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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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誑惑民聽,煽動人心爲能事。

    潛蓄異志,日夜伺釁,或稱大將,或稱都元帥,或稱可得十萬兵,或稱調發永興軍府倉穀,或稱齊國,而心以爲小。

    或稱遇漢皇而登薦爲主,假托夢讖,筆之於書,以至敢擬於人臣不敢言之地。

    窮兇情節,已盡綻露於現捉文書中,渠亦無一辭自服。

    瑮、衡、洋海、福榮諸賊,同心謀逆,諸道擧事之時,北道則烱采定爲元帥,往復綢繆之狀,疊出於諸囚之招。

    大逆不道,依軍律沙場梟示。

    」 3月23日 ○壬申,密諭諸道監司、兵使曰:「所謂異人等跟捕之意,前已密諭,而罪人洋海招內,前後所供香嶽、一陽子、澄潭等異人、仙人,都是誣招,姑不過渠之假托譸張,虛作名目,一以爲誣惑人心之計,一以爲嘯聚徒黨之資雲雲。

    雖未知今供之一一輸款,而大抵此獄,朝家自初,每置然疑之科者,豈有他哉?神仙之說,本來荒唐,而瑮、衡等所締結者,非仙則鬼也。

    千岐萬轍,粧一群仙之譜帖,使聽之者易眩,聞之者爭趨,渠輩之眞箇巢穴,固自如耳。

    丙、丁以來,亂逆層生,釁孽之種,每懷思亂樂禍之心,或挾匕而逞兇,或埋兇而射天,或稱兵而擧事。

    觀於範、吉、仁、京等獄事,可知其脈絡之相貫、逕路之相接也。

    其計不售,則其爲謀益急而益密,必出別般奇策,自昨年以來,先做許多妖悖之說,宣播湖西,轉輾入於兩南,興師之期,指日以待。

    行者荷擔,居者糇糧,十室之村,七八皆空。

    深居九重,雖未之聞,而民心之動搖,非一朝一夕之故,況衡賊,卽樂純、樂彬家心腹親近之人,而洋海之挈移杆城,在於己亥九月雲雲,卽樂純家顚沛之時也。

    梁衡之往見洋海,又在庚子二月雲。

    此樂純輩被罪之時也。

    尤驗渠輩之兇計,益肆於洪家失志之後矣。

    獄情嚴秘,雖不一一宣及,而募得京鄕怨國之徒者,卽洪哥也。

    捐出萬餘銀貨者,卽洪哥也。

    某爲將、某爲帥,三月擧兵之說,又是福榮之招,則前後騷屑之俱出於失志不逞之徒,明若觀火,其讖符、仙、鬼等不經之說,初不足憑信,尤可知也。

    我國雖小,不在南則在東,不在東則在西在北,智異、香山幅員,雖曰闊遠,若有仙苑、異人等事,眞如洋賊之招,則動幾邑之校卒,邃壑絶頂,爬櫛無遺,而元無村舍,亦無人跡雲。

    至愚而神,小民也。

    此箇事理,想不待朝家之宣諭,而曉然覺得矣。

    今番獄事,未必究出眞贓,而平民不免繹騷者,至今一月。

    予每一思惟,寢食奚甘?關西則該邑發捕及防守,姑爲停撤,其他方略,一依昨下別諭爲之。

    嶺南則雖未嘗自營發捕,想有因宣傳官所報,而知委各邑鎭者,亦卽撤捕,右沿尤爲騷擾,而右沿之中,河東一境,必當大段驚動。

    捕廳諸囚,半是河東之人,其親戚隣朋,亦當有稔聞洋、衡等妖言。

    招緻本倅,以聚會民人,一一傳布,俾爲毋至誑惑,奠安其居之意,面飭。

    嶺南一道,卽我東鄒、魯之鄕。

    所業者,聖經賢傳也;所服者,先正遺訓也。

    其向國闢異之心,必倍於他路。

    卿旣在承流之地,此意卿不可不知也。

    湖南則今番獄事,雖不在本道,以地接智異山下,五六邑逮捕之路,輒過本道,繹騷之慮,反有甚於嶺南。

    賊招中雖有本道內一二人,此不過洋賊之亂援誣引,不必因此廣捕。

    隻嚴飭鎭將,常常留意詗譏。

    如有防守跟捕之事,卽爲撤罷。

    雖以昨今年騷屑言之,自湖西,而流入本道,自本道轉入嶺南,處湖嶺之交,惑信騷屑,莫甚於本道。

    此等處,每以鎭安爲主,而其妖言惑衆之狀,不可不卽速打破。

    山沿各邑,以今番獄情,一一曉諭,隻做出騷屑者之爲極逆,惑信騷屑者之亦爲極逆。

    嶺東則本道跟捕,雖不如三南關西,而通、杆之間,想緻騷擾。

    如有各邑發捕之擧,卽爲撤捕。

    況本道初無未及捉得者,尤不宜一向戒嚴,必專意安集曉諭。

    向年襄陽之獄,亦出於本道,鄕外無賴輩,常常往來,便一逋藪。

    此一款,不可不令營將、邑倅知也,卿其知悉,着意擧行。

    全羅兵使孫相龍,則地處與等閑閫帥自別,凡係備不虞之擧,雖在無事時,不可放忽,至於近日,尤當留意,然今則異人決知其假虛幻無,不可繹騷,徒使平民,遽懷疑懼。

    此一疑,各別惕念,務從彈壓,使愚夫愚婦,知妖說之無非謊誕,而亦令坊曲,知前春騷屑,出於逆徒煽動之計,則間有響應,自可摧挫。

    至於良民,尤所易曉,以此意知悉,早夜孜孜,無負勤諭之意。

    蹤跡殊常之人,惟在爾方便措處之如何,幷須惕念,一通謄送道內守令中別軍職姜五成處。

    黃海兵使任嵂,則出自近侍,凡百事機,固知隨處審愼,而隣道如是繹騷,則若不別般彈壓而靜鎭,安知無轉相浮動?朝家之意,每以爲設有陰謀之竊發,蕞爾小醜,不足慮也,況此謀雖具,而事未擧者耶?爾其體予意,各別惕念,毋或動心,亦以此意,報于巡察使。

    北兵使申應周,則出自近侍,凡幹擧行,異於他閫帥。

    況朱烱采,卽永興人,而與烱一爲至親間也。

    李瑮、梁衡,與之相親共圖不軌,元帥之說,至發於諸賊之招,且渠文書中,有至兇至慘之事,甚至有僭號簒竊之假托以夢,無難書之。

    烱一,自湖中往來紹介,今已就捕輸款。

    南關諸邑,想必因此騷擾。

    況北路與關西接界,無賴之輩,常常嘯聚,向年安邊獄事是已,今番事,雖不足爲慮惕念,毋或放過。

    北關則邊聖和,旣在防禦之任,卽爲謄關,使之一體知悉。

    今玆之諭,專爲鎭壓也。

    爾能善爲鎭壓,則異類之摘發,自在其中,必須詳知事實,可以運意。

    近於鞫事擾聒之時,疲於酬應,如是詳諭,以爾與等閑軍職自別故耳,爾其體予倚毗之意。

    」諭宣傳官李潤春曰:「連因爾啓,稔知智異山中,初無仙苑等說。

    又以洋海招觀之,其前後納供,都是渠假托仙人,誑惑平民之計。

    旣知其初無異人,則不必一向四捕。

    卽爲撤捕之意,密諭于本道監司,爾則卽爲復路,所經各邑,以今番獄事之假托虛無之仙人,誑惑蒙愚之平民,現發伏罪之意,一一曉諭,俾勿惑信騷屑。

    嶺南民情,想必騷擾,爾旣奉命,此亦一一採探,歸後陳聞。

    」 ○庭鞫。

    敎曰:「洋海之罪,可勝誅哉?世豈有仙人?假虛說影,逢人輒言,慣問而慣見,至謂之師事而受學,從以做出許多姓名及別號。

    末又誑惑平民,締結兇醜,廣布心腹於京鄕,多積財貨於窟穴。

    兇計未售,奸狀先綻,及其窮詰之時,渠亦無可發明之端,則乃以虛謊閃忽之語,一直粧撰,曰有曰無,朝變夕改,卽此一款,萬戮猶輕。

    到今推問之端,惟在於所謂香嶽之眞有,姓名之屢幻情節,各別嚴形究問。

    所謂仙苑村,元是烏有?渠供中初稱分明,旋稱虛無,末又謂之再尋迷路,要以疑眩爲事,到底情狀,至奸惡、至妖悖。

    設置王府,似此妖賊,尙不能鉤出腸肚,輸盡情實乎?卿等參以意見,卽爲加刑取服。

    所謂神人、異人之說,此後推案,更勿書之,嚴飭都事,此等妖誕之說,使罪人,不得發口。

    」問福榮曰:「樂彬抵書於智異山人,而其中有曰:『安能鬱鬱久居此?』雲者,必無不知之理。

    其直告。

    」供曰:「臣叔樂彬,有書與否,果不知矣?」問曰:「汝叔與朱烱采相通之狀,亦豈不知乎?」供曰:「臣叔之謫居甲山,在於庚子。

    臣叔之事,豈可盡知乎?臣叔之子,雖或知之,臣則實不知之矣。

    」問曰:「旣與梁衡,無言不到,則朱烱采之言,梁衡亦豈不傳說於汝乎?」供曰:「實不知之矣。

    」問洋海曰:「汝以本無之金灝,做作虛言,欺罔納供,此後則更勿以此等人納供,必以眞箇受學之俗人納招,而假作虛言之由,先爲直告。

    」供曰:「臣受學於杆城乾鳳寺僧性水,號稱水居士者,其人,使假托妖言,以爲惑世誣民,聚黨謀逆之事,故果以虛言,做作納供矣。

    」問曰:「做作虛言之狀,更爲直告。

    」供曰:「所以假托金灝、李玄晟之說,欲爲誑惑人心之計者,此皆梁衡之所指嗾。

    衡且謂曰:『汝若結屋深山,藏蹤秘跡,則世人知汝爲高蹈之士,然則汝雖爲妖誕之說,人必信從。

    』雲,故果往居山中,做出許多妖言。

    至於玄晟、灝及高敬會等,與夫冥府着署等說,無非指無謂有,做作妖誕之說矣。

    」問曰:「做作妖言,旣是梁衡所指嗾,則又誣引水居士者,何也?」供曰:「前後所告之人,無非做作虛名矣。

    」問曰:「梁衡之嗾汝,做作妖言者,必有情節,直告。

    」供曰:「臣往居關東之後,梁衡則庚子春,下來臣家謂曰:『吾輩今方謀逆,京中亦多有同事之人,汝須多發妖誕之言,則可以嘯聚徒黨。

    』雲。

    又曰:『如此則汝亦當多得財物。

    』雲,故臣以家貧之故,從之矣。

    」問曰:「水居士之說,是假托乎?」供曰:『水居士,是臣白地做出者矣。

    「問曰:」夢中書與名字委折及仙苑村雲雲之說,亦皆做出乎?「供曰:」此亦做出者也。

    「問謀逆情節。

    供曰:」梁衡,昨年九月來言曰:『今之時世,無復餘地,且無英雄,而吾見李瑮,則其爲人有識見,且是英雄,堪與謀大事』雲,故臣欲與之同事,而做出妖言矣。

    「問曰:」所供旣以假稱人名納供,則永興朱烱采,亦是假托之名乎?「供曰:」臣叔文光道,自北道來時,言:『烱采之深於易理,梁衡亦以爲因其四寸烱老,得與相親,又以書劄往復,與之謀逆。

    』雲,而烱老則方在丹陽矣。

    「問曰:」眞圭,旣無其人,則何爲納供乎?「供曰:」昨年過公州大藏裡,則其家基甚好,問其爲誰家,則雲是眞進士圭家,故記在心中,果爲誣告矣。

    「問曰:」去年九月,梁衡旣以謀逆相議雲,則汝何以爲今年三月擧事乎?「供曰:」丁寧謀議,則在於昨年九月,而從前已以此事,略有所隱暎酬酢之說矣。

    「問曰:」今年三月擧事之際,何以排布?「供曰:」財力果以福榮爲綱領。

    福榮妻家,卽寡居之家,而家事專委於福榮,故福榮自可取用其財。

    其外又有李營將者,亦欲出財力雲矣。

    「問曰:」李營將之名誰也?「供曰:」此則初不聞知矣。

    「問曰:」昨年九月相議謀逆,則今年三月擧事之說,何其期限之太速也?「供曰:」昨年以前,亦有謀逆之議,而昨年九月,始定今年三月之期,而姑未的定矣。

    「敎曰:」梁衡旣令渠深居山中,以爲疑亂之計,則雖謂之可欺以其方可也。

    然謀逆何等大事?而豈一衡賊所設謀指揮者?且以瑮言之,雖曰戾氣所鍾,似此兇謀,渠豈獨辦乎?此一款,極究到底,査之又査,然後庶可以打破奸情。

    此槪生道殺人之意,謀逆節次及首謀人姓名。

    使之直招,萬一以不分明疑似之人,混同納招,則當反坐誣逆之律,幷以此意分付。

    如果有主謀人,則姓名及主謀委折,使之書納,而委官以下,不必開見,使問郞封入。

    「問洋海曰:」主謀之人,不但在京之瑮、衡、福榮,在鄕之烱采輩而已。

    必有窩主同黨,從實納供。

    「供曰:」不過聞梁衡之言,故果不知主謀之人矣。

    「問曰:」聞諸梁衡,則瑮與福榮輩所以謀逆者,緣何故雲耶?「供曰:」梁衡以爲:『時世將至衰運,若有人才,當有撥亂反正之機。

    』雲矣。

    「 ○宣傳官李潤春密啓言:「臣入山,多般詗察,而智異一山,延袤廣闊,豁壑深邃,所謂天王、盤若兩峰,最是高峻處,東西對峙,相距百有餘裡,間有鷲嶺,自鷲嶺東至天王峰,亦爲六七十裡。

    此峰近處,卽光謙所稱仙苑也。

    先從此地,與地方官河東府使張鉉佐,幾盡搜括,庶無遺漏,山之東北以外,則議于道臣,又令晉州營將,遍加搜察,所謂仙苑,與賊徒等形影,尙無所得。

    第伏念洋海旣處深僻,前後所隣,無非寺刹,脈絡相通者,恐或多在於僧徒中,故尤加密探於寺刹間。

    鷲嶺下七佛菴,距洋海所居荷川山堂西爲十裡,而且其門額,題以東國第一禪苑。

    其中有亞字僧房,稱以大師,終日不語,向璧而坐者,有九人,而擧皆朝聚暮散之徒也。

    地旣相近於荷川,名又偶合於仙苑,或恐此中有端緖,故此輩行止,先使密探,臣又潛到其處,留宿兩宵,多般詰採,竟無疑端。

    今於荷川東十裡許雙磎寺僧尙華處,搜得洋海手劄三張,不過等閑往復,而試加盤問,初雲不知,及示書劄,始言相識。

    愚迷之輩,怯於株連,以知爲不知,容或無怪,而渠之言內,持書劄往來者,卽鶴伊,渠亦數次往見洋海於山堂,則每見渠到,輒出戶迎語,而顯有欲速去之色,心常爲怪雲。

    渠旣同居一洞,書劄往來,又況身到山堂,非止一二,則其親熟可知。

    設若渠言兇謀之如何,雖不得參聞。

    所謂香嶽等往來之人,宜無不見之理,而書劄旣現捉,往來又丁寧,故姑爲嚴囚於本府獄。

    河東府三日場居鄭雲慶及其子必麟,最親於光謙雲,故先探平日行止,次搜文書,則其中有李瑮書劄二度,而乃是作舍時材木買得事及其父廷泰圖得巡將等語。

    且雲慶則本以船主,昨年洪福榮所送書冊、屛簇之屬,渠果載運,必麟則以出身,來仕京中,仍以親熟,而初則以素不相知,抵死發明,及至書劄出示後,始乃自服。

    其他隱情,終不直告。

    渠以饒富之漢,旣親於光謙,又親於李瑮,其在窮覈之道,不可置之。

    雲慶、必麟,亦爲一體牢囚。

    蓋今肯綮,莫緊於捉得鶴伊,而光謙則謂往香山,鶴弟、鶴伊及洋海弟錦得等,則謂往通川,兩言若是相左,去處有難的知。

    鶴伊面目熟諳者二人邑校,眼同東西兩處,業已發捕,而難保其必捉。

    又送知面者三人,使之眼同發捕,而發捕校卒等處,切勿騷擾之意。

    連加各別飭察形止馳啓。

    」 3月24日 ○癸酉,洪忠道觀察使沈豐之密啓言:「臣與營將沈鑏、判官洪景厚,眼同會坐,罪人陳養老處推問:『所謂金哥,旣聞其姓,則豈有不聞其名之理乎?』供曰:『聞是金坤矣。

    』問曰:『金坤果有膂力,而亦解術數雲乎?』供曰:『略有膂力,而術業能否,未得聞之矣。

    』問曰:『金坤某月某日所欲爲之事,果是何等擧措雲乎?』供曰:『三月十五日,自舒川擧兵,欲爲犯京雲矣。

    』問曰:『此說汝聞於何人乎?』供曰:『聞於陳潝處矣。

    』問曰:『汝與陳潝面質,而潝若發明,則汝將何爲?』供曰:『面質則必無見屈之理矣。

    』問曰:『汝父東喆、汝兄養浩,皆以爲:「陳潝所雲舒川金哥三月起亂之說,初不得聞。

    」雲,汝獨於何處得聞乎?』供曰:『父與兄果爲同聽,豈有不知之理乎?』罪人陳潝處推問:『乙巳三月舒川金姓人擧事之說,言及於東喆三父子,故養老前後招辭,皆以汝爲言根。

    舒川金姓人主張之說,果得聞於何人,而金哥名字,果爲誰某雲乎?』供曰:『昨年騷屑,亦聞流行之說。

    而年過七十,豈可與東喆輩,酬酢此等浮言乎?』問曰:『養老初供再供,皆以爲汝與東喆,相議入峽之時,汝以爲:「明年必有亂,從速入峽爲可。

    」雲矣,到今汝雖欲隱諱,得乎?』供曰:『有何先知而勸人入峽乎?』陳養老與陳潝面質,養老向潝曰:『昨年正月二十日,汝來吾家曰:「舒川金坤,乙巳三月十五日起兵犯闕之說,豈不丁寧言之乎?』潝低頭良久,始曰:「汝以年少,豈忍向年老欲死之人,有此虛妄之說乎?又況舒川金坤等說,今始聞矣。

    」養老曰:『汝豈不觀我移徙乎?吾之三父子丁寧聞汝言矣。

    』潝曰:『若欲避亂,則吾獨不避,而反令人避去乎?』養老曰:『汝豈不以亂離將出之說,丁寧爲言,而常時言必稱金坤雲乎?』潝曰:『吾則初無是事。

    其時汝父言於吾曰:「騷屑狼藉,擧世傳播,勢將移徙入峽。

    」雲矣。

    』養老曰:『吾家雖有是計,何必言及於如汝不相好之間哉?』潝曰:『吾今始思之,則汝父有乙巳三月十五日亂起之說,而金坤之名,今始聞之矣。

    』養老曰:『吾父豈有此言乎?汝旣丁寧爲言,乃反推諉於他人乎?』潝曰:『吾則本無此言,而始聞於汝父。

    故營庭査問,雖至嚴,吾果爲汝父地,不忍直告。

    今汝反以吾爲言根,吾亦不得已吐實矣。

    』罪人陳養浩處推問:『乙巳雲雲之說,汝父之傳說於陳潝之狀,汝父汝弟,亦已直告,焉敢隱諱乎?』供曰:『此等酬酢,實不參聞,至於乙巳三月內浦海島,當有起亂之說,果聞於潝矣。

    』問曰:『汝父譸張此等說話,故如是牢諱乎?』供曰:『去年老父往來鎭岑後,以爲乙巳三月,亂起於內浦雲雲,似是得聞於鎭岑人矣。

    』問曰:『然則所謂騷屑之說,與陳潝果無酬酢乎?』供曰:『陳潝常時以爲:「亂離將起,何不移家入峽?」雲雲,又以爲:「長鎗、環刀等物,不可不措備。

    」雲,而陳潝往來公山飛龍所,後又以爲:「乙巳三月,瑞山、泰安間,必有海賊,似倭非倭。

    」雲矣。

    』陳養浩與陳潝面質。

    養浩向潝曰:『吾父何時,爲乙巳三月雲雲之說乎?』潝曰:『日月雖不記憶,而吾往汝家,問汝父以往來何處,則答雲往鎭岑、珍山、茂朱而來,故吾答以汝無移徙之意,而徒取入峽之說而已雲爾,則汝父曰:「乙巳三月十五日,亂起舒川地,而作變者金坤」雲,故吾亦聞之矣?養浩曰:『汝豈不以入峽避亂之說,常常言之?而汝自飛龍所趙明浩家往來後,以似倭非倭之說,亦豈不倡言乎?又豈不曰:「備置鎗劍等物,以作防身之資」雲乎?』潝曰:『吾則初無此等說發口之事矣。

    』養浩曰:『汝豈不以賊變,從丹陽、永春路上來之說,得聞於趙家,而來傳於吾家乎?汝又以爲:「趙明浩,自是能難之人,故似有防守之方略。

    」雲矣。

    』更問養老曰:『乙巳三月雲雲之說,汝則以爲陳潝言之,潝則以爲汝父言之,汝兄則以爲陳潝之常時所言,不過乙巳三月起亂雲雲而已。

    汝兄弟所供,何若是徑庭耶?』供曰:『本以虛僞之性,前此兩招,果有爽實之端。

    陳潝每以爲乙巳三月十五日,中亂當起於舒川雲,故以此所聞,前果納招,而至於金哥姓名,前聞舒川地金哥,多數居生,故惶怯之中,信口以金哥仰對,而名字之對以坤字,面、名、業、文等說,都是假飾之辭矣。

    』問曰:『今此所供,忽然變辭,金哥姓名一款,以假飾納招者。

    此豈成說乎?』供曰:『乙巳三月十五日變起舒川之說,旣有所聞於陳潝,故終不變招。

    至於金坤雲雲之說,求思不得之際,忽記保寧有地師金坤稱名者,故仰對,而其實,則金坤作變之說,初無傳道之人,又無聞知之事矣。

    』復問陳潝曰:『今此獄情,關係莫重。

    東喆家酬酢之說,不可不究竟。

    而試以汝冊子中,所錄文字觀之,其曰:「謀陷士流」,其曰:「遇災禍不可勝數」,其曰:「袞、貞、仁弘等後身。

    」諸般說話,果是何樣事件,何樣意思?其間情節直告。

    』供曰:『東喆家酬酢之說,何敢推諉於他人乎?金坤雲雲之說,出自東喆之口。

    冊子中語,則東喆以掛書事誣陷,故以兇醜讎賊袞、貞、仁弘之說,指謂東喆,而陷士流、遇災禍之說,則果自擬,而不能裁擇,有此妄發矣。

    』陳潝與陳養老面質。

    潝向養老曰:『乙巳雲雲之說,吾則隻憑汝父之言聞之。

    其人之有無,吾何知之乎?』養老曰:『吾亦非質言金坤之眞有也,傳聞地師金坤之姓名,而未能眞的雲雲。

    』罪人養老、潝等招辭中四字兇言,實是不忍聞、不忍道者,而關係賊情,不得不泚筆陳聞,而罪人潝,則東喆家酬酢之兇言。

    養老,雖或變招,而査庭之最初對質,極爲丁寧,則譸張締結之跡,有難自掩。

    至若冊子所錄文,指意陰慘,情狀兇悖,所謂士類災禍,果指何事,所謂袞、貞、仁弘,果指何人,卽此一款,尤合萬戮。

    罪人養浩,則緊出於兩囚之招,而酬答妖言之狀,節節綻露,論其負犯,與潝、老兩賊,無所異同,竝爲嚴囚,以待處分。

    」密諭洪忠道觀察使沈豐之曰:「大抵陳東喆事,不實甚矣。

    然顧其罪名,則曰擧兵參謀也。

    渠雖萬萬至冤,名出鞫招,罪幹劇逆,在朝家綜明核實之政,豈可置人於人鬼關頭?猶且愼之又愼,審之又審。

    旣不使王府發捕,亦不令捕廳押來,但以虛實有無,付之卿營推覈。

    此蓋東喆,雖不識其何狀,亦予臣民,無欲有一分鬱抑冤悶之情故耳。

    觀其前後供招,已知有八九分疑端,續觀卿所進狀辭,尤有所眩惑者,擧兵是何等至兇至密之大擧措,則東喆之於潝,素是不相能之間,尋常說話?想必不欲傾倒,況此危悖之事,寧或輕易酬酢乎?且以付榜一事言之,潝之向東喆,甘心逞憾,明若觀火。

    惟今潝招,決不可取信。

    至於養老招中所告,必是重刑之下,急於圖生,有此謊譫亂引也。

    廷議或以爲:『鷄龍莊土之欲賣厚賊,亦甚可疑。

    』雲,而予則曰:『不然。

    』朝家於丙申安兼濟事,以王者不貴虛無,初不論罪,況於幺麿東喆,何足雲雲乎?東喆等事,當卽爲決處,而本事關係至重,下別玉石,不可容易。

    養老處誣引渠父、渠兄之罪,更加究問。

    潝處,亦以果然有此酬酢與否,嚴査後如無別般隱情,各捧供招,卽爲狀聞,而公山趙明浩行止及爲人,養老處,亦爲詳問。

    舒川金坤有無相考帳籍,一體附啓。

    」 3月25日 ○甲戌,敎曰:「非兵事,勿付軍門梟示,旣有受敎,而烱采,則擬以北道元帥之說,不但發於諸囚供招,且渠托以記夢,許多兇言悖說,無非兵事。

    渠於鞫庭,亦以大逆遲晩,而特以初捧之結案,句語未暢,使之勿施更捧,旋聞有徑斃之慮,付之軍門處斷,蓋以罪幹兵事,合施軍律故耳。

    然梟示罪人之用正刑罪人律,雖有一二可據之例,此則元非常行之典。

    且於丙申以未結案,而用律一款,特命除之,仍作受敎,藏于王府。

    年前勛事,亦足爲傍照之一端,問議于時原任大臣。

    」 ○兩司〈大司憲洪檢、大司諫樸天衡、執義李思祚、司諫姜??、掌令沈興永、樸長卨、持平李永穆、鄭觀輝、獻納李勉兢、正言李彥祜、柳畊。

    〉聯箚,請施朱烱采淩遲之律,仍擧孥籍之典。

    批曰:「卿等之言固當,業已用軍律矣。

    」 ○洪忠道觀察使沈豐之密啓言:「臣與營將沈鑏、判官洪景厚,眼同會坐,究問取招。

    問東喆曰:『汝之窮兇情節,汝子養浩、養老及陳潝,已盡直招,而汝之上京納招時,終始漫漶,與汝二子及潝之所供,多有相左,情狀尤極痛惋。

    無敢隱諱。

    』供曰:『若逐條下問,則當仰對矣。

    』問率置陳潝,作爲心腹,兇謀秘計,爛漫酬酢之狀。

    供曰:『與陳潝,相絶已久,別無酬酢,而昨年正月初二日,與養浩,同往潝家,則潝以爲:「乙巳三月十五日,中亂將起,舒川金哥主謀」雲矣。

    』問曰:『舒川金哥名字雲何?』供曰:『金哥名字,初不問之矣。

    』問曰:『潝與汝互相推諉,兩人同情之狀,斯速卽陳。

    』供曰:『不知潝之兇肚逆腸,故不能卽問,金哥名字,被此反誣,悔恨無奈,而以傳說於渠雲者,千萬孟浪矣。

    』問曰:『舒川金哥排布經營之狀,汝子及潝,已爲詳告矣。

    』供曰:『舒川金哥之事,若有知得之事,則以何心腸,必欲隱諱乎?』問曰:『汝不知金坤爲名人乎?』供曰:『金坤,以地師,居沃川,庚子年喪妻時,率來占山,而精神昏迷,不得卽告矣。

    』問曰:『潝與坤,果相親乎?』供曰:『潝亦相親熟矣。

    』問曰:『汝往來茂朱、珍山、鎭岑等地者,必有經營交結之事,汝自鎭岑歸後,以似倭非倭,起於瑞、泰之說,來傳雲,往來情節,及其時所聞直告。

    』供曰:『矣身昨年正月以後,元不往來鎭岑矣。

    』陳東喆與陳潝面質。

    東喆向潝曰:『昨年正月初二日,吾與吾子養浩,往汝家,則汝以爲:「乙巳三月十五日,中亂方起,而舒川金哥爲魁。

    」雲,故吾不曰:「此說,亦是今年騷屑之張本。

    」雲乎?』潝曰:『此言汝果言之,而吾則聞之而已矣。

    』東喆曰:『汝所謂中亂之說,豈是一二次乎?』潝曰:『昨年正月,吾往汝家,則汝有移徙之計,故吾果挽止,而汝又言:「舒川金坤起兵」雲,故吾問何間當起,則汝以爲:「乙巳三月十五日擧事」雲矣。

    』東喆曰:『昨年則果有騷屑,而吾無往來鎭岑之事,至於移徙之計,設或有意,吾豈因汝之挽止,不爲移徙乎?蓋汝之匿名書出後,不欲與汝同居一裡,買置家舍於龍潭,而騷屑時移徙,事涉如何?果爲中止矣。

    』陳養浩處推問:『汝父招辭,以乙巳三月雲雲之說,汝父子同聽於陳潝家雲,一向隱諱,何也?』供曰:『今承嚴問,始爲覺得。

    昨年正月初二日,果與父,同往陳潝家,則潝言曰:『舒川金哥,將以乙巳三月十五日作變雲,而金哥名字,則潝果丁寧言之,而不能記憶矣。

    』今此罪人東喆酬酢兇言,罪犯至重之狀,旣已狼藉於營獄諸囚之招,又復綻露於捕廳納供之時。

    所謂金哥名字,終始牢諱。

    雖以臣營究覈時,其子養浩之供見之,金哥之名字,養浩則以爲聞而忘之,東喆則以爲但聞其姓,兩招矛盾,情實相眩。

    及其對質,潝所謂姓名俱聞之說,頗有支遁之辭。

    東喆所引日月處所之證,似有可據之端,聽言觀貌,兇言根因,自歸於潝,而東喆之終諱賊名者,其心兇獰,無異於潝。

    養浩,則前後供招,專事抵賴,反覆窮詰,略吐事端,輒稱前忘而今覺者,全出於漫漶事實,疑亂獄情之計,誠極痛惋。

    幷嚴加刑訊,窮覈得情。

    所謂金坤,旣出罪人之招,故臣別岐廉探,已爲發捕於沃川地,待就捕嚴問取招,從後陳聞。

    」密諭于洪忠道觀察使沈豐之曰:「昨於回諭,已有提及者,潝虛妄人也。

    東喆,了了人也。

    不可以潝供荒亂之說,斷定東喆之鐵案。

    況所謂金坤人之有無,姑捨是,要之鄕曲賤類,渠何敢作俑於起兵等事乎?設令眞有陰謀,如渠孤雛,不足說也。

    今則自卿營,旣已發捕雲,勢將一問後處之。

    然卿之不待下敎,徑先發捕,緻使繹騷之人情,愈往愈甚。

    如卿等劻勷者,雖有十百輩,無益於旬宣,而彈壓竊爲卿慨然。

    此後除非事係時急者外,切勿徑先發捕,一日滯獄可悶,所捧供招密啓。

    土校中善騎者,別定上送,俾無遲滯之弊。

    」 3月26日 ○乙亥,諭三南道臣曰:「卿等俱在藩閫,凡於事機,務從審愼,豈可隨衆搖蕩,不念朝家鎭安之意也?近聞營閫、邑鎭,窺捕四布之故,居者揮客,行者荷擔,民情在在繹騷雲。

    設或有不逞之徒,陰圖異志,此特小醜耳,在平民何有?昨春則爲騷屑所困,民不奠居,今春爲營邑所擾,民亦不安。

    噫!彼平民,豈不哀矜?況兇徒之譸張騷屑,槪出於先動民心之計,而今於事端現發之後,在平民則尤加撫摩,使兇徒斷望而斷計可也。

    豈或反使平民,從以動搖耶?卿等惟以窺伺爲急務,守宰則以廉探看作己任,若此而平民何以支堪?朝家於此,爲卿等實不勝嘅嘅。

    日前已將此意,申諭卿等,而續聞擾聒,一向不已雲,不得已又此宣及,如是嚴飭。

    又或如前劻勷,自監、兵、水使,難免重勘,以此惕念擧行。

    至於營將等,常時旣不能防奸戢盜,近始廣布校卒,惟欲誇張聽聞,事甚可駭。

    各別嚴飭,平民安業樂生,各有親上事長之心,豈不愈於廉校捕卒耶?衆心成城,古人言之,卿等竝須惕念。

    」仍命道內兵、水使處謄頒,仍又遍布邑鎭,俾卽書付衢路。

     ○全羅道觀察使李在學密啓言:「智異山四罪人之名,屢出賊招,俱是巨魁。

    臣前已秘關於兵水鎭營及山下諸邑,定送校卒之際,必使各別操切,而靈巖之金姓、光陽之吳哥,援引旣緊,斯得甚急,而金哥則多岐密探,尙無形蹤。

    吳哥則自該邑捉送於河東府宣傳官所住處,而以其名字之相左,更令譏捕,姑未得眞箇吳哥。

    兩邑譏捕之節,與智異山有異,別無繹騷之弊。

    則不必一齊永撤,而撤捕一款,更觀來頭相機擧行。

    」洪忠道觀察使沈豐之密啓言:「臣與營將沈鑏、判官洪景厚,會坐發問取招,則非趙明浩,卽趙鳴鎬也。

    問曰:『汝與陳潝酬酢之事,潝旣已直招,到今雖欲隱諱,有不可得。

    』供曰:『果與相親矣。

    癸卯年七月,潝來到以爲:「聞倭船,去來於東萊,世界必不久。

    」雲,故聞其兇言,不出口外,今至此境,當爲詳告矣。

    渠曰:「乙巳三月,亂離必起,而其人,卽乙龍稱名人。

    」雲。

    蓋以龍中,有已、三、月字,故以此破字,做出乙巳三月之說。

    又曰:「近來罪人,年年連出,且多道路訛言,以此推之,則世界之不久,可知。

    」雲,而此外,無他酬酢矣。

    』陳潝處推問:『汝往趙鳴鎬家,酬酢兇言之說,旣出於養浩之招,而趙鳴鎬,亦已直陳,毋或隱諱。

    』供曰:『鳴鎬所供,似出於老昏所緻矣。

    』陳潝與趙鳴鎬面質,潝向鳴鎬曰:『吾何時往汝家乎?』鳴鎬曰:『再昨年七月,汝來吾家矣。

    』潝曰:『四五年來,元無投足汝家之事矣?』鳴鎬曰:『年前賣《孟子》、《中庸》,故吾果買置矣。

    再昨年七月,汝又來告吾家曰:「此冊,卽吾平生所愛之物,此後一番借示爲可。

    」雲,如是而汝敢曰:「不來吾家乎?」』潝曰:『再昨年秋間,吾果往汝家,而吾則全然忘之矣。

    』鳴鎬曰:『其時汝豈不曰:「世上涵涵,時事將不知至於何境。

    」雲乎?』又豈不曰:「乙龍二字破字,則爲乙巳三月,此將奈何」雲乎?』潝默無一言,良久乃曰:『死外無策矣。

    厥言吾果發說,而初則忘卻,聞汝言,而始覺得矣。

    』鳴鎬曰:『汝豈不曰:「似倭非倭之船,自東萊出來」雲乎?』潝曰:『此言吾亦爲之矣。

    』問陳潝曰:『所謂乙龍爲名者,果是何人,而姓字雲何,居在何處乎?無敢隱諱。

    』供曰:『不過浮言之流行,而聞於洞內人李鎭邦,而今已身故矣。

    』問曰:『李鎭邦,必言乙龍之居住及姓稱,一一直招。

    』供曰:『鎭邦以爲:「乙龍之姓,卽李哥,居生全羅道海邊。

    」雲,而此外果不聞知矣。

    』問曰:『乙龍旣是人名,則何以爲乙巳三月乎?』供曰:『鳴鎬問乙龍之意趣,故以乙龍,卽指三月之意,破字言及。

    』鳴鎬聞以爲:『此是兇言雲矣。

    』今此諸囚之窮兇情節,次第綻露,而至於潝賊,旣倡乙龍之兇言,又作叵測之文字,卽此兩罪,已合萬戮,而今於趙鳴鎬之招,罪惡益狼藉無餘。

    且其兇言根因,諉之於已死之李鎭邦,使不得究覈者,尤極憤惋。

    所謂二字爲名之賊,居在湖南海邊雲,故臣一邊秘移於全羅監營,以爲密密譏詗之地,而鳴鎬旣聞兇慘之說,不卽發告,亦不可不亟施當律。

    」 ○密諭于洪忠道觀察使沈豐之曰:「啓下査事,事體至重,豈可隨供輒捕乎?至於趙鳴鎬八十老人,豈知本事?況騷屑之得聞,元非可罪之事。

    若此則道內大小人士之得聞騷屑,卿欲盡爲逮捕乎?焉有旬宣之臣,如是劻勷爲事乎?卿則已處分,趙鳴鎬卽刻放送,所謂金坤稱名人,捉來推問,如無疑端,亦卽放送。

    此後毋得更爲發捕,所謂乙龍雲雲,妄誕極矣。

    然旣知渠輩傅會,在於今年三月,則又豈歸之於人之名字?秘移完伯,要卽發捕乎?此一疑,顚錯尤大,卽爲撤捕之意,與此回諭,謄送完伯處。

    」 3月27日 ○丙子,以鄭一祥爲平安道觀察使,趙?爲戶曹判書,金鍾秀爲知經筵事。

     ○密諭于全羅道觀察使李在學曰:「近來獄案之有始無終,蓋因始不能審愼,終歸於沒實,獄情之不成體段,猶屬第二件事。

    每經一番鞫獄,輒擾諸道人心。

    以此之故,賊徒之藉口、兇計之容手,皆在於誹謗與煽惑。

    苟使朝廷擧措得宜,夫安有昨春之騷屑乎?如卿等在按道之列者,尤當留意於此。

    勿動於浮議,勿擾於嘵說,在處彈壓,隨事縝密,示人以靜暇之容。

    施措則寬緩不迫樞機,使鬼神莫窺威信,使閫邑稱重,然後始可探察物情。

    萬有一不自量度,先用力於此等事爲,貫意狼狽,十居八九,豈非惕然動念處乎?況卿新莅雄藩,聲譽未著,而首先擔當者,卽譏詗之事也。

    雖因事會之巧値,在卿未可謂得計。

    今則洋海招出後,所謂異人、仙人,決知歸於烏有之域。

    設或有假托虛謊,眞箇隱伏者,內修旣固,外至何憂?方以此憧憧自勵,復將餘意,申複於卿。

    卿出自近密人也,凡於擧行,必不至太妄錯,更須事事詳審,無有一毫泛忽。

    雖以錦伯事言之,劻?不已,甚至以乙龍等妖說,認爲尋常供招,無難臚列登聞。

    其他擧行,殆沒頭緖,不得已處分。

    在卿實爲他山之石。

    愼之愼之。

    」 ○平安道觀察使鄭民始密啓言:「香山一帶,屢次搜見,更無可疑之跡。

    本道民情,姑無騷屑之播動,而但許多將校之潛蹤出沒,不無傳說疑動之慮,故各鎭營該邑搜捕將校,一倂撤去,而且其容疤姓號之外,又有何許賊類之往來與否,有未可知,故今方別擇可信將校,密密分送於要害處,以爲譏詗之地。

    鎭安百姓,解釋群疑之節,亦爲申飭於發捕之各邑守令,使之曉諭。

    」 3月28日 ○丁醜,展拜于景慕宮。

     ○敎曰:「公山陳哥事,雖出於洋賊之招,不實則甚矣。

    特令付之本道者,隻欲閱實其證左而已,元無一人發捕之命。

    當昨年邪說喧豗之時,識者然疑,愚氓篤信,疑傳信傳,以訛傳訛,三傳之虎,人孰不誑惑?此蓋兇徒之計,在於先動人心也。

    今幸綢繆之手腳略露,主謀與紹介者,次第伏法,究其端緖,不在於外邑。

    道路所聞,傳說於親知之間者,特常事耳,豈足擅自盤覈?所謂乙龍,妄誕尤有甚焉,旣知傅會之指在年月,則反以人名,秘移他道,要令廣捕。

    且以已捉者言之,不過是八十老人也。

    昨年騷屑之參聞,何關於今番獄事乎?今若期於究出言根而後已,則一境士民,免者幾希?啓下査事,事體至重,不待回下,徑先發捕。

    此道臣出自近密,顚錯如許,管下閫鎭之轉相浮動,可推而知。

    其在尊國體、鎭人心之道,迎送之弊,有不可顧。

    洪忠監司沈豐之,施以罷職不敍之典。

    」 ○以鄭民始爲禮曹判書,李得臣爲洪忠道觀察使。

     ○洪忠道前觀察使沈豐之密啓言:「臣與營將沈鑏、判官洪景厚會坐,陳養老及陳潝處發問目,嚴覈取招。

    罪人陳養老處推問:『汝父東喆,以爲潝之兇言,元無與汝兄弟同聽之事雲,汝獨以爲三父子同參聽者,此何委折?』供曰:『潝之兇言,獨對我說及,而寺刹、村閭,到處倡說,則父與兄處,亦豈有不言之理乎?故前後納招,以同時參聽誤引矣。

    』罪人陳潝處推問:『乙巳三月之兇言,東喆三父子,則皆以汝言之故聞之雲,汝則以爲東喆言之雲,至於面質,而尙未歸一,言根果在誰某?』供曰:『東喆分明言之,故聞之而初意,則果欲爲東喆掩覆,未能直招』雲。

    大抵東喆陰謀同參,雖無眞贓之可執,兇言先倡,難信渠供之發明。

    至於鷄龍莊媒結厚賊,萬口同傳,蓋其不逞之圖所由來久矣。

    究厥設心,已是斷案,究覈得情,斷不可已。

    養老則潝賊兇言,初不隱諱,賊魁姓名,歷歷陳告,至謂三父子參聽,而及其再招,金哥姓名,忽稱假飾,潝賊兇言,則謂之獨聞,呑吐無常,虛實難卞。

    潝賊之破字分劃,作爲妖言,鳴鎬家旣已容易說道,則東喆處,奚獨愼默不言乎?破字兇言,渠旣自服。

    則卽此一案,萬戮猶輕。

    所謂金坤,居在沃川地,而方在京中,待其就捉,覈其眞假,從當啓聞。

    」回諭曰:「東喆自是有班名操身人,則以何心腸,公然謀逆乎?以是之故,但令京校,押來京廳,仍郞下送本道者,意蓋有在。

    以今前後密啓觀之,明知其無他隱情,以日前所下回諭辭意,及此有旨辭意,東喆三父子處,一一曉喩後放送,俾各歸還鄕裡,永作無故良民,形止卽爲回啓。

    至於金坤之不待回下,輕先發捕,卿之節節妄錯若此,則如出罪囚之口,京外人之姓名音相似者,卿欲一一推捉乎?此槪卿憂國之心,不如惜身。

    故不念繹騷之爲弊,不恤波蕩之爲害,猶以羅織爲事,行此捕風捉影之擧,譴罷之典,未足以贖卿愆。

    以此有旨,出示府判官、營將等,皆令痛祛舊習,毋或如前撓攘。

    金坤雖已捉來,卽爲放送。

    潝處,以自做及傳聞間捧遲晩上送,以爲究竟,此後雖一罪囚,卿則切勿任自推捉也。

    諺有結者解之之語。

    此獄從速究竟,然後卿始可以還朝。

    以此知悉。

    」 3月29日 ○戊寅,敎曰:「本廳在囚及保放中,金興民,旣與瑮賊輩相視,參聞河東移家之謀,名旣緊出,有難白放。

    移送刑曹定配。

    渠若革心爲平民,從當宥還,移送時,以此曉諭。

    梁德彥,卽衡賊之從父,而常時情義,雖曰不和,不可無應坐之擧,亦爲移送刑曹定配。

    梁達洙則旣爲河東家舍首從之人,究厥所爲,雖甚可痛,不過是貪於財貨。

    自歸罔赦之科,何足深治?移送刑曹,嚴刑定配。

    樸一金,以衡賊之婢夫,親信使喚,河東往來,不啻幾次,則不可以無識賤氓,遽然白放,自本廳嚴棍。

    移送刑曹,畿沿爲奴。

    李昌福,爲光謙使喚,往來衡賊家,而旣無同參逆謀之跡,至於騷屑酬酢,豈徒此漢一人?付之曠蕩之科,不至爲失刑。

    自本廳嚴棍放,作良民之意,曉諭放送。

    李貴福、李春大、尹得伊等,俱不足更加盤問,竝自本廳棍放。

    其中年未滿者,勿論金德文奴加鋤伊等;福榮,雖未得究竟,情節與李景容,尤有間焉,放送。

    文德弘,則洋海究竟間保放。

    文元輔、亨輔、貞輔等,雖是光謙輩至親,人皆稚騃,不足爲此獄證左,竝放送。

    此判下一通,謄送刑曹,使之今日擧行。

    」 ○推鞫。

    問朱炯魯,卽炯一也。

    問曰:「前後改名者爲幾番,而本以何土人,定居丹陽者,今爲幾年,以何術業?出沒京鄕,交結多人,而京居李瑮、梁衡、河東居文洋海、淮陽居李奎運、永興居朱炯采,自何年緣何相親?汝之女壻之居在桃楮洞者,姓名雲何?前年春,逢見奎運於淮陽何人家,而所酬酢者何語?梁衡之因汝往復書於烱采者幾番,而書中所議者亦何事?諸囚之招,旣皆綻露無餘,無或掩諱。

    」供曰:「初名炯遠,後以炯魯改之。

    父之名,卽禎字,而官爲掌令。

    生於鹹興,早孤之後,轉往永柔、定州、淮陽等地,今方移住於忠淸道丹陽。

    以訓學資生,以針醫行業,而地術則粗解胞胎,相術則略知糟粕矣。

    本邑倅黃檃,以醫術,果爲邀見,故往來官家。

    檃之子,卽瑮之壻,而瑮聞其壻之言,年前上京也,亦邀見看病,果往留其家四五日。

    此在壬寅四月間事也。

    泰仁李哥,常在瑮家,所謂度中,梁生員在笠洞者,亦往來,言醫術及地術。

    且聞其與瑮酬酢之言,則河東地甚好,可以往居雲。

    又聞河東文哥與梁哥爲四寸,而頗知陰陽之術雲矣。

    其後往見瑮之山地於驪州新知驛村,而瑮作書於驪州元哥,故果傳之矣。

    至於李奎運事,去年正月間,往鹹興故鄕,歷路入淮陽,聞舊時學徒之言,則有李進士者,年前來住此土,善敎學徒雲,故躬往書齋,尋見李進士,卽奎運也。

    謂奎運曰:『自何土移來乎?』奎運曰:『自湖中移來,而今將移徙於尙州地矣。

    』曰:『欲往尙州者何意也?』奎運曰:『京居李瑮,本來相親。

    今將往居河東雲,而河東,亦不如尙州矣。

    』曰:『如我輩,雖居峽中,無所不可,而至於李瑮,則京華士族,當此盛世,何爲往居河東乎?』奎運曰:『目今世界必不久,故瑮往河東,吾往尙州。

    君亦同我南行好矣。

    』曰:『世界不久之說,此果何言乎?』奎運曰:『國運耗盡,人心獰惡,今則可謂無可奈何矣。

    』曰:『何以謂國運耗盡乎?』奎運曰:『讖書中,有乃、奠、乙、龍四字,以此觀之,則國運之不久,可知。

    此乃破字,而讖書在於山中石面上刻字。

    』雲矣。

    問曰:『隻聞乃奠乙龍之說,而何以知國運之耗盡乎?』供曰:『奎運謂渠曰:「乃奠乙龍四字,破字以看,則乃奠,卽鄭也,乙龍,則龍字之體爲巳字,其中三畫爲三字,左邊爲月字,而月字上立字,付之於月字之下」雲。

    』至於石面讖書之說,則於金剛山沙落處得見雲,而此乃酬酢於方處漢家,而座上有崔東秀者。

    此人,自京中移居原州,有醫術,故曾與相親,而伊時酬酢,東秀外無參聞之人。

    所謂,朱烱采居在永興邑內,而上年入北關時,但聞此人,能知《易學》雲矣。

    」問曰:「朱烱五者誰也?」供曰:「六寸矣。

    」問曰:「金東伋,京中士族,汝遐方人也,緣何而結婚乎?」供曰:「往來京中時,逢見壻之三寸,仍與結婚矣。

    」委官議啓,請以朱烱魯供,更問道夏。

    判曰:「烱魯之發捕,欲覈瑮、衡輩階梯與根柢。

    觀此供招,雖與奎運等,有一時面分,亦有一二酬酢雲,而大體則無關於肯綮。

    今若以奎運輩所親知之人,一一推捉,則此獄將無究竟之日矣。

    所謂乙龍之說,卽昨年公傳之辭說雲,爾則豈可以此二字,作爲瑮、衡之眞贓乎?誠有輕重之殊。

    昨以此事,錦伯至於譴罷,則堂堂王府,寧以讖說所從來,反覆究問乎?至於奎運所謂四字兇言,亦非別般新奇底語。

    奎運從前納招,不下此四字,則今又以此驚動盤問,亦未知爲可。

    然今旣設鞫,則亦豈靳持?奎運本名道夏處,一番以此推問捧供,仍具意見以啓。

    烱魯則如湖西之趙鳴鎬,不過爲聞所聞而傳所傳,則更無究覈之端。

    況年過七十,亦無以輕加重刑。

    且筋力極甚虛脆雲,與其公然刑斃,毋若早卽決處之爲好。

    此亦卿等具意見議啓。

    」問道夏曰:「昨年春,逢見朱烱,一時酬酢之說,向日終有所未盡納招者,今則更爲詳告。

    」供曰:「若有未盡納招者,當卽伏法。

    願與烱一面質矣。

    」道夏與烱魯面質,道夏向烱魯曰:「何時逢見我乎?」烱魯曰:「吾於昨春,往北道,歷淮陽方處行家。

    其時,汝不來見我乎?吾與汝酬酢時,汝不言南徙之說乎?」道夏曰:「吾豈爲此說乎?」烱魯曰:「汝豈不曰:『欲往尙州』雲乎?其時汝問文哥去處,故吾以往河東爲言,則汝豈不曰:『人心世道可謂嗟歎』,而仍爲嗟歎良久乎?」道夏曰:「吾豈爲此說乎?」烱魯曰:「乃、奠、乙、龍之說,汝豈不言乎?」道夏曰:「吾若爲此說,則天地不能容。

    」炯魯曰:「汝豈不曰:『乃、奠、乙、龍四字破字,則可知。

    』雲乎?又豈不曰:『立字付下而看之。

    』雲乎?」道夏曰:「設令吾聞知此言,吾與汝隻有一二面分,豈可輕發此重難之言乎?」問道夏曰:「汝若不知乃奠乙龍之意,則何以知此言之爲重難,而乃曰一面之間,豈可發此說爲言乎?」供曰:「雖不知,似是重難之說,故如是爲言矣。

    」道夏向炯魯曰:「汝豈不曰吾於瑮,爲三世舊交乎?」炯魯曰:「吾則不過以針醫,留其家五日,何有三世之舊誼乎?」又曰:「汝豈不曰高城地,逢見異人,片時能行八十裡雲乎?」道夏曰:「此言則吾果爲之矣。

    」問道夏曰:「汝與炯魯面質,皆語屈,今不必更問,而汝與瑮、衡,旣甚親熟,炯魯亦與瑮、衡相親,則與炯魯相對時,必有逆謀酬酢之事。

    」供曰:「辛醜年後,不見瑮之面,則何以知其逆謀乎?」問炯魯曰:「參聽瑮、衡等逆謀之狀,直告。

    」供曰:「瑮、衡欲共牟利,使衡子及金哥一人,貿鹽行販於丹陽時,瑮作書,而金、梁兩人來傳,故與之相面於場市,書中辭意,則不過使渠居間行賣而已。

    逆謀情節,實無參聞之事矣。

    」委官議啓言:「罪人吳道夏處,與炯魯面質,則炯魯一直質言,道夏則顯有窘遁之意,而猶不輸款。

    至如瑮、衡、洋海輩,綢繆同參之兇謀秘計,更加窮詰,而牢諱無異前招,請罪人吳道夏加刑得情。

    」判曰:「今此對質後,曰勝曰負雲者,卽乙龍二字酬酢事也。

    無論炯魯與道夏之孰先傳說,元不關於今番獄情。

    然頭面時渠旣見屈,炯魯處別無更問之端,而道夏處,更以此一款酬酢,加刑究問,反有異於庭鞫時問目矣。

    以締結兇徒,譸張亂言之罪酌處,未知如何。

    卿等以意見議啓可也。

    」委官議啓言:「罪人朱炯魯,不但名字之屢出於諸賊之招,雖以今番納供觀之,留宿瑮家,字呼衡賊,又與洋海,聲氣相通,則平日兇謀之參涉,昭然難掩。

    與道夏相逢時,許多兇言,及在於河東事酬酢之際,則此與一時傳聞傳說,大有異焉,揆以獄體,不可不嚴加窮覈。

    且其年雖滿七十,觀其容貌,不甚衰老,雖加刑訊,似無徑斃之慮。

    至於決處一款,恐不可遽議。

    請罪人朱炯魯加刑。

    」判曰:「議啓與獄官執法之論自異,必須聽言觀貌。

    從又酌輕量重,一從意見陳聞,然後予將此議啓,仍加參量,始可以從違之矣。

    近日則不然。

    毋論情之可恕與不可恕,罪之故犯與不故犯,每以加刑二字,爲議啓,結語不幾於臺閣之故紙乎?諸大臣之議,且或有參差之見,則某大臣之議如此,某大臣之議不如此,區別措辭。

    古例則然。

    大抵炯魯年過七十,喘喘欲絶之人也。

    雖欲依請加刑,便卽刑下物故,添一京兆檢驗之屍,實未知爲益於獄情。

    渠之自來行身,極其不正,地理醫術,皆稱涉獵雲,而出入瑮賊之家,亦非渠之躬自納交,至於字呼衡賊,未必與衡賊,別般親切。

    所謂度中二字,得聞於瑮賊座上,則今此鞫庭現招,亦不過傳所聞。

    此未知爲斷案。

    且以乙龍二字,爲嚴問之頭腦,而此則有大不然者。

    錦伯之譴罷,果何事也?況昨年騷屑,皆以此二字傅會,則烱魯,卽一得聞騷屑之人,而所傳者,卽道夏也。

    若以聞不發告之罪,欲置知情之律,則京外之人,免者幾希?且況錦營之趙鳴鎬,業已白放,則揆以刑政,一宥一誅,果無班承之歎乎?所可盤問者,決不在於至妖誕、極不經之乙龍二字矣。

    烱魯處,如欲更問,則當問以何事,如欲酌處,則當擬以何律?卿等各具意見,卽爲議啓可也。

    」委官議啓言:「罪人吳道夏之負犯,不但與朱烱魯酬酢之言而已,與瑮賊,爲莫逆之交,瑮之所親,無不相親者道夏也,深信洋海妖誕之術,居間稱道於瑮賊者,道夏也。

    以河東事,一言再言,到處謀議者,亦道夏也。

    雖其謀逆情節,姑未輸款,而締結劇賊,傳說兇言,則不待烱魯之招,已無可生之道。

    且以四字兇言,言之尋常,道聽道說之類,雖不可一一窮治,至於此等兇悖之徒,做出此等妖誕之說,互相傳播,以爲誑惑煽動之計者,亦豈不大有關於獄情乎?特緣未及承款,尙稽正法,酌處恐難輕議。

    」又議啓言:「罪人朱烱魯,爲人妖惡,行止荒唐,聽言觀貌,自是萬萬殊常之類。

    平問之下,與瑮、衡、洋海交結綢繆之狀,吐實者非不多矣,而每當肯綮處,顯有欲發還止,呑吐囁嚅之跡,則兇謀逆節之嚴訊取服,決不容少緩。

    臣等之當初請刑,出於諸議僉同。

    果有參差之論,初何敢不各陳所見乎?今承聖敎,不勝惶愧之至。

    」判曰:「惟活與殺,當待究竟後事,而以獄體言之,不可一次盤問,遽議酌決,第以卿等意見,各別嚴問,如不直招,施威捧供。

    」委官議啓言:「罪人朱烱魯處,更加施威嚴詰,而與瑮、衡等綢繆之逆節,終始牢諱,納招之際,顯有呑吐周遮之跡。

    究厥情狀,尤極兇獰,有不可以施威取服,請罪人朱烱魯加刑。

    」判曰:「雖欲加刑,刑則必斃,無關於究覈根柢,徒令汙穢府中,斯速決折,不至失刑。

    大抵謀逆,是豈人人所可爲者?必有貫通之脈絡。

    今以沒把捉、無形影之事,雖使直告,渠之所供,亦何以的從?當初發捕,專爲窮詰其端緖,而所謂騷屑之傳播,旣歸於道夏,其他隱情,了無現發者,到今酌處,實合曠蕩之典。

    罪人朱烱魯,減死定配,今旣決放,使渠知當初幹連之委折,然後庶有懲畏之心。

    瑮賊結案、洋海供辭,曉諭後,定配所押送。

    」鞫廳啓言:「罪人朱烱魯發配,不得擧行。

    」敎曰:「一罪囚殺活,何必費辭敎?而誠以人命至重,不可歇看故耳。

    旣知其當活,而拘於卿等爭難,因仍瘦斃,卿等其可曰盡大臣之責乎?大抵鞫囚之從輕決放,前後何限,而近日則反是,一入鞫獄,則皆認以不可酌處,此雖俗習所使然,有關後弊,誠雲非細。

    依初下敎,卽爲擧行。

    」瑮結案:「以見枳失志之故,常懷怨國之心,營護兇逆之論,無所不爲,萬古所無之夏賊,敢以公私之分、危言危行等說,肆發酬酢,妄恃一朝封侯之推數,締結京外之妖孽廢族,煽動人心,則締結文洋海;指日擧事,則暗通洪福榮,營建家舍,嘯聚徒黨,至以起兵之方所、日時,夤緣諮決於所謂異人,以爲三道合勢之計。

    而衡與洋海之書劄往復,皆借以稱號,書中兇言,至曰:『積年經營,期在暮春。

    』又曰:『替天行道。

    』兇肚逆腸,打成一片,陰謀秘計,無不主張。

    大逆不道,遲晩正法。

    」 ○洋海結案:「異姓五寸叔梁衡,本以妖邪之人,爲李瑮、洪福榮腹心,謀爲不軌,而以渠爲誑惑人心之一大奇貨,多般敎誘,做出許多異人名號,倡爲向國家不利之說。

    或稱國運將衰,或稱兵亂將起,三分合一,神兵渡海等說,傳播遠近,騷動人心。

    仍使渠及衡,取來福榮錢萬餘兩,瑮錢數千兩,以河東定爲巢窟,造作家舍,嘯聚徒黨,以爲指日擧事之計,往復書劄中,至有撥亂反正等兇言。

    大逆不道,遲晩正法。

    」 ○福榮結案:「以廢枳之族,懷怨懃之心,締結妖衡,暗通逆瑮,樂聞洋海,假托神人,誑誘京外之說,以河東爲巢穴,同心謀逆,將圖擧事,捐出萬餘錢貨,營建家舍。

    主張雖是瑮、衡、洋海諸賊,而爛漫參涉,知情不告遲晩。

    下送河東府正法。

    」光謙徑斃。

    朱炯魯、吳道夏,減死定配。

     ○鞫成應道。

    應道,金緻恭接主人也。

    問曰:「鬥恭就囚府獄時,與人酬酢,得聞於何處,傳說於何人乎?本府査報,旣已明白。

    到今更無隱諱。

    」供曰:「聞鬥恭主人河光容之言,則鬥恭就囚府獄時,渠亦隨往獄中,則鬥恭謂渠曰:『吾若上京,則不但有可達之事,且或有所傷之人。

    』雲,渠家所住罪人緻恭,則以狹窄之故,移住他家時,或往見矣。

    及其物故之後,其子鍾健下來返柩之時,渠謂鍾健曰:『吾聞河光容之言,則金進士謂光容曰:「吾若上京,則有可達之言,亦有所傷人。

    」雲,則鍾健曰:『此怪異之言』雲矣。

    應道與光容面質。

    應道向光容曰:」汝於上年十二月間,來吾家,豈不曰:『鬥恭就囚時,謂以吾若上京,則有可達之事,而亦有可傷之人。

    』雲乎?「光容曰:」吾自去年九月後,初不見汝,豈有十二月酬酢乎?吾無此言矣。

    「問光容曰:」向者親問時,汝以鬥恭之無他酬酢爲言,又無鬥恭言傳人之事,而今與應道,果有酬酢,此豈非相左之端乎?「供曰:」與應道雖有他酬酢,而實無以此言及者。

    去年九月,往應道家,隻以鬥恭所雲,其叔亡其家之說,傳之矣。

    所聞鬥恭之言,則以爲:『吾則當死於此獄,與其死於此獄,毋寧上京,而置對。

    』雲矣。

    「更問光容與鬥恭酬酢。

    供曰:」今當詳告矣。

    果對成應道,傳鬥恭之言,而其言曰:『吾若上京,則果有可達之辭,亦有所傷之人』雲矣。

    「 3月30日 ○己卯,以李在簡爲禮曹判書。

     ○推鞫問金鬥恭曰:「汝與河光容酬酢之說,光容直招,則汝之牢諱不服,抑何兇計?」供曰:「果以上京,有可達之辭及亦有傷人之說,言及於光容矣。

    」問曰:「所傷之人,當爲誰某乎?」供曰:「當一一直告矣。

    」 ○禦肅章門親鞫。

    問鬥恭曰:「推鞫時以所欲達者,卽傷人之事納供。

    且欲以同情人姓名直告雲,此必是汝於夏賊寫兇書時,目見參涉之故,有此言矣。

    其時同參諸人直告,而汝先以同一心腸,大逆不道遲晩。

    」供曰:「當遲晩矣。

    」問曰:「夏賊於齋宿所寫兇書時,汝必指示兇言,又爲目見,又爲代寫,故發出此言矣。

    此三段,先爲直告。

    」供曰:「果目見兇書,而參涉兇言矣。

    」問曰:「以齋宿所寫兇書時,所無之人,今乃曰目見而參涉雲,汝則雖以狠毒之心,欲爲同死,而如或嫁禍搢紳,則尤豈不兇獰乎?」供曰:「夏賊齋宿於臣家近處,故雖未目見兇書,但聞入闕時,有所書,而持去雲。

    夏賊傔人數人,隨往同宿,此輩似當知其情節,而若有預知之人,則必因此輩之口,多有所傷,故果有此言矣。

    」問曰:「夏賊,卽窮天地、亘萬古所無之逆,則世間豈有二夏賊乎?然則非但傔屬,雖奴僕輩,何以知兇逆之情節乎?汝所謂傷人之說雲者,果有眞箇同情之人而然乎?抑亦以死中求生之計,欲誣引他人而然乎?」供曰:「傔人旣知之,則似是同情矣。

    」問曰:「然則傔人,果是同情之人乎?」供曰:「旣見萬古所無之兇書,則安得不爲之同情乎?」問曰:「旣知爲萬古所無之兇書,則必知兇書中辭意,而有此言矣。

    亦知兇書中辭意乎?」供曰:「大體則知之,而聞其逆節,與一鏡相同,故以此知之矣。

    」問曰:「所傷之由,直告。

    」供曰:「上京後,若以夏賊所親人直告,則必多傷人者,故果有此言矣。

    」問曰:「此言果出於嫁禍搢紳而然乎?抑有別般所以然而然乎?」供曰:「不得仕宦,故果有嫁禍搢紳之計矣。

    」問曰:「朝者供辭,以當傷之人,指告姓名,而今,則所供如此,欲爲眩亂獄情者何也?」供曰:「朝者,果欲先告一二人矣。

    」 ○兩司〈大司憲洪檢、大司諫樸天行、執義李思祚、司諫姜??、掌令沈興永、樸長卨、持平鄭觀輝、獻納李勉兢、正言柳畊。

    〉啓言:「梟示罪人朱烱采,初旣以大逆不道結案,則今不可以未結案處之。

    請施孥籍之典。

    」不從。

     ○又設推鞫。

    問鬥恭曰:「夏賊之兇書辭意,果得聞而勸成乎?」供曰:「果勸成夏賊之兇書,而又爲廢族,故欲出嫁禍搢紳之計,果言及於光容矣。

    」 ○時、原任大臣及金吾諸堂請對。

    奏曰:「罪人鬥恭,夏賊兇書中二事,渠果參聞勸成雲,而其所兇言,又是夏賊之所不道。

    此豈夏賊叔姪之所獨辦哉?必有同情之漢,以此當究問矣。

    」敎曰:「天地間,豈有如此變怪乎?誠往牒之所無。

    而至於同情究問,予嘗以爲:『一夏賊之外,豈有二夏賊』爲敎,爲嫁禍之說,亦發於渠招,今何可復爲提說盤問乎?予實不欲復聞。

    卿等亦何心,忍聞此不忍聞之說乎?卿等之必以盤覈爲請者,誠不體予心矣。

    」諸臣曰:「自古兇賊何限,而未嘗以不忍聞、不忍提,初不盤覈其同情之人,今此聖敎,竊以爲失當矣。

    」敎曰:「卿等雖以予言爲失當,予則決不問。

    勿復煩請。

    」 夏四月 4月1日 ○庚辰朔,鬥恭結案:「以窮天地、亘萬古所未有之劇賊夏材姪子,梟獍之腸肚相連,夏賊欲爲兇書之際,相議勸成。

    書中窮兇極惡之言,一一提說,至爲夏賊所不爲之兇言,窮兇極惡,萬剮猶輕。

    大逆不道遲晩。

    正法。

    」 ○三司〈大司憲洪檢、大司諫樸天行、執義李思祚、司諫姜??、掌令沈興永、樸長卨、持平李永穆、鄭觀輝、獻納李勉兢、正言李彥祜、柳畊。

    〉合啓言:「物故罪人梁衡,鞫獄肯綮,諸賊根柢,而未及正法而徑斃,神人之憤,容有極哉?況以逆節自服,便是結案。

    請施以孥戮之典。

    」兩司啓言:「李光殷,以兇逆福榮之切姻,福榮與衡賊,欲爲綢繆,則必於其家,兇謀逆節,光殷萬無不知之理。

    請設鞫嚴問,期於得情,依律處斷。

    」竝不允。

     ○命親鞫時,侍衛軍校試射放。

    頒賞。

     ○以徐浩修爲漢城府判尹。

     ○左議政洪樂性上箚曰: 瑮、衡、洋福等潛聚失志,合力起屋,輒稱異人,誑惑漸滋,峙財貨,而密布京外,募將卒,而預定部署,三道和應之跡,季春擧事之期,畢露於諸賊之招。

    駭機急變,迫在朝夕。

    何幸前縣監金履容,忠憤慷慨,拚死奔告,伏莾之寇,劃卽鋤除,論其功績,在古亦罕。

    至若鬥恭之兇言逆節,豈料今日,忍見此二夏賊哉?重臣金鍾秀,始聞金鍾健之所告,因訓將轉稟求對,履容上變之言,亦入於重臣之耳,及其前席仰奏,鞫座旋設,終始按獄,多方鉤覈,罪人斯得,天討亟擧,先事弛亂,轉危卽安。

    訓將具善復,重臣密報之初,敷奏贊畫,諸賊逮捕之際,參覈閱實。

    有功者賞,國之常憲,諸臣酬褒,合行旂常,而事體至重,不敢陳請。

    金履容之微末蔭官,首發逆謀,辦此偉績,別般超擢,不容少緩。

    兩重臣之竭誠效忠,亦宜有奬褒之擧。

    乞降成命。

     批曰:「箚辭,後日登對時覆奏。

    」 ○洪忠道前觀察使沈豐之密啓言:「臣謹遵聖敎,以日前回諭及今日有旨,逐叚曉諭後,陳東喆及其子養浩、養老等卽放。

    金坤則就捕,有病姑未押來,卽其地放送。

    」回諭曰:「果不出所料。

    傳說所聞之人,皆欲發捕,此何異於緣木求魚?卿之處事,自初已多不審。

    到今收殺之方,徒望朝家處分,如卿者,在按道之列,其可曰能盡旬宣之責乎?陳潝,則卿其量宜酌決。

    」 4月3日 ○壬午,晝講。

     ○玉堂聯名上答曰: 夏賊之出,固是大變,豈料又有鬥恭哉?夏賊之兇書,逆恭勸成,夏賊之兇言,逆恭提說,以至於忍發夏賊所不道之言。

    臣謂鬥恒、英材,嚴鞫得情,瑮賊諸兄諸姪之屬,雖緣出繼,不入應坐,然瑮與瑓募人贊助之說,緊出於福榮之招,則尤豈可置而勿論哉?伏願亟施?、瑓島配,度謙兄弟,亦散配焉。

    樂彬則尙置薄竄,失之太寬,亟令王府,施以薦棘宜矣。

    罪人拿來,何等嚴重?而恭賊之押來,程途不過千裡,而就捕後回程,伊時拿來宣傳官,施以刊削之典。

     批曰:「第一件事,已諭於大臣、禁堂。

    ?、瑓事依施,度謙兄弟,係是法外,而其中度謙,與白徒大有異焉,決不可容置城闉,亦施島配之典。

    樂彬事依施。

    宣傳官事依施。

    」 ○兩司〈大司憲洪檢、大司諫樸天行、執義李思祚、司諫姜??、掌令沈興永、樸長卨、持平李永穆、鄭觀輝、獻納李勉兢、正言李彥祐、柳畊。

    〉啓言:「伏見傳敎,有曰:『夏賊子女,囚禁待年,鬥恒爲奴。

    』臣等實欲溘然。

    夫緣坐之出繼減等,逆種之待年殄滅,乃指尋常治逆之律也。

    今此夏賊,爲逆於适、璉、麟、亮之稱兵,鏡、虎、雲、海之兇言,不啻百倍,則安有待年之可論哉?且鬥恒之律,當處絞,而止於爲奴,豈不太寬哉?且以恭賊之兇言逆謀,傳襲有素,正刑之後,英材、鬥恒,尙今假息,嚴覈之道,惟在此。

    請寢夏賊子女待年用法之命,英材、鬥恒更令王府,設鞫得情,親屬應坐之類,依适、雲例擧行。

    福榮締結瑮、衡,交通逆洋,散出萬財,自作窩主,嘯聚三道,指定期日,畢竟結案,止於知情不告,此已失刑,而渠之支屬,又復晏然自在,參以情法,斷無是理。

    請福榮親屬應坐之類,竝邊遠散配。

    」不允。

    末端事,依啓。

     ○司憲府啓言:「罪人道夏,緊出於瑮賊之招,而變易姓名,假稱進士,蹤跡陰秘,與烱魯傳說四字兇言,其情節之窮兇,元無異同。

    請道夏、烱魯,亟寢發配之命,仍令設鞫得情。

    罪人益榮,以樂彬之子,常懷怨國之心,福榮之圖爲不軌,寧有不聞知之理。

    且福賊之招,益榮欲挽河東下去之事,則同參兇謀,昭不可掩,而不一鞫問,遽爾白放。

    請益榮設鞫嚴覈,期於得情。

    」不允。

    司諫院啓言:「樂彬之妖慝兇悖,而濫竊科第,猥叨藩寄,貪饕不法,兜攬威權之罪,在渠猶屬細故。

    至於沮遏大策,卽渠叔姪通天之大罪。

    榮旣先斃,究覈之道,惟在樂彬。

    且以八字兇言之往復,出於鞫庭,請樂彬亟令設鞫,明正典刑。

    」又請道夏、烱魯,設鞫得情,夬正王法,不允。

     4月4日 ○癸未,罷吏曹判書李命植、戶曹判書趙?職。

    先是,命植疏論?,?除戶判,屢辭不膺。

    命植亦逡巡。

    敎曰:「彼以不欲較卞,有筵奏,而終不承膺,戶判太執拗矣。

    此以不復自劃,有疏語,而乃反丐遞,吏判太逕庭矣。

    兩重臣,互相齮齕,使二曹重務,將至抛棄,寧有如許國綱?彼此之失,旣均。

    烏可不兩斥之?重臣李命植、趙?,竝罷職。

    」 ○降泰安郡爲縣,以逆賊胎生邑也。

     4月5日 ○甲申,命嶺獄諸囚,自本道決處。

     4月6日 ○乙酉,遞原春道觀察使徐鼎修職,因其辭疏許之。

     ○以李敬養爲吏曹參判,李在簡爲知經筵事,李時秀爲原春道觀察使。

     4月7日 ○丙戌,次對。

     ○以李義行爲司諫院大司諫。

     4月8日 ○丁亥,召對。

     ○以上變諸臣論賞當否,議大臣。

    領敦寧府事鄭存謙以爲:「金履容之發告逆變,趁卽殄殲,其功可償。

    恭賊之窮兇極惡,又出一夏賊,而因兩重臣發告,亟施鯨鯢之誅。

    瑮、福之獄,入而敷奏,出而按覈,罪人斯得,王章亟擧。

    蓋此效誠勞績,施以旂常,古亦有例,而事體重大,不敢妄議。

    」判中樞府事李徽之以爲:「諸賊之排布兇計,萬古之大逆。

    危怖之機,轉而鎭安者,賴此兩重臣及金履容之功,宜有表奬,而至於不爲錄勳,隻施賞典,前例臣無所知,不敢仰對。

    」判中樞府事李福源以爲:「若非金履容之拚死奔告,兩重臣之先機入奏,則恭賊無以斯得,瑮、衡等諸逆,無以亟誅。

    有勞則有賞,國家常典。

    至於施賞之道,超擢奬褒,實爲合宜。

    」判中樞府事金熤以爲:「逆獄之早緻發覺,趁卽鋤治,實因金履容之發告,則履容亦豈曰無功?而第履容河東之行,雖出於偵探事實之計,當初與瑮賊兇言酬酢之後,不卽發告,其罪難貸。

    今若不計難貸之罪,隻償發告之功,恐涉如何?酌量施賞,則可錄勳,非所可論。

    至於兩重臣終始之勞,亦有所不可泯者,旣聞發告之後,入而敷奏,出而按覈,自是人臣職分,別施恩賞,有非朝家優待重臣之道也。

    」 ○召見時、原任大臣,上曰:「本事重大,有難輕易決定,卿等之言,略有異同。

    大體則皆以錄勳爲稍過。

    然若無褒賞,何以聳瞻聆而勸來後?裁量論賞,務歸適中。

    」訓鍊大將具善復、行司直金鍾秀,幷賜田民,前縣監金履容陞通政,以金履容爲敦寧府都正。

     4月9日 ○戊子,大司諫李義行上疏曰: 今以福榮結案,觀於律名,大不相襯。

    伊時參鞫諸臣,何無一言及此?臣謂夏、鬥兩賊,亟施适、雲已行之律,福榮亦施孥産之典。

     批曰:「懲討之事,前已悉諭。

    」 ○以金頤柱爲司憲府大司憲,李度默爲司諫院大司諫。

     ○掌令柳河源上疏,請瑮、福黨與,嚴加治覈,金鬥默亟施刊削,末曰: 西洋之書,始自雲臺象胥之輩,流出有年,而詿誤日甚,寔繁有徒。

    所謂其道也,隻知有天,不知有君親,且以天堂地獄之說,誣民惑世,害甚洪水猛獸。

    宜令法司,益加禁絶。

    嶺南靈童之說,亦甚虛謊。

    自五十年前,始於沿海一邑,至尙、善等州,家奉戶祠,自二月至于月終,廢農務、謝人客,妖邪妄誕,甚於巫覡。

    亦令道臣,曉論禁斷。

     批曰:「治獄豈雲彌縫?置辟者置辟。

    金鬥默事,決知其不然。

    法外之事,不必別創。

    況鬥默憤痛之心,安知非十倍於他人?不允。

    所謂西洋天主書事,直有是也。

    爾言當矣。

    依施。

    嶺南事,果如爾疏所陳,亦宜禁止,而第於禁止之際,戒切擾民。

    此意道伯不可不知之。

    」 4月10日 ○己醜,敎曰:「以海西査案觀之,諸道罪囚之未錄啓者,滯獄之弊,可知。

    該曹回啓,道臣雖己請推,此特例飭,必無成效。

    更令該曹,知委諸道,各該道內重囚之未錄啓者,今番,則勿拘常格,一竝收聚文案,反復參閱,錄啓條、疏放條、未錄啓條,分秩狀聞。

    至於疏放者,不待回下,直爲擧行。

    年來每行審理,而滯獄又復若前,此蓋事過之後,便卽抛置,不曾緻意講究故耳。

    至於錄啓罪人,一番登聞,永作鐵案,苟無審理之命,無或擧論。

    然則錄啓反不如未錄啓。

    自今諸道監司到任後,先就道內錄啓文案,潛心究理,其中有疑端處,仍又會査,待究竟別具意見狀聞。

    如無起疑之端,亦無可以傅輕之囚,以道內錄啓諸囚,依前訊推之意,措辭狀聞。

    以此傳敎載之,該曹受敎,定式施行。

    」 ○仍任吏曹判書李命植、戶曹判書趙?職。

     4月11日 ○庚寅,都承旨尹蓍東等啓言:「卽見歲抄單子,有趙德成、李宅鎭敍用之命,兩人所坐深重,遇赦而敍,有壞隄防。

    至於徐有臣、樸宗甲、李義駿放送之命,尤有不敢奉承者。

    蓋其負抱至重,不可輕議於赦典。

    臣等不得循例頒布,敢效繳還之義。

    」敎曰:「放送旣與敍用有異。

    況昨秋赦典,至今不爲奉行,豈可成說?臺批亦以量處爲敎,此事不當一向爭執,卽爲頒布,而至於二人敍用,旣示甄錄之意,無關於此啓之從違。

    從後商量,亦無所妨。

    」 4月12日 ○辛卯,召對。

     ○以尹坊爲司憲府大司憲,金宇鎭爲成均館大司成。

     ○以鄭尙淳爲漢城府判尹。

     4月13日 ○壬辰,展拜于景慕宮。

     ○賜祭于文正公金尙憲。

     4月14日 ○癸巳,行討逆賀。

     王若曰,神人久鬱於同天,痛亂孽之生種;陰沴快掃於不日,喜兇醜之除根。

    玆循彜章,庸播脩告。

    予以寡昧之德,叨承艱大之基。

    自初服誅麟、謙之徒,三尺每傅於寬貸;亦向日治龜、榮之黨,一念務在於鎭安。

    蓋以欲竝生之苦心,冀革舊而從化。

    奈彼群不逞之遺孽,恣怨國而讎君。

    懲討肆擧於澤泓,特軫大義之昭揭;刑政再恢於湖海,庶幾民志之交孚。

    不意小中華尙禮義之邦,乃有極悖亂、至兇慘之變。

    嘻!其痛矣,尙忍言哉?逆賊夏材,此殆天地開闢以後所無,亦豈日月薄蝕之變可比?生於乙醜血黨,以三賊竝稱,歲則甲辰,甘心與一鏡同死。

    一種莾、操之逆節,古或有聞;百倍雲、海之兇言,今始創見。

    千奇萬怪之層出,縱雲事變無窮;九法、三綱之尙存,胡乃斁絶至此?方廷議按逆适、逆維之例,又劇賊生猶子、猶父之間。

    鬥恭,以陽澤之螟遜,濟逆夏之梟性。

    當府獄之就繫,語傍人若有所懷;建推庭之輸供,通兇書如自其口。

    同情畢露,可見兩肚相連;後出愈兇,奚啻一闆如印?天下寧有二夏?以常理則固然。

    賊勢竝湊一時,又何苦而反也?瑮千人指目,幾年包藏。

    蓄無君無國之心,始也昵附龜柱;倡危言危行之說,終焉陰護獍材。

    以見枳而醴釀轉深,信推命而排布益急。

    三路擧事,謂北賊之先驅;一朝封侯,筮南方之利往。

    圖據熊、亮之舊窟,千裡程不遠頭流;祖述仁京之妖言,三分字密書掌上。

    嘯聚萑澤,擬將指日興兵;肆引稗書,乃雲替天行道。

    締結中外無賴之輩,主張終始不軌之圖。

    洋海,孤狸之精,鬼蜮其狀。

    要得靈異之號,故藏蹤於赤石山中;托從神仙而遊,雲受命於白圓夢裏。

    鸛奴、鶴奴之頻送,輒稱通神之階梯;熊精鹿精之相逢,把作惑世之資斧。

    甘廢倫而行怪,三十歲不娶不家;事傳讖而書符,千萬方以煽以動。

    炯采,愚氓,誑誘於關北,或以朱理學稱名;賊魁密邇於河東,乃曰都元帥屬望。

    推占星緯而六壬自許精通;調發倉儲,謂萬甲可以立辦。

    惟其記夢之悖說,尤著不道之眞贓。

    衡地本賤流,天生妖賊。

    紹介瑮、榮之際,至有五營將分排;指揮謙、洋之徒,做出四先生名號。

    兇劄則篇聯牘累,秘謀則晝揣宵摩。

    福榮,巨猾樂純之癡兒,元惡國榮之從弟,而兇國害家之計,旣傳襲於一門;若視天劃地之圖,卒爛漫於諸逆。

    視衡如父,執事小子之相稱;認洋爲神,秘記妖說之篤信。

    先置百餘架屋子,占旺氣於乾岡;曰有三月間經營,證期日於坤帝。

    散萬金而募死士,騷屑遍及於湖沿;販千包而峙兵糧,米直驟踴於嶺市。

    旣緣腹心之密布,漸見爪牙之廣張。

    炯魯,換父謂禎,誠亦叵測;道夏變姓曰李,何所不爲?蓋此窮兇極惡之謀,都是思亂樂禍之輩。

    於是瑮營巢穴之地,謂之洪監司家,衡寄陰秘之書,稱以李進士狀。

    叢石猛虎之事,正類王則之誣民;金剛乙龍之稱,何殊張角之造讖?挾左道而熒惑,有似乎牛鬼、蛇神;假大軸而部分,幾何不鴟張豖突?天涯、地角之和應,奚止三途?舊孽、新逆之綢繆,打成一片。

    合謀自往年伊始,擧兵以今春爲期。

    國勢已奠於泰磐,無足憂者;駭機若迫於呼吸,寧不澟然?幸有一蔭官,忠憤炳幾;聿緻諸亂賊,次第就捕。

    兩段事同時入耳,可知重臣扶名義之功;數旬餘隨處殫心,亦著元戎衛國家之績。

    事未發,而奸萌逆折,雖人謀之克臧;獄纔具,而陰圖悉呈,實天靈之攸賴。

    痛斷亂招誣引,蓋慮一夫之橫罹;打破怪說訛言,快解四方之滋惑。

    白蓮、香嶽之號,其豈直有是耶?紅衣、海島之稱,彼亦不難卞也。

    除獄情幹連之類,何患延及他人?闢讖緯荒唐之書,莫如崇信吾道。

    逆賊夏材,前已淩遲處死,依适、雲例用律。

    鬥恭、瑮、洋海竝淩遲處死。

    烱采軍門梟示,衡、光謙徑斃。

    福榮知情不告結案,復下送河東府正法。

    炯魯、道夏減死定配訖。

    綱維是振,妖腰亂領之誅鋤;區宇旋淸,瑞日祥雲之昭朗。

    《麟經》揭日,輿憤旣洩於臣民;鴻休自天,邦典寧靳於霈澤。

    自本月十一日昧爽以前,雜犯死罪以下,鹹宥除之。

    於戲!永我邦籙,期共享於太平;牖爾民心,庶不迷於逆順。

    〈大提學具載純製進。

    〉 4月16日 ○乙未,禦宣政殿,行日次儒生殿講。

     4月17日 ○丙申,展拜于永祐園。

    敎曰:「本園事體,亞於陵寢,復戶結數,幷依他陵寢例,以一結五十負劃定。

    」 ○判下上言三十二度。

     4月18日 ○丁酉,兩司合啓。

    〈執義洪周萬、掌令崔景嶽、持平李崇運、正言李敏采、白師謹。

    〉略曰:「正刑罪人福榮,臣猾樂純之種子,元惡國榮之至親。

    讎君怨國之心,包藏已久。

    內而締結瑮、衡,外而交通逆洋。

    捐萬金而經營,先占巢穴;分三道而嘯聚,至定期日。

    兇謀逆節,爛漫承款。

    論以王章,宜用瑮、洋已施之律。

    而及其正法,斷以知情,應坐諸人,散配而止,三尺倒置,一國齊憤。

    請正法罪人福榮,亟令王府,快施孥籍之典。

    」不允。

     ○以樸師崙爲司諫院大司諫。

     4月19日 ○戊戌,次對。

     ○三司合啓言:「大逆不道罪人鬥恭族屬應坐之類。

    請依适、雲例擧行。

    」不允。

    「夏賊支屬,分作各啓,不但徒煩酬應,亦壞臺閣故事。

    此等處在所釐正,爾等知悉。

    」又啓言:「英材、鬥恒,請令王府,設鞫得情,夬正典刑。

    」不允。

     ○司憲府啓言:「李光殷,請設鞫得情,依律處斷。

    」批曰:「李光殷與福榮,名雖娚妹,聲氣不同。

    福榮之必欲甘心光殷,觀於所捉文書,亦已知之。

    亟停勿煩。

    」又啓言:「慶源府定配罪人道夏,渭原郡定配罪人烱魯,請亟寢散配之命,仍令王府,設鞫得情。

    」批曰:「似此孤雛,不必許久謄傳,亟停勿煩。

    」又啓言:「白放罪人益榮,請命王府,設鞫嚴覈,期於得情,夬施當律。

    」從之。

     ○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