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回 原來當官的都是這樣材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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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話,也許一手包辦,代他全數脫下,拼着許他一點好處,偷愉告知,将屎褲子丢掉;一見雷八代解,本就膽怯,好容易把褲帶解開,忽想起屎還好辦,至多褲子不要,這一褲兜的臊尿如何拿走,正提着褲腰發愁,吃雷八怒目橫眉一說,先解褲時,雷八沒有耐心,又受兩下誤會,心更害怕,不敢多言,隻得勉強自解,頭一條褲腳還好,隻漏了一灘臊尿,解到左腿,褲腳管中還存有兩段臭屎,吃尿一泡,軟膩膩的,已快溶散,偷觑雷八,滿面怒容,心又一慌,解時一不留神,那屎由内滾落,抓了一手,雪白襪子裡面也全裝滿糞汁,地上更是糞穢狼藉,臊尿流溢,臭穢之氣撲鼻。

     雷八看出,勃然大怒,厲聲喝道:“你這驢日的,這大年歲還要流屎,共總這點地方,又是人,又是馬,你偏這等讨厭,不給我收拾幹淨,老子把你劈了!”姓金的脫下濕衣以後,覺着身上又是一種冷法,凍得難支,無奈幹衣服共隻兩件,下半身全是尿屎,不先去淨,如何上身?外面雨水雖大,沖洗方便,又恐赤身淋雨送了性命,沒有那般勇氣。

    及至狼藉滿地,雷八厲聲喝罵,其勢洶洶,瞥見那柄闆斧立在壁角,寒光閃閃,鋒利非常,心想,這類粗人,性如虎狼,什麼事都做得出來,此時天近黃昏,路斷行人,殺人謀财,易如反掌,不禁驚魂皆戰,以為真要殺他,吓得撲地跪倒,急喊:“雷大爺不要生氣,我弄幹淨就是。

    ” 話未說完,雷八見那臊水,正往火前流去,惟恐木柴沾了尿糞,經火一燒,更是奇臭,怒火頭上,順手抄起闆斧,朝地上柴火一撥。

    不料用力稍猛,随手帶起一根燃火的樹枝。

    姓金的情急心慌,惟恐雷八真個下手,也沒看清面前那堆尿糞,離火又近,剛一跪倒,瞥見雷八惡狠狠持斧揮來,越當是要殺他,不由心膽皆寒,亡魂皆冒,急喊得一聲:“爺爺饒命!”慌不疊往旁一閃。

    不躲還好,這一躲剛巧被那火枝由身上掃過,自然禁受不住,驚悸亡魂中往旁一翻,恰又壓在那帶火樹枝之上,火雖壓滅,肩膀卻被燒焦一塊,奇痛攻心,疼得滿地打滾,殺豬一般哀嗥起來。

     那灘尿糞被他猛然一跪,濺得滿地都是,再加手腳亂舞,接連兩滾,那滿裝糞汁的襪子,立時甩脫了一隻,朝左側飛去。

    姓朱的剛由少年相助把衣脫盡,一面把皮袍披上,一面朝少年說好話,亂許願心,一見同伴流了滿地尿糞,雷八已在怒罵,一個其勢洶洶,一個跪地求饒,狼狽非常,畢竟旁觀者清,看出雷八不緻行兇,正朝少年說好話,求其往勸,不料姓金的心慌太甚,受了誤傷,滿地打滾,那一隻裝有尿糞的襪子,突然離腳而起,迎面打來。

    少年手急眼快,忙把身子一偏,将手中濕衣拿起一擋,恰巧躲過。

    姓朱的剛把皮袍披上,覺着周身溫暖,沒想到由此一來,一下打中臉上,“嗳呀”一聲,滿頭糞水交流,為防跌倒,隻顧扶那身後崖壁,心中一慌,急喊:“雷大爺是好人。

    ” 底下話未出口,糞水已随口流入,猛覺奇臭難聞,猛想起此是臭糞,情急驚慌之下,又咽了一點下去,當時反胃,“哇”的一聲吐了一地,嗆得急淚四流,眼睜不開,舉手一擦,忘了頭上還有不少稀屎正往下流,這一擦,連衣袖帶臉全抹成了黃色,猛然警覺,越發惡心,急切間又想不起個主意,一路連跳帶嘔,連隔夜食帶苦水,全都噴吐出來,腥穢之氣,越發難聞。

     雷八本是滿腔怒火,見二人如此狼狽,反倒笑得肚痛,跑向洞口,越想越好笑,直不起腰來。

    姓朱的滿頭尿糞,越抹越糟,也越惡心,口鼻并用,連噴帶嗆,幾乎閉過氣去,好容易屏着氣息,急喊:“二位大哥,救我一救!”少年早将瓶中餘酒倒去,去到外面接了滿瓶雨水,匆匆跑進,接口說道:“你把頭低下,我給你沖洗。

    外面雨大,免得又将皮袍淋濕,沒有換的。

    洗完用舊衣把袍袖擦淨,再想法子。

    ”姓朱的見少年人真厚道,毫未幸災樂禍,随時出力相助,不顧稱謝,先想喝上一口漱嘴,少年笑道:“那如何行,你嘴皮上還有屎呢,沖完再漱嘴吧。

    ”姓朱的聞言,又一惡心,噴了一口臭水,才由少年從頭淋下,先把頭臉和手沖洗幹淨,遞過舊衣,令其擦洗。

    水也用完,又去接了一瓶。

     正漱口間,忽聽一聲驚叫,原來姓金的帶着滿身糞穢,已吃雷八就地抓起,往外走去,先還恐被殺害,急喊“爺爺饒命”,雷八已把他放向雨中,怒喝:“殺你污手!還不把那隻襪子脫去,就着大雨,快洗!”姓金的心膽早寒,加上一身屎糞,覺着狂風暴雨和瀑布一樣,打向身上,人都站立不住,略微一停,便幾乎閉過氣去,連驚帶急,又跌了一跤,實在忍受不住,連滾帶爬,跑進洞中哭喊:“再淋暴雨,我就死了!要什麼都答應,饒我命吧。

    ”雷八見他在二尺來深的雨地裡滾了一轉,周身糞穢已全沖去,也就不再理他。

    姓金的忙把衣服穿上。

    經此一來,連人帶火傷,一齊凍木,蹲在火旁發抖。

     少年方說:“你此時不能烤火,免得寒氣攻心。

    ”姓金的聞言警覺,往後一退,不料全身麻木,站立不穩,一屁股跌向那灘糞水上面。

    見雷八朝他冷笑,心中憤急,表面卻不敢得罪,勉強掙紮起立,正想起傷心。

    少年已将二人濕衣取過,用樹枝挑上,方在火上烘烤。

     雷八嫌洞中太髒,臭味難聞,自往洞口,取下身旁旱煙袋,就火點燃,朝外觀看天色,口中念道:“本來車快修好,被驢日的一鬧,滿地是屎,今夜連個坐處都沒有,真是晦氣。

    ”少年接口道:“住的地方倒有,隻是雨還未止。

    我們村中又沒有轎子,這兩位就把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