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小淫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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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才先來請罪并代為求婚。

    ” 沉默中似乎給了柳家員外夫婦緩沖及思考,兩人漸漸恢複了平靜,怒火已轉變為感傷了。

     “真是罪孽,柳家怎會遭此劫數?”柳員外長歎不已。

     柳夫人淚流滿面:“若不是為了婉兒,我早跟你們拼了。

    ” 毛盾和武向天怎敢再開口,免得又引起兩人怒火,反正意思已經說明了,一切等兩者作出反應再說。

     幾乎是半炷香的時間,柳夫人才有了反應:“錯已鑄成,老身豈能對那小畜牲存有希望,婉兒要是嫁過去,豈不被欺淩終身!” 這倒是難題,武向天和毛盾為之一愣。

     憑武子威那副德性,任誰也沒把握,柳婉兒嫁過去,受到欺淩的機會很大,若是如此,豈不害了她? 武向天瞄向毛盾,心頭也沒了主見。

     毛盾問:“令媛意思如何?” “她隻想死!”柳夫人兩眼含淚:“我怎舍得這寶貝女兒啊!” “為了救你女兒,這門親事是不能拖了……”毛盾轉向武向天:“你可要拿出辦法。

    ” 武向天是聰明人,聞言立即點頭道:“我保證令媛嫁到武家後,一定不會受到期負,否則在下願負全責。

    ” “你又能負責多少……”柳夫人還是感傷,不禁掩面哭泣。

     柳員外歎息道:“事已至此,又能如何?一切全靠太少爺做主了。

    ” 這話分明是已答應了這門婚事,武向天欣喜萬分,立即大打包票,連稱呼都改成親家,事情終于順利解決了。

     “喜事臨門不宜拖。

    依小的看,後天日子不錯。

    ”毛盾打鐵趁熱:“員外隻要将令媛的生辰八字合着我們那小少爺的算一算,才知何時辰最好。

    ” 他很快将手中一大包喜貼及吉祥物,以及武子威生辰八字交給柳員外。

    那柳夫人在百般不甘心之下終于交出女兒八字。

     如果該算是下聘成功了。

     武向天和毛盾這才叫送禮者将禮品搬入柳家,也沒什麼客套話可說,雙方在無可奈何之下告别,準備來日婚禮上再行親家禮了。

     行在街道上。

     武向天還是對毛盾投以信心的笑容。

    毛盾一時也不知如何回應他,自己本是混入金武堂破壞,沒想到卻幫起人家辦正事,實在有點走了岔路。

     不管如何,一切等婚禮進行過後再說。

     婚禮終于展開。

     武子威在父親、哥哥的逼迫下,倒是沒撒什麼野,一切順利進行。

     唯一的意外是,柳家員外夫婦看見女婿又小又醜,先前以毛盾為标準的美麗幻想完全破滅,也為女兒發出歎息。

     不知這門親事是做對了或做錯了。

     柳婉兒倒是認命了。

    死過一次的她,已對世間不存任何幻想,嫁過門,充其量也隻是安慰父母罷了。

     自始至終她都默默不語,甚至也不看武子威一眼。

    還好紅巾遮面,否則她實在無臉見人。

     婚禮在隐秘而不鋪張中進行,除了雙方近親之外,并沒發多少喜帖。

    連金武堂上下都感覺不出那股喜氣。

     唯一不同的是晚餐加了菜,喝些不算喜酒的喜酒即算了事。

     至于洞房花燭夜,就隻有二娘和武子威知道,其他人想窺其秘密都不可得。

     毛盾當然不放心,總想找機會探探情況。

     第一天沒探出什麼。

     接連三天皆無消息。

     第四天清晨,毛盾終于在金鳳閣後那偏僻水池邊發現了柳婉兒。

     她雖然長得淨美,然而此時卻如生病般,一臉蒼白,還帶淤紫,讓人瞧來甚覺憔悴可憐。

     “媽的!這小畜牲根本在虐待她。

    ”躲在暗處的毛盾憤憤不平:“非得好好教訓他不可。

    ” 大冷天還要一點武功都不會的柳婉兒出來洗衣服,那心态實在可惡。

     毛盾已溜入庭園,躲在池邊假山,細聲叫着:“婉兒,你過來。

     他準備拿些金創藥讓她治傷。

     叫了三四次,婉兒才有反應。

    她看見毛盾,先是一愣,随即認出是曾在柳家見過的小胡子,戒心方去了不少。

     毛盾這下才看清婉兒臉容,左臉紫腫不說,連嘴唇都裂了血痕,腫了一個大包。

    他急急道:“他欺負你。

    ” 柳婉兒不敢回答,猛搖頭,淚水卻充滿眼眶,那模樣比哭還讓人難過。

     “别怕,有我在,任何人也欺負不了你。

    ”毛盾已忍不住向她走來:“這些藥你拿着用。

    ” 毛盾親手把藥交在她手中,五根指甲已黑了三根,簡直令人觸目驚心。

     “跟我娘說,讓我回去好嗎?” 柳婉兒終于忍不住,低頭抱膝哭了起來。

     毛盾慌了手腳,想安慰又不知從何安慰,急得直叫“别哭”,他會找武子威算賬的。

     話還未完,内院已傳來兇狠的聲音:“哭什麼?叫你洗衣服也哭,誰叫你要嫁給我,還不快洗,讨打。

    ” 一閃身,武子威已從窗口沖跳出來。

     毛盾但聞衣袂破空聲,心知不妙,立即閃入左側屋角,獨留驚愣當場的柳婉兒,不知所措。

     武子威幾個箭步沖了過來,手扯住柳婉兒的頭發。

    将她扯得鼻嘴朝天,柳婉兒的痛苦神情使他烈笑不已。

     “哭,想嫁給我,就給我認命,哭有個屁用!”武子威扯得更緊,笑得更虐:“好,你越喜歡哭,就給我哭個夠,哭啊!” 柳婉兒硬是啼緊了牙,武于威愈叫,她愈是不哭。

     “叫你哭你不哭,找死啊!” 武子威想揍人,突然發現柳婉兒手中的藥瓶,道:“那是什麼?”一手搶了過來:“誰給你的?你哪來這些藥,怎麼,痛啊,知道要抹藥了?” 他像瘋了般吼道:“說,藥從哪裡來?不說打死你。

    ” 他不待柳婉兒說話,便猛打了她幾個耳光,再将藥瓶往她身上丢去。

     毛盾此時感到忍無可忍,大喝一聲:“畜生!”一顆大石頭飛了過來。

    那武子威但覺有變,驚惶想躲,卻已不及,硬是被石頭打中左額,痛得他退的數丈。

     他本是害伯,但突然認出是大哥身前的小跟班,盛怒又道:“你敢動我?” 抽出利劍猛砍了過來。

     毛盾冷笑:“我不但敢動你,還要教訓你這畜牲。

    ” 軟鞭一抽,不但抽偏武子威的手中劍,還趁機賞了他幾鞭,搞得武子威背脊開花,痛徹心肺。

     “你是誰?敢傷我!”武子威看見毛盾扶着柳婉兒,一時厲笑道:“原來是我妻子相好的,那種爛貨你也要。

    ” 話未完,毛盾一鞭又抽得他嘴角挂血,毛盾怒罵道:“小淫賊,傷了人家,還講出這番話,你良心是不是給狗吃了。

    ” “你敢傷我?”武子威怒不可遏:“我要你的命!” 他顧不了那麼多,怒火攻心之際,心存拼命,猝而使出多情劍法,招招套招,耍得滿天劍影。

     在那銀光燦亮之際,又若長江奔流宣洩,怒龍般卷吞過來,劍影未到,劍氣已殺得毛盾遍體生寒。

     看不出這小家夥的多情劍招也有五分火候。

    毛盾早了解此劍的來龍去脈,在七虛三實之中,本可長驅直入破他劍勢。

     毛盾卻有意以他練鞭,當下冷喝,一招“龍擡頭”甩了過去,那鞭當真變成了活龍,任由武子威劍招如何沖刺,總在最緊要關頭被鞭尾卷住,毛盾再一抖手,武子威虎口立即生疼。

     他簡直被耍得氣憤難消。

     猝見他猛往口袋探去,抓出一大把暗器,滿天花雨猛打出來,連人帶劍沖殺而至,怒笑道:“看我毒骷髅的厲害。

    ” 毛盾曾見二娘用過一次這種帶刺暗器,眼看他連柳婉兒都算在内,罩得水洩不通,冷笑冷斥:“不傷你,你以為天下人都好欺負!” 眼看暗器來勢又急又猛,猝而抖起長鞭,一招“萬龍點晴”猛汀出去,長鞭頓散九節,各如靈蛇亂跳,竄向四面八方。

     在那萬點寒光罩逼之際,終是逃不了帶角靈蛇的沖撞,頓時叮叮當當,火花四起,一大把寒光猝如煙火倒噴。

     來了數十顆,飛噴數百顆,碎針更反打武子威,罩向他,使他連滾帶爬倉惶躲去。

     武子威驚惶地瞧着毛盾手中的怪異兵器,那九條靈蛇像活了似的,毛盾一招手,全又井然有序地接回他手中,仍然是軟溜溜的長鞭。

     武子威詫呆了眼:“你你你……” 毛盾冷斥道:“我還想砍了你呢!” “你是毛盾?”武子威驚心不已。

     毛盾聞言亦是一愣,他沒想到這小子會認出自己,身形初現,他一時也不知該如何是好。

     武子威忽而谑笑道:“你是秘探!上次偷了金武堂武功秘籍,這次想偷什麼?” 他像逮到了把柄,立即高呼道:“來人啊,有刺客,金武堂的叛徒……” 這還得了,毛盾一時驚慌,連人帶鞭沖撲過去,想立即制住武子威。

    他動作敏捷,長鞭更是靈活。

     一抽已圈住對方脖子,抽得武子威舌吐眼翻,就快斷了,哪還吐得出隻字半語。

     毛盾一招得手,正想喘口氣,豈知幾道人影已自四面閃來,更有二娘這難纏人物。

    他心知要糟,馬上把武子威甩入池塘,乘機一鞭回抽二娘。

     二娘本不将他放在眼裡,雙目盯着毛盾,怒道:“你敢傷吾兒!”手中長劍殺招即出。

     誰知毛盾長鞭确有門道,臨卷至二娘近處,猝而斷尾飛出。

     二娘一時驚慌,不得不回劍自救。

    毛盾冷笑一聲,長鞭一抖,飛出尾鞭猝而轉了半圈後猛縮回來,正巧套二娘左大腿。

     那尾又連上長鞭,毛盾就這麼一抽,二娘竟然沒躲掉,大腿結實挨了一鞭,甩得她淩空打滾,當場挂彩。

     二娘厲喝一聲,淩空倒掠而下,身劍合一取毛盾的項上人頭。

    她怒極而發,其勢何等霸道威猛。

     毛盾身在三丈開外。

    早被劍氣逼得呼吸困難,左右四處又有幾名高手聯攻而來,他哪敢戀戰,猝而将長鞭抖成九道飛箭,直沖二娘,雙方兵刃交鋒,叮叮脆響,毛盾趁此機會,登時打出煙霧彈,平日不用的茅山隐身術也用上了。

     隻見白煙炸開,四處一片迷蒙,毛盾早已不知去向了。

     那二娘豈肯讓毛盾走脫,她怒喝着跳出霧圈反拳猛擊,然而高手出掌能夠分辨出是否打中人身。

     二娘怎麼打怎麼不像,遂又冷喝一聲,拔飛屋頂,忽見毛盾青影已在北面牆面消失,她騰身疾追過去。

     還好事情發生在金鳳閣,金武堂上下大都不太愛理二娘的事,毛盾才得以從容逃出去。

     他很快躲往人多地方,再混入民宅暫時藏身。

     金武堂很快傳出消息,全幫上下驚愕不已,尤其是武向天,他做夢也沒想到跟自己混得不錯的小毛頭會是奸細。

    一顆心沉得發慌,隻好借酒消愁。

     奇怪的是,此事傳人武向王耳中,他卻未再發出搜捕令,他甚至懷疑這消失的真假與否。

     倒是二娘瘋了般到處派出手下搜人,似乎想把毛盾逮着以碎屍萬段才會甘心。

     毛盾當然不怕搜捕。

     憑他茅山忍術的躲藏功夫,豈是輕易搜查得到。

    他早藏在一棟民宅屋頂的小閣樓裡。

    這本是堆放一些過時錦被衣物之處,平時無人會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