禅真逸史 第14回 得天書符救李秀 正夫綱義激沈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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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這獨峰山,未曾曉得有洞天福地,如此仙境。

    若非吾師提挈,何能一見。

    适間石中之書,是甚名色?”林澹然道:“小僧也不曾開看。

    ”當時在廳上焚香展開,原來第一冊面上書着“天樞秘笈”,内中俱是觀星望氣、排兵布陣、驅神役鬼之法;第二冊面上書着“地衡秘笈”,内中卻是奇門适甲、堪輿地理、陰陽術數之法;第三冊上面書着“人權秘笈”,内中卻是補陽煉陰、降龍伏虎、超天縮地變化之法。

    林澹然看罷,不勝之喜。

    張太公道:“人有善願,天必福之。

    吾師廣行陰德,兼有宿緣,得此天書,非同小可。

    ”林澹然謝道:“此皆托太公福庇,感謝不盡。

    ”有詩為證: 靈符秘笈鬼神愁,妙徹三天入九幽。

     諸葛當年扶蜀主,林僧今日證真修。

     卻說林澹然自得天書,每日默誦,書符念咒,心下自覺靈通。

    又在張太公莊上住過月餘。

    張大郎病體漸漸全愈,容顔複舊,飲食起居如故。

    太公父子二人深感林澹然之德,款待如父母一般殷勤周密。

    一日,林澹然思念故鄉,辭别張太公父子要行,張太公與大郎再三留住不放。

    林澹然道:“小僧在貴莊攪擾多時,感恩不淺。

    但小僧久遊方外,今欲歸故園,暫且告别而圖後會。

    ”太公心下不舍道:“小兒被魅,名已登鬼-,幸吾師救拔,得全性命,恩若丘山。

    老朽久懷修行之心,恨無接引之路,今得吾師早晚教誨受益實多,豈忍遽别?況狐精畏吾師威德,故不敢來,倘吾師去後,此怪複來,小犬之命又難保矣。

    吾師不嫌小莊鄙陋,改為佛堂,在此修持,朝夕相處,勝如雲遊遠方,奔馳辛苦。

    乞老師三思,幸勿推阻。

    ”林澹然辭道:“貧僧在此叨擾已久,今日之别,非是無情,實欲歸故鄉一探父母墳墓,以終天年耳。

    ”張找道:“敝境亦是東魏地方,又非他鄉外國。

    小莊雖窄,頗可容身,粗茶淡飯,足供朝夕。

    吾師出家人,随處為家,何必如此堅執?”林澹然道:“大郎恁般說時,使小僧措身無地矣。

    非有他說,隻因在此攪擾,心實不安。

    ”張太公道:“吾師此别,相會未蔔何日,使老夫戀戀不舍,心實黯然。

    小兒無福,不能終獲庇。

    ”說未畢,淚随言下。

    林澹然道:“貧僧何德,感承賢喬梓如此相愛,何以克當?使小僧不忍相别,願在此朝夕聆教。

    ”張太公父子大喜。

    自此林澹然住在張家莊内,擇日妝塑佛像,改造禅堂方丈,後面另起卧室廚房,修緝牆垣完固。

    撥三四個家憧伏侍,灑掃炊囗。

    張太公使人饋送不絕,時常往來,談禅講道。

     荏苒之間,不覺寒來暑往,又早一載有餘。

    林澹然朝夕演習天書,自天文星象以至術數陰陽,無不精妙。

    雖然安逸清閑,但朝夕計念杜成治和李秀,放心不下。

    後聞得傳言杜成治受驚物故,朝廷抄沒家産,暗中垂淚歎息,寝食不安。

    繼後又聞得梁國人來說,杜都督妾生一遺腹之子,心下私喜,恨不能一見。

    隻是難返梁國,怏怏而已。

    當下時值隆冬天氣,彤雲密布,白雪飄揚,自早至午,看看下得大了。

    怎見得好雪?宋賢有賦為證: 時惟歲暮,序值隆冬。

    擁紅爐而不暖,披重裘之蒙茸。

    (雲愛)(雲逮)雲氣,凜冽陰風。

    瞻昏霾之四合,睹冰霰之集空。

    始焉飄飄灑灑,頃之霏霏-力。

    如鵝毛之細剪,似玉甲之零空。

    張君無由會莺紅于月下,郝子何能曬詩書于腹中?程門伫立,盈尺彌恭;山陰訪故,半道運蹤。

    謝蘊之才高,不言飛絮;子卿之節勁,獨矢孤忠。

    翳邊城之逋寇,銀夏忽喪夫黃屋;蔽潮陽之請夫,藍關漫擁乎青骢。

    披鶴氅而繞竹,神翁興逸;指白馬而作賦,子建才充。

    以至漁人獨釣,學子勤攻。

    寒江披一蓑于蘆獲,庭除映萬卷之雕蟲。

    腴梅花于嶺上,折竹梢于修叢。

    号猿聲于谷口,印虎迹于林東。

    亂曰:兒童喜而埏為人獸兮,且幻出夫奇峰;詩人感而形諸吟詠兮,拟麻衣之色同。

    農慶為瑞,士征為豐。

    唯寒素之怨尤兮,苦裂膚于陶袕;羌成卒之甲冷兮,悲堕指于胡風。

    彼華堂歡宴檀闆兮,覺猶嫌乎酒薄;況山僧獨宿紙帳兮,又何堪寂寞之情棕。

    林澹然策杖獨立柴門内竹屏邊看雪,隻見一個黑瘦漢子,頭帶卷檐氈帽,身穿青布道袍,腳着多耳麻鞋,背上斜馱包裹,手裡撐着雨傘,張頭探腦望着門裡。

    林澹然正欲問時,那漢放下傘,走入門來,對澹然聲諾,問道:“師父,這裡可知道有一位林長老麼?”林澹然道:“俺這裡不知,别處去問。

    ”那漢道:“原來京都妙相寺中為副住持的,因觸犯了梁主,逃奔出來。

    一路打聽消息,尋到此間,聞說在這地方左近處藏頓,師父豈有不知?”林澹然怒道:“俺出家人那管閑事!快出去,不要在此纏繞。

    ”那漢又仔細看了半晌,把傘柄頓一下,笑道:“幾乎錯了!林老爺休得相瞞,老爺正是林住持。

    雖不認得詳細,卻也曾在圖像上記得明白。

    今日相逢,他鄉遇故,也不枉了小人一場跋涉。

    ”林澹然驚道:“足下是誰?那裡相會?為何認得林某?”那漢道:“暫借一步告禀。

    ” 二人同到佛堂上來,那漢放下包裹,納頭下拜。

    林澹然扶住道:“足下何姓?從何處來此?敢勞重禮!”那漢拜罷,道:“老爺與小人是舊鄰,曾相見數次,為何忘了?”林澹然思了一會,道:“雖然而善,實失忘了尊姓。

    ”那漢道:“小人姓沈名全,渾名叫做蛇瘟便是。

    住在妙相寺後牆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