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隔牆有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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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施放一彈,方可把整座大廳用煙霧封住。

    第二,他如露出形迹,因武功高強,一定可以牽掣住敵人耳目,其時天府神偷便可以覓機将東西取到手。

    他不知要什麼,但對王坤而言,便指那面星郎琴。

    取到手之後,便分頭逃逸,然後在江濱墳場見面! 假如事情有什麼意外,王坤先一步得手,也到那邊見面!兩人一同下樓,王坤忽然停步道:“不好,我的慣用兵器已亮過相,這番前去,倘若又用我的亮銀龍紋杖,豈不是不打自招?應老可有其他辦法?” 天府神偷應先青微笑道:“你要用什麼兵器,老朽都有法子替你弄來廠“哦?你意思是在那玄機府内弄出來麼?” “不錯,唯其如此,他們才會誤你作我,最好從他們手下人身上取來,更加有趣!” 王坤笑道:“我若能跟着開點眼界,便不虛識你一場,順便也許學到一手……” 應先青道:“老朽那馳名天下的神偷八法,除了一些開鎖撬門,探囊解結等手法,必須細加講究,另有專門技術之外,其餘在運用之時,全在乎一心之妙,最注重在頭腦冷靜和迅速,眼光銳利,刹那間便須判斷出對方弱點,然後加以利用。

    這頭腦和技術兩者,缺一不行。

    不是老朽自己吹牛,這等兩全之材,世間殊不多見。

    譬喻以你來說,你的身手反應和目力,均是一時之選,武林中百載罕見。

    但若然要在神偷八法中得到什麼成就,便不容易,這是因為你沒有這種詭變多詐的天賦!” 王坤挑一下大拇指,道:“應老此言一點也不吹牛,教我觀察一個人的弱點,也許并不困難,縱然要學,相信很快便谙熟個中三昧,但如何加以利用,這一點便非要天才不可了。

     走!應老你施展一次讓我開開眼界。

    日後那些剪绺之徒碰上我,我要告訴他們說.他們這一行的老祖宗曾經表演過絕技給我看,我想他們一定十分吃驚!” 天府神偷應先青倒不忌諱這些,反而哈哈笑道:“剪绺之輩,多是初人門的粗淺功夫,像老朽如今,已達最微妙的境地,就像世上所稱畫工與畫家的分别,畫工們圖象繪形,不乏好手能夠拟模到分毫不差,但身份仍是畫工。

    畫家則能獨出己見,神韻浮出于物象之上,以此千秋萬載以後的人,見畫而各各有感于心,這種境界分别得十分微妙” 一路說着,已走出村莊。

    應先青又道:“在玄機府後面那個村落,甚是富庶,故此有一間門面不小的酒樓。

    那玄機府十八個下人,每日均流連其中,我們到那邊去,便可以碰上他們!” 王坤道:“他們身上帶着什麼,我就用什麼,主要的還是讓我開開眼界!” 應先育當先颔首,不久工夫便到了那村莊。

    從村莊四周遙觀,那玄機府隻是建築得特别高一點,卻不顯得十分寬廣,更沒有什麼特别之處。

     天府神偷應先青指着那高聳的屋頂道:“你已進過那玄機府,自然明白府中設計得十分奇怪而奧妙。

    這座玄機府,老朽敢擔保一定是昔年和崇明島七指神翁嚴獨最稱莫逆的冰心神算玉局散人所設計。

    但想不通的一點,便是十餘年前崇明島七指神翁大肆兇焰,暴虐江湖,被華山一代名家姑射仙子何靜,以華山派獨門武功“蘭花掌”,破去七指神翁秘傳護身氣功和威力剛猛絕掄的青罡掌力。

    七指神翁嚴獨負重創向大海外追去,想必死于海上。

    崇明島自茲風流雲散。

    那冰心神算玉局散人傳說也被仇家打落水狗,身負數處重傷。

    不過因崇明島上他設計的“青罡别館”之内,秘道極多,卒于秘徑之中。

    這冰心神算玉局散人平生好色如命,因此風流罪過極多,即使一死以謝被害的芳魂,也不為過。

    江湖上傳言都說他不治而死,因為那仇家的刀上,淬過毒藥,據說這種毒藥,隻有少林寺的桫椤神丹和三十年前享盛譽于大江南北的大快鐵指青環百步勾魂端木令祖傳的廣寒玉液可以有起死回生的神效。

    但少林之寶桫椤神丹何等寶貴?而端木大俠則方正端行,清名滿天下,怎肯耗費那配制極難的廣寒玉液來救這玉局散人?” 王坤瞪眼道:“慢點,你這麼一提,我倒想起了一件事來天府神偷應先青舉手截斷他的話,道:“你不必說了,你可是要說想起那端木公子?” 王坤詫道:“難道我所想的沒有道理麼?” “有道理,不過你要知道,端木令大俠清名滿天下,雖然三十年前已經隐退江湖,不知所終。

    那端木公子年齡約在三旬上下,算起來很像是端木大俠的後人。

    可是以端木大俠的家教,他的兒子不可能墜落江湖,恣意殺戮。

    隻要想到這一點,便敢斷定兩者間不會有什麼關系。

    不過我真想不通玉局散人的絕技,何以會流傳到那聖手老農邵康身上?咱們到了,你看前面村落中的那座木樓,就是本村唯一的酒館杏花村,咱們必須分開來,你先走一步,然後我才進去,免得纏夾到你頭上。

    ” 王坤應聲好,大踏步向前走。

    天府神偷應先青追上來,道:“喂,你走得氣昂昂的,誰都能一眼看出你不是普通的農人,最好裝得畏畏縮縮的,人家才不疑心。

    ” “咳,我倒忘了自己的形狀已改變”他搖搖頭,不滿地歎口氣,然後放步再走,這回真改變得十分猥瑣,蹒跚地向前移動。

    走了一段路程,回頭一望,隻見那老偷兒還站在樹下。

    于是微微一笑,繼續向林中走去,心中想道:“我必須表現一點糊塗,以免這老神偷把我估出斤兩。

    難道我笨得連改變走路也不曉得麼?” 不久已走人村中,這刻已是午後未申之交,村中已開始下午的活動,頗有熱鬧光景。

    原來這個村落雖不大,但一來村人較為富庶,二來瀕臨漢水,向來是附近百餘裡内各村莊與漢口的樞紐,是以特别繁榮。

     王坤走到杏花村門外,隻聽鍋勺亂響,人聲嘈雜。

    擡頭一望,二樓上向街這一面完全敞開,隐隐可以見到樓上的食客。

    他首先便注意到樓上最靠街口的一張圓桌圍坐着的食客,全都是彪形大漢,身強力壯,并且都帶着刀劍。

    其中幾個已喝得有點酒意,把胸脯敞開來,露出茸茸的黑毛。

    他極力收斂住眼神,因此明明和其中兩三人目光相觸,卻也不曾令他們疑心。

     他在樓下徘徊了好一會,不住探手人懷,裝出暗中數錢的模樣。

    果然一會兒便得到樓上那一桌大漢們都俯看着他而說笑。

    王坤裝完腔之後,便閃閃縮縮地走人杏花村内。

    堂館見他一身俗氣,都愛理不理的。

    王坤走上樓去,便在角落裡的雅座落坐。

    堂館過來,他故意嗜蘇了半天,才要了兩個小菜,四兩白幹。

     酒菜送來時,樓梯響處,天府神偷應先青搖搖擺擺地上來。

    他本來長得又矮又瘦,但偏要做出大搖大擺的神情,惹得全樓之人的目光都投向他身上。

     隻見他笑容可掬地徑直走到當中一張桌子旁邊,大聲招呼道:“王老兄,你來得真找啊……” 這張桌子坐着兩位客人,一個是中年商人,另一個年紀較老,也是商賈裝束。

     老人一瞪眼,道:“老兄你認錯人了吧?” 應先青臉色一正,向他左看右看,然後驚訝地道:“哎,真對不起,你老和我一位朋友長得真像!” 他打恭作揖地退開來,一下不慎,屁股碰着另外一張桌子的客人。

    那客人倒不怎樣,反而應先青吓得跳起來。

    他這一跳,樓上便發出不少笑聲。

    應先青回頭一看,那客人是個讀書人打扮。

    他那又尖又細的腦瓜子一搖,笑吟吟道:“巧極了,碰上了好朋友啦,李先生你怎麼跑到這裡來喝酒,真是雅興不淺!” 那讀書人茫然道:‘’你老可是跟小生說話?但小生卻不姓李呀樓上登時爆出一片笑聲,大家都猜那矮瘦老頭必定得了個糊塗病,專門認錯人。

     天府神偷應先青為之一怔,搔首道:“奇怪,怎的今日老是看錯了人?” 他頓一下,眼光射到靠街那邊的圓桌,立刻流露出喜色,忙忙走過來,高興地笑道: “嘻,嘻,這一回可不會認錯了吧?你不是楊兄麼?” 那個大漢大笑道:“這回可沒錯了,來,來,坐下喝點酒……”笑聲中隐隐流露出不善之意。

     王坤暗暗擔心,忖道:“老神偷今日除非露出身手,否則便要被這幹大漢侮辱一番——” 天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