禅真逸史 第10回 貪利工人生歹意 知恩店主犯官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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賴。

    ”李秀低頭招認道:“青天爺爺在上,小人死罪難逃。

    但林澹然昨夜逃竄,小人不知去向。

    ”祝(昆鳥)道既已供招,喝左右又打三十。

    喚該房書吏分忖道:“這是朝廷重犯,不比尋常。

    取具招由,疊成文卷,爾等用心,不可有誤。

    ”令取一面長枷,将李秀枷了收監。

    秦氏、陳阿保,俱發套監。

     次日五更,祝(昆鳥)進朝面駕。

    武帝道:“妙相寺林和尚犯罪逃竄,朕有旨大索,着該衙門嚴緝。

    今已數日,如何并無回奏?似此單身和尚,從禁城中逃出,兀自捕捉不着,倘僻野地面,崇山海島,峻險去處,盜賊生發,何以剿滅?從今日始,各衙門俱要用心搜捕。

    七日後再無消息,皆住俸問罪。

    擒得此犯者,與獲敵同功,連升重用。

    ”衆臣面面相觑。

    班中走出一臣,執簡當胸,俯伏殿下,奏道:“臣乃建康府江甯縣知縣祝(昆鳥),特為林太空一事,啟奏陛下。

    ”武帝道:“敢是卿擒得林太空來?”祝(昆鳥)奏道:“此犯雖未現獲,臣已知其蹤迹。

    昨有鄉民陳阿保首告店主李秀,窩藏林僧在家,因阿保欲行出首,李秀故放逃竄去了。

    臣拘李秀拷問,俱已招成,今将首人窩犯,俱下獄中。

    臣諒林太空逃去不遠,若差老成緝捕,督領會事公人四方追擒,必然可獲。

    不敢自專,伏乞聖裁。

    ”武帝道:“卿既知其蹤,就委卿差撥能事人,必須于關津要路仔細盤诘,從東魏去的路,急追勿失。

    卿能捕得此僧,即加爾為侍中大夫。

    李秀等罪犯,照旨施行。

    ”祝(昆鳥)叩頭領旨。

    又一大臣出班,乃是大司寇陳慶文,奏道:“臣奉聖旨,勘問晉陵郡丞丘吉妄薦野僧,件觸聖駕。

    本宜治以重罪,姑念為國之心,一時錯舉,實無交結私情。

    謹拟削職為民,伏候天斷。

    ”武帝道:“既非同謀,依卿所奏。

    ”陳慶文謝恩而退。

    又着中書省官,頒旨三道,差武士飛馬馳驿,趕至近魏邊界,敕守關總制等官,欽遵謹守關隘,盤诘奸細。

    凡一應遊僧野道,俱要嚴加搜檢,勿緻漏脫,取罪不赦。

    衆武士領旨出朝,各自分頭飛馬去了。

     再說祝(昆鳥)回縣欽遵聖旨,将秦氏、陳阿保放回。

    應領賞銀,待捉獲逃僧之日,另行給發。

    李秀問成大辟,上了鐐扭,監禁獄中。

    當晚金押牌票,次早拘集人役,點起二百名軍兵,又選二十名積年能事了得的公人,刁應祥為頭,外給一匹快馬,帶領人衆,離皇城取路望西北而進。

    一面追趕,一面搜尋,一路張挂榜文,真個是海沸山搖。

    遍處傳說林和尚有了窩主,事露在逃,凡西北一帶郡縣地方,關防愈加嚴緊。

     這林澹然自從别了李秀,在破窯中躲了一日,至晚又行。

    一路曆盡艱辛,日間藏躲古寺深山、鄉村僻野之處,黑夜行路。

    一連奔馳了四五夜,奈是黑夜行走不便,故此遲滞,不能遠遁。

    此際幹糧已完,當日卻又夜行,乘着月色趕路。

    心裡暗想:“如今抄路而來,幸喜荒野之地,可以行走。

    再往前進,卻是城郭去處了,怎地閃得過去!”心下十分煩惱。

    行不上十餘裡,早是二更天氣。

    一路俱是山弄,兩邊茅草過人,單身獨行,甚是凄楚。

    看看走出山弄來,又是一座大嶺,生得險峻。

    林澹然嗟歎道:“前生造甚冤孽,今世受這般苦楚。

    你看峻嶺高山,好怕人也!”但見: 巍巍崗嶺,滾滾塵沙。

    滿山怪石插狼牙,遍地亂峰排劍戟。

    雖然有 路,滑撻撻陡壁難行;四顧無人,靜悄悄神仙也怕。

    蕭蕭削面,一天風露 逼人寒;飒飒驚心,四下松杉遮眼暗。

    走一步倒退一步,渾身戰栗不能 升;上一層又是一層,滿目凄涼無處歇。

    深草内蟲聲唧唧,僻坳裡鬼哭 啾啾。

    黑中又怕虎狼侵,腳下常憂蛇蠍咬。

     正行之間,不覺雙腳被物一絆,跌倒地上,禅杖抛在半邊。

    急待掙紮,隻聽得銅鈴響處,兩邊山坳裡走出五六個大漢來,将林澹然捉住,用索縛了。

    一個大漢拾了禅杖,一個奪了包裹,這三四個吆吆喝喝,一齊笑道:“今日卻造化,得這一頭行貨,必有重賞。

    ”将林澹然橫拖倒扯,一直推上嶺來。

    澹然歎口氣道:“早知如此,不如自去投到,便吃了一刀,也得個清白之名。

    今日如何死于此處!”正是: 才脫得虎袕龍潭,又遇着天羅地網。

     不知林澹然性命何如,且聽下回分解—— 亦凡公益圖書館掃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