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一回 人無棄力地無棄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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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迥不相同,越發驚奇。

    聞言,先當托詞,好生憂疑,仔細一想,近年暗查村中人等雖有幾個出衆的,不過遇事領頭,聚衆商議,所說的話,又是憑公處斷。

    輕不聚會,每會必有成效,言不虛發,發則必行,也無失敗和畏難退縮之事。

    這班人所管,多是積蓄公糧、分派田畝、考查勤情、撫養老弱。

    設計開荒、修建道路房舍以及各種公益之事,照樣也出力氣,不過為衆操心,用勞力時較少。

    加以人人識字,個個習武,強健明理,智力都差不多,又都勤于所事,行而後言,極少議論,養成沉着勤敏風氣,不輕自炫所能。

    除卻春秋佳日,盡情快樂,笑語喧騰,所說都是良辰美景,賞心樂事而外,主持諸人每遇會集,所發言論,也是料量晴雨,日用尋常之間,平淡無奇,不為高論,退下去便和常人一樣。

    這類會場,無論何人均可前往舉行,又當農閑之時,自來新村,已去過多次。

    主人屢次嚴命,說新村仇敵大有能者,偏是任怎留心一個也看不出來,又不敢昧着良心害人欺主,編造诳話,以無為有。

    看來看去,隻覺衆人智力差不多,住得年久的自不必說,後來的人,隻消住滿一年,也漸同化。

     新近暗中比較,才知全村的人進境神速,暗中好似有人指點訓練,因其不為高論,心思智計還看不出,隻是強健敏捷,往往一人能做數人之事,比起桃源莊那班衣食不周、日受淩虐、有氣無力的土人,固強得多,便那差一點的教師打手,恐也不是其敵。

    新投到的土人和由藥客輾轉引來的一些窮苦山民,初來時,多半一字不識,有的尚耐勞作,能夠下苦,有的久受暴力壓迫,危害摧殘,心身交敝,滿面菜色,又瘦又幹,衰弱異常;不知怎的,一到新村,強的更強,那些衰弱的人多是半年改樣,至多一年,全都精神飽滿,智力大增,頂多字認得少,漸漸均和大衆一樣,與前判若兩人。

    因是久受苦難,忽登樂土,又無貪官污吏、土豪惡霸剝削鞭打,彼此見面,全都和和氣氣,沒有高低界限,夢穩神安,自由自在,日月一久,個個感幸快活。

    一遇公益之事,比原有的人還更出力賣命,多麼危險艱難都不放在心上,以勇于從公作為報恩,認是一種榮耀。

     經過細心考查,才知村中雖無首領,有限幾個主持的人也是公推值年,無形中卻潛伏着一種極大力量,寶氣珠光均為誠樸忠實的風氣所掩,斷定桃源莊主人多大财勢也休想把他侵吞過去。

    無事則已,一旦發生争鬥,再加十倍的教師打手也無勝理,保得兩不相犯已是極大便宜。

    這一驚,真非小可。

    上月蒙面人出現,越發憂疑,幾次想要回莊親向老主人痛陳利害,不令别人傳話,以防狗子躁妄輕舉,惹出大禍;無奈這父子二人全是利令智昏,多疑善詐,不肯信人,話不投機,反有殺身之禍,欲行又止。

    近更看出李強神力驚人,每日放羊外出,往往深夜不歸,有時還住在外面,好些可疑,與衆不同,自上月起拿話示意,不聽回答,留心窺探,已非一日,李強也早看出他感恩心切,決無惡意。

    村中奸細隻此一人,近來又不甚防他,事再一忙,昨夜竟被預伏山口,看出真象,越想心越寒。

    雖知村人善良,到底舊仇太深,自己來意,未必不知,一旦事敗,兇多吉少。

    連尋仲猷三次,表白心迹,不得要領,隻得候在路旁,當面求告,一聽對方雖然承認,不曾遮掩,所答的話,卻是無什把握。

     正在苦口求說,見李強雙目注定自己,微笑相對,暗忖此人最是沉穩,如防行詐,不會自吐真言。

    昨夜仲猷未次相見,厲聲呼斥,分明查考真假,全村的人俱都忙于耕作,隻有李強、龍姑從不下田,終年放羊,出入無定,仲猷又是當初率衆開荒為首之人,主持村規的,多是輪值,獨他一人值年最久,每次當選,老推托不掉,輕不發話,隻一出口,衆心悅服,永無異言。

    全村男女老幼呼為倪老,年才五十左右,偏得到大衆尊敬,人前背後無一呼名。

    他為人也最謙和,不肯多事。

    會時,雜坐一隅,往往終席不發一言,看不出一點鋒芒,如非李強住在他家,翁婿之親,自己那麼細心,也看不出他暗中具有權力。

    照這兩人口氣神情,如把自己認為惡人奸細,定必敷衍,不肯得罪,不會這等口氣。

     剛放點心,龍姑見他優疑,從旁笑說道:“别的我們不知,事情未到,誰也難料,但是本村人的心性都是一樣,我們看你不差,别人自然說好。

    除非到時你想暗害我們,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