅,驟然色變,辭道:“蒙國舅高看,昌勝感激!但已有糟糠,深負盛愛。

    ”廉勇道:“何時娶得夫人,弟輩失賀。

    敢問令嶽姓氏?”之英道:“自幼父母所定,不幸飄流上國,念及故土,肝腸摧裂!”胡爾仁道:“這浮山地方,隻有淌來,從無溯去。

    如弟先人原系大魏國戚,因皇太後崩,追治前愆,逃遁海中,不期沉于此處,哪裡還能夠得回?将軍在中華所定聘者,隻索丢開,另就名門,以延宗祧。

    ”之英道:“父母尊命,誰敢毀之?”胡爾仁道:“事有經權,将軍請勿執固。

    依弟愚見,祖宗血食不緻斷絕,而于異境又得至親,實屬全美。

    ”之英道:“父母之命,言猶在耳,若另受室,非奉父母之命,斷斷不能!”爾仁欲再開口,之英道:“大夫勿枉費心,弟性最直,語出必從,二公非弟父母,何苦相逼?”廉勇道:“弟等俱系好意,今且告别,将軍三思,改日再會。

    ”之英送道:“光臨百次,第無異辭,還是免勞些好。

    ”二人回到餘大忠府内,大忠相迎,廉勇道:“效勞不周!”餘大忠道:“難道又似仲卿麼?”胡爾仁道:“仲卿前事,晚亦竊聞,哪似此公斬釘截鐵?我不信世上也有這種人!--如許富貴的親眷,堅推;這般才貌的佳人,硬卻。

    不知他肺腑是何樣子?”廉勇道:“且休題罷!該應沒福。

    且待安北回來,另行辦理。

    ”胡爾仁道:“所見極高。

    然安北旋都聽着他的話,設或照樣,如何是好?莫若讨差往淦中關外,與安北訂定,決然勝于這執拗失時倒運的癡子。

    ”餘大忠道:“安北去後,主上放心不下,時時望報捷音,竟未見到。

    明日可以奏請二公前往相幫辦理,自當論功議叙。

    ”廉、胡齊道:“大夫所委,豈敢辭勞!僥幸議叙,更拜台惠矣!今且别過料理,專候佳音。

    ”不表各自歸家。

     餘大忠次早上朝,島主問道:“計差王将軍巡察邊庭,已經多日,迄今仍無消息。

    ”餘大忠奏道:“微臣亦切望捷音,偏覺杳杳,事有可疑。

    鄙意欲請主上再令親信之臣前往監督。

    ”文侯奏道:“不可。

    之華勇略,老臣深知,足辦此案。

    況兵事,百聞不如一見。

    報之遲遲,乃到彼觀勢布置耳。

    今使人監督,以掣其肘,于事有損無益。

    ”島主道:“加差前去,隻管逐日具報,不使與聞軍政,亦屬無妨。

    文侯、大夫可舉其人。

    ”文侯道:“李之英可。

    ”餘大忠道:“李鎮南乃才幹之臣,應留國中,以備緩急。

    國舅廉勇、中大夫胡爾仁現未有經手,皆堪任用。

    請使赍賞以往。

    ”島主允奏,命廉勇、胡爾仁當日起程。

     且說西、五二島如何作亂?那西崖、五沙即系中華同船飄下者。

    仲卿、李、王歸國,衆人于島上樹藝五谷,與濱民往來婚娶,海邊亦漸事耕種,貧丁皆成殷戶。

    旁有朝歸塞,官弁觊觎其積蓄,屢次苛派,百姓不服,俱遷移入五沙可耕種之地。

     官弁變羞為怒,聲言西崖、五沙流民煽惑邊境,聚衆謀亂,帶兵前往,欲恐吓詐财。

    島内不知根由,各自躲避。

    官弁搜刮飽得而歸。

    諸民探知,恨入骨髓。

    嗣後廣為探訪,得知官弁又踵前轍,便多備酒席陳設而潛埋伏。

    弁乓到來,見人散匿,即收羅捆載。

    見有豐盛蔬肴,料道定系大戶喜慶事,故放心盡量,暢飲飽餐。

    那知酒食下腹,頭重腳輕,不能行立,皆倒于地,呃喘嘔吐。

    大衆相聚翻回,将官弁同百餘軍士盡行捆起,鞭撻得體無完膚,半夜裝出,擡棄沙灘濱上。

    号痛聲高,引動狼狽,群趨噬吸。

    天亮,巡兵見被捆綁的都系熟識軍士,割繩扶救,查點少了四名,已死五名,被傷殘損者頗多。

    官弁捏詞虛報,邑大夫不察,領兵複行入攻。

    二島頭目早已準備,各有殺傷。

     堵住内口,邑大夫又照會鄰封添兵協剿。

    邊民見勢危急,反潛殺往城中,放起火來。

    邑大夫接得緊報,慌撤兵回。

    島内人衆齊心驅逐,殺得官兵丢盔棄甲,死傷枕藉。

    奔走遲者,俱被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