禅真逸史 第30回 沈蘭劫寨陷全軍 牛進迎街懲大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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勇士,聚集鄉兵,躁練将士。

    待諸處兵會,并力殺賊,務取城池,以複列公之仇,此為上策,二公不必憂心。

    ”梅先春、沈蘭拜謝。

    正說間,管門軍士報樊将軍回府。

    班僖迎入驚問:“将軍何以得還?”樊武瑞請罪道:“失卻朔州,小将之罪也。

    昨晚劫寨,誤中奸計,城門東北沖出一隊人馬,勢不可當。

    小将諒不能勝,隻得走回,再作商議。

    ”班僖道:“今彼起兵讨賊報仇,樊将軍還肯向前否?”樊武瑞道:“小将願決一死戰,以雪前忿。

    不擒賊首,誓死沙場!”班僖大喜,商議起兵。

     話分兩頭,再說杜伏威占住朔州府城,取府庫錢糧,一半收入公用,一半散給百姓。

    将梅太守、沈通判家眷,安頓在府衙不許一人擅入。

    出榜安民,設宴慶賀。

    席間談及牛進為惡之事,杜伏威大怒道:“幾忘了要緊大事!”叫獄内取出牛進來,裸衣赤體跪于堂下。

    杜伏威指着大罵道:“老剝皮!日讀聖賢之書,心存狼虎之毒。

    汝既位至公卿,不思輔國愛民,一味貪财好色,剝民脂膏,食人腦髓,雖碎屍萬段,不足以雪萬民之怨!我且問你:那林澹然長老與你有甚冤仇,苦苦逼他逃竄,無立錐之地?那杜都督老爺和汝有何仇隙,可憐害得他人亡家破,含冤莫伸。

    也有今日拿住的日子!”牛進叩頭道:“老朽自知所為過分,雖死亦可矣。

    但追拿林和尚與抄劄杜都督兩樁事,皆是鐘守淨那秃驢唆哄朝廷。

    以緻如此。

    非關老朽作孽。

    便是放債一節,将本覓利,豈是貪财?妾媵雖多,皆因乏嗣,亦非好色。

    生平或有些不公不法的小事,今已滅門絕後,是以報之。

    老朽年過八旬,無用之物,乞将軍憐憫,赦宥一喘。

    自今以後,改惡遷善,學做好人便了。

    ”杜伏威笑道:“這花嘴老賊奴,到了此際,兀自巧語花言,說得自己身上幹幹淨淨,一些事都沒了。

    ”叫左右掌嘴行刑。

    軍校齊喝一聲,将牛進提住頭發,打了一二十個巴掌。

    杜伏威怒氣不息,喝左右扯下去,先打五十悶棍。

    軍校吆喝一聲,捶發倒拖下堂,打不上數棍。

    牛進年老,熬不得疼痛,一時暈死。

    杜伏威喝教噴醒來。

    軍校提起頭來噴水,漸漸蘇醒。

    複令行杖。

    有詩為證: 勢焰滔天氣概遒,英雄誰敢不低頭? 須知運敗彰天理,一頓皮鞭打老牛。

     正喧哄間,隻聽得門外擂鼓聲急,杜伏威問:“有何事故?”管門軍校報進:“有一壯士擂鼓,口稱要報機密大事,見了元帥爺方肯說出。

    ”杜伏威叫令進來。

    那壯士進見,跪禀道:“小人姓呂,排行第十,家住府城外。

    昨日山上打獵,遇着惡官周乾在一小庵躲避,小人拿獲在此。

    這周乾日前替人追私債,将小人父親呂毅活活逼死獄中,今特解送元帥爺,以報昔日之仇。

    ”杜伏威大喜,喝教:“快解這厮進來,待我看他怎麼樣一副兇嘴臉,号做周剝皮!”隻見三五條漢子,将周乾背剪花綁了,解入府裡來,跪于階下。

    見了牛進,俱各低頭不語。

    杜伏威見了,不覺毛發倒豎,大喝一聲:“你這驢心狗肺的賊子,誤國害民的蠢奴,罪惡深重!不知你驢心生得怎地模樣?我先取來看一看,然後剝皮,以應尊号。

    ”周乾道:“今日如此,悔無及矣,隻求早死。

    ”杜伏威笑道:“奸賊子!你求速死,我偏教你慢死,生受些兒苦楚。

    ”令軍士用細索将周乾手指腳指緝了,吊起來懸空挂于梁上,用黃荊條自頭至足,渾身打遍。

    周乾叫苦乞饒,薛舉、查讷等拍手大笑。

    打了一回,喚庫吏取出白金,賞那壯士呂十回去。

    呂十叩頭領賞而去。

    杜伏威令放下周乾來,取朱墨二色,将牛進臉上塗了紅朱,周乾臉上搭了黑墨,俱各背剪兩手。

    牛進項上插一面白旗,上寫着:“欺君誤國,剝削小民,殘害忠良,奸臉兇惡犯人一名牛進,遊街示衆。

    ”周乾項上插一面黃旗,上寫着:“貪功冒賞,讒谄阿谀,陰險助惡犯人一名周乾示衆。

    ”撥數十名軍校押着,往本城四門遊遍,要牛進、周乾口内自叫犯罪情由,如不叫時,令軍校以利錐錐其手足,至晚方回。

    衆軍校領了将令,簇擁牛進、周乾出府,走遍六街三市。

    二人怕受錐子,隻得口裡自稱罪犯。

    看的人千千萬萬,僅各拍掌歡笑說:“有天理,報應不差!這是作惡的樣子。

    ”直至天暮,解回府中,正是: 善惡到頭終有報,隻争來早與來遲。

     不知二人生死若何,且聽下回分解—— 亦凡公益圖書館掃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