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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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即可痊愈。

     風月二仙現在何處?王公追問。

     他們去了楓樹林,照料那些已經得了麻風的病人。

     那好,明天我帶人上楓樹林,把被趕出城的病人接回來。

     然而第二日,王公沒能夠出城。

    早間他一起來,就看見莫醫生守在門口,一臉焦急:大事不好了,所有昨天服用了無色芝液的人,身上都長出了瘡疥,并且神志不清。

     王公頭上仿佛炸了一個驚雷。

    射鹿城本來的麻風病人不過一百多,為了預防,許多人都預先喝了解藥。

    以昨天傍晚莫醫生家門前的盛況,總不下三四千人把藥水帶回去,他們還會分給家人和街坊鄰裡想到這裡,饒是諸堂冷靜威嚴,亦不免出了一身冷汗。

     而且,這次麻風來勢洶洶,竟比以前的還要厲害得多,已經有高齡的老人死去。

    莫醫生的聲音艱澀,我們正忙着給病人們分發草藥還有什麼草藥!王公厲聲喝問。

     仙靈草莫醫生雖是個清傲的人,此時也有些畏懼了。

     楓樹林裡排了一地的屍體。

    日出以前,原先的麻風病人都發作而死,隻有迦陵安然無恙。

    溟月疑惑之餘,卻也顧不得過問迦陵的奇特了。

    淇風不聲不響地掘着土坑,安葬這些病人。

     迦陵想幫忙,卻又插不上手,瞧着淇風的影子,似乎一夜間憔悴了許多。

     我爹爹不會把假藥給你。

    溟月忽然說。

    淇風頓了頓:那麼給我假藥的是誰? 溟月茫然地搖搖頭:不管怎麼說,我爹爹是修行的人。

    他縱然不管,也不能為虎作伥。

    由他之手害死這麼多人命,不是毀了自己的千年道行麼? 那那個給我藥的人不是天尊,又是誰?既然是變幻了人形,為什麼連我都沒看出來?又能有什麼人變幻形體,連我都看不出來?淇風忽然頓住,想到這裡,自己都心冷不已,難道是 咦?溟月忽然叫了一聲。

     迦陵和淇風都是一驚。

    溟月一把拉過迦陵,站在淇風的身邊。

     那人站在楓樹的樹梢上,一襲大紅色的袍子随風飄擺,使得他看起來像一片巨大的楓葉。

    迦陵注視他的時候,正好撞上一雙漆黑的眼,襯在線條明晰的慘白臉孔上,顯得分外明亮。

    迦陵一怔,是在哪裡見過的?她不由自主地往後躲了躲。

     不錯,的确是我。

    他說。

    淇風和溟月相互對視了一眼。

     那人說過一句話後,便靜靜地一言不發,毫無表情,似是打定了主意要等他們先開口似的。

     最後,淇風終于開口了:我們談條件吧。

    你要怎樣,才肯放過射鹿城? 我不會放過他們的。

    于是迦陵終于明白,這個人就是魔王那魇。

     你的想法很奇怪,居然要和魔王談條件。

    那魇淡淡地說,這個世上沒人會跟魔王談條件,談了也是白談,魔王是不會信守承諾的。

     如果不談條件,那我們就決一死戰好了。

     那魇似乎懶懶微笑了一下:淇風,你似乎看不懂命運。

     淇風沒有理會,那魇的意思無非是笑他自不量力。

    風月二人聯手,比那魇的法術,還要差着一大截。

    然而,溟月聽見這話,卻不免一怔。

     那魇注意到溟月的神情,很認真地繼續說:射鹿城注定不能接受劍仙們的挽救。

    隻有你淇風除外,因為你的命運,是永遠和這城池相連的。

    你以為是你俠肝義膽,其實,這不過都是命裡注定。

     命裡注定?連神算的溟月也從來沒有看懂過淇風的命運,難道真的被魔王了如指掌麼? 溟月呆住了。

    她知道那魇的道行遠勝于己,看到的隻會更多。

    莫非他說的是真的?淇風卻不想這麼多,祭起飛劍指向那魇,那魇輕靈地轉動。

    兩人展開身形鬥在一處。

     溟月沒有上去助劍。

    她在猜測,那魇的話是在暗示着什麼。

    那些溟月想不清楚的東西,以她的修為尚不能參透的過去将來,似乎掩藏在那魇話語的靈光之中。

     那一刻各種各樣的軌道在她的意念中交錯,形成蒙蒙一片,以至于沒聽見淇風和那魇的争執。

    了悟生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