禅真逸史 第33回 計入香閨贻異寶 俠逢朔郡慶良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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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王霸之業,斷不小就功名。

    倘得進步,必有音相報。

    願小姐不負初心,永堅帕玉;姐姐休要棄舊憐新,和小生再諧連理。

    但我今要見小姐一面,還可得見麼?”春香道:“老夫人坐在堂前,誰敢5!官人進見?官人富貴了,切莫負卻小姐深恩,賤妾薄意;苟有變更,必然斷送小姐性命。

    ”張善相道:“小生若忘小姐和姐姐大恩,死于萬刃之下!”春香道:“君出此誓,足表真情,速去莫遲,慮人看破。

    ”張善相将箋兒遞與春香道:“乞寄與小姐,用伸鄙情。

    ”灑淚而别。

    有詩為證: 本落難禁别思悲,晚風吹月上征衣。

     一灣流水孤村遠,幾點歸鴉又夕晖。

     不題春香含淚口覆小姐,且說張善相别了春香,心下悲切,珠淚偷彈,隻得拽開腳步,取路前進。

    一連行了數日,早到黃河地面。

    當日天晚,投一客店安宿,正飲酒間,對座有三個客商,也在那裡吃飯。

    一個道:“如今買賣做不得了,天下變亂,兵戈載道,糧稅愈重,盜賊日增,如何是好!”一個道:“變亂之事,何代無之?但未知何日太平,我等得不見兵革,方才歡慶。

    ”一個道:“目今新出那兩員年少大将,有萬夫不當之勇,部下數十員猛将,四五萬精兵,占據延州、朔州、南安數郡,稱為正副元帥,四遠無人敢當。

    小弟向日發些糧食過河,被他攔住,自分一死,不料那少年元帥寬宏大度,将我糧食隻怞十分之三,又差軍士護送過河。

    這樣好人,定成大事,非小可也!”張善相聽見,心下暗想:“莫非就是杜、薛二兄?我今正要尋他,不如問個端的,省得一路尋訪。

    ”當下便拱手問道:“尊客,這兩位少年将軍怎生模樣?是何處人氏?姓甚名誰?近日伺處住紮?”那客人答道:“一路聽得人傳說,一個姓杜,頂平額闊,一個姓薛,大臉長軀,年紀俱不過二九,但不知他是甚名字,何處出身。

    如今現在朔州屯兵。

    ”張善相道:“承教了。

    ”說罷安歇,一夜喜不成寐。

     次早算還了店錢,取路急投朔州郡來。

    不數日到得城外,擡頭看,果然好座城池,城上追插旌旗,密布鹿角。

    張善相高叫開門。

    城上軍士間了來竟,忙下城入帥府報知。

    把門官傳報進去:“有姓張的故人叫門。

    ”薛舉道:“有甚姓張的故人,莫非張三弟來到?”杜伏威道:“朱儉去久,未見回音,恐不是三弟。

    ”二人同出帥府,騎馬上城樓觀看。

    張善相早已望見,高聲道:“杜、薛二兄,别來無恙?”杜伏威、薛舉見了大喜道:“賢弟遠路風塵不易。

    ”令軍士李一匹駿騎,開門迎接。

    三人并馬入城,同入帥府堂上,拂了塵土,相見已畢,叙問契闊之情。

    杜伏威道:“自與賢弟分手,一路受盡艱辛,曆遍苦楚。

    不期變生肘腋,身人囹圄。

    上托林老爺法助,又賴諸賢并力,三弟福庇,倉猝起兵,連得數郡。

    又叨薛二弟血戰之勞,戰無不克,攻無不取。

    但寝食夢寐,無一刻不思賢弟。

    今得相見,足慰平日郁想之懷。

    林老爺好麼?”薛舉道:“自别三弟來此,杜大哥相挈,連戰連捷。

    智勇之土,歸附加水,兵精糧足,眼見得有幾分成事。

    前特差将佐朱儉赍書禮拜谒林老爺問安,兼請賢弟同謀進取,為何不與朱儉同來?”張善相道:“林老爺身體康健的。

    小弟為一事逃難而來,未曾與甚朱儉相會。

    ”杜伏威忙問:“三弟有何事故?”張善相将騎馬踏入,乘夜避入段府,花園得夢,夫人小姐相留事情,從頭備細說了。

    杜伏威道:“騎馬試劍,是吾等分内之事,不足為過。

    難得段宅夫人小姐如此相愛,實是因禍得福,天賜良緣。

    旦夕間必為賢弟成就此親事。

    ”于是請查讷、缪公端諸将上堂相見,大排筵席慶賀,連日飲酒歡聚。

     忽一日朱儉回來,徑入帥府參見。

    薛舉道:“前差你去勾當,為何許久才回?”朱儉道:“小人承元帥嚴命廣甯縣公幹,幸得一路無阻,先見林住持老爺,獻上書禮。

    林老爺不勝歡喜,看書罷,問小人就回還是要往他處去,小人道還要進城去參見張太公喬梓,就請三相公同往朔州,與二位元帥共贊軍機。

    林住持笑道,不必去了,莊中即請出張太公父子來相見,備說三相公走馬傷人,地方告在本縣,太公用錢捺案不行,暫于莊内躲避,三相公逃竄,不知去向。

    張太公晝夜思念苦楚,淚眼不幹。

    林老爺蔔一神數,說道:在外平安,有因禍得福之喜。

    太公略覺心寬。

    留小人住了數日,方得拜别起行。

    林老爺有回書在此,再三拜覆二位元帥。

    ”說罷,将書呈上。

    杜伏威等三人一同看書,書雲: 視汝書,已悉往事。

    今聞連捷,又兼戮仇葬父,皆人子所當為之事, 可喜可喜!近者張郎,因馳馬誤傷人命,不知逃竄何方,以緻構訟。

    太公 父子,幾被缧绁。

    賴錢神着力,暫爾甯貼。

    吾料張郎必投汝處,可同贊軍 機,共拯黎庶,莫徒恃勇妄殺,以為愉快也。

    隻此至囑。

     薛舉指着張善相問朱儉道:“這位将軍,誠庵你可曾認得麼?”朱儉道:“小人正要動問,此位将軍卻是何人?未曾拜識。

    ”杜伏威笑道:“這位正是張三相公也。

    誠庵未到,他已先來,所謂不期而會。

    ”朱儉大喜道:“張相公何不早言,隻是袖手而笑?”朱儉起身又拜。

    張善相扶住道:“勞誠庵遠涉,失訝為罪。

    老祖老父在林住持爺莊上,不得盡情,莫怪,莫怪!”朱儉道:“承元帥重委,何敢言勞!尊駕已到,亦不負小人走一遭也。

    ”衆皆歡喜,重設席慶賀。

     忽探馬報:“武州郡刺史回龍秋用大将馮謙為前鋒,自為後隊,共起馬步軍兵二萬,戰将數十員,殺奔前來,速請元帥軍師調兵迎敵。

    ”杜伏威聚集大小将士商議。

    查讷道:“田刺史為人,某所素知。

    本貫河内人氏,托親韓長鸾之勢而得顯位,無才無德,不足介意。

    但馮謙這厮,原是軍衛出身,不推骁勇過人,兼有奇幻之術。

    若先得除此人,田龍秋自然喪膽。

    ”薛舉道:“古雲妖不勝德。

    我等往往血戰,非圖利祿,不過除暴救民,為蒼生計也。

    皇天-我,豈懼彼妖術?我明日出軍,務教大捷。

    ”張善相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