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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氣。

     内心激動的撫摸着小布包怔思時,倏被一陣急驟馬蹄聲驚醒,循聲望去隻見道途中有一輛滿載旅客的大車疾馳而過,這才心思平複的急忙整理背莢,除了将部分銀錠及“天雷秘笈”貼身置妥,餘者放置背莢内後,便背着踏入道途前行,且開始詳思老爺爺所言“中條雙枭”的來曆及大概的藏身之地,于是緩行細思如何能早日到達“中條山”?如何不洩尋仇之色尋到“中條雙枭”達到報仇目的? 但是他卻因心急趕路,欲早日到達“中條山”。

    詳思之後竟毅然放棄了迂回山區的官道,不畏艱辛的岔人山區小道,欲翻山越嶺穿過“茅山”便可減少三日的行程,但此去如何呢? 林陰蔽日的參天古林中愈行愈荒涼,崎岖不平的小道也逐漸隐人荒草叢中,幾難分辯是否有路可行? 手執一根木棍撥草前行的柳志宏,雖也懷疑前方是否尚有路可行?但卻不曾多思,因為現在滿腦中皆是“天雷秘笈”的玄奧神奇注解。

     且不時沉思于一段深奧不解的字句中,有時尚不自覺的停步默思,且試提小腹丹田内的一股熱氣,循行前胸後背的“任督雙脈”并散循至通往五髒六腑的脈絡中,探明自己不解之處的異狀? 久而久之後,柳志宏為了一勞永逸減少提氣行功的費時,因此嘗試調整提氣循行及步伐的契合,竟然逐漸摸索出提氣循行中也可舉步前行,而無須時靜立行功,耗費趕路時光。

     (注:在一般所知的提功行氣之法,不外乎跌坐、靜立或靜卧,其實如此隻不過是較能平心定念易于行功,以免突發之變導緻岔氣而有傷氣機;例如:在施力不慎時,常有岔氣導緻某處疼痛之症,而氣與力乃是二者合一之力氣,舉重時先吸氣穩定再定氣舉物;或是賽跑之時,呼吸及擡腳跨步配合得宜,便可增進奔速減少疲勞! 因此可知呼吸納氣配合動作,也有靜及動之不同,還有武林人在縱躍搏擊之時,怎可能有靜立行功之時機?也怎可能隻憑憋住一口真氣,便可支撐激烈的打鬥? 當然是在舉手投足之際,有呼吸換氣之時機,隻不過較易在換氣之時受到損傷,因此功力較高者,便可長久再換一口氣以免有損氣機,而功力達至絕頂之時,不需靠口鼻呼吸便能由毛孔中獲得換氣之功。

     最簡易的例子便可由“推手”中知曉呼吸換氣的概念,因此也可知曉行走之間也可行功循氣而無損氣機。

     柳志宏心血來潮舉一反三,自行揣摩出行走之時的行氣之法後,果然更利于他研習心法中的疑惑之處,并且也能在行走之時,勤修老爺爺幫助自己時,不知從何而生的溫熱真氣。

     但他卻不知那股留存丹田内的真氣,乃是“平地雷”趙仁賢以速成之法教導他習練“天雷心法”後,将自身真氣斷存一部分在柳志宏體内,而使他平空增加了将近十年的内家真氣。

     練氣之始最困難,從無中生有之期,若資質高者,或可在兩、三年間有些微成果;若差者,恐怕五六年也難有些微真氣凝聚,當然也因為明師高徒及心法的不同而有差異,否則天下間豈不是全屬内功高手了嗎? 柳志宏平空有了十年的内家真氣,也等于是減少了十一、二年的苦練時光,而且在行走崎岖的山區中,已然察覺精神及體力較以往好上不知多少倍,續行兩個多的時辰尚不覺疲累。

     因此已然悟解全屬習得“天雷心法”的好處,而使他更有了勤修内功真氣的心念。

     已然有了十年的内功基礎當然更易于勤修,再加上他自研悟通行走之時也可依穩定步伐呼吸吐納行氣,于是心喜既可趕路又可修練,便依此法行功不懈的勤修真氣了。

     此外,他最心喜的便是“迅雷身法”了,因為知曉武林人會飛的功夫最适合趕路了!但是“天雷心法”乃是經由“平地雷”以真氣灌注引導他迅速習成才有了成就,而“天雷掌” 及“迅雷身法”僅是在冊中有注解的文字而已,全要靠他自行摸索精意,嘗試習練方能有成果,又豈是一蹴可及的? 天資高者較易入悟,縱天資平平,但勤奮不懈也能補拙。

     而柳志宏不但天資高絕百年難見,而且奮發向上勤習不懈,因此兩日之後,竟然也被他揣摩出提氣輕身施力縱躍之功,而且将自己行道三年餘中,為了逃避兇犬、惡徒及山林兇獸追趕的奔跑逃竄之能,配合冊中提、縱、移、挪、閃、掠、撲、竄、頓、旋、翻、踮、蹲、躍等等的施力要決互相揣摩,再加上屈身、扭腰、弓身、仰面時的施力要決,也逐漸有了概念。

     于是在嘗試習練中,經曆不知多少次頓身不及碰撞樹木、山岩的痛楚,終于有了初次乍練的成就,但也因此恍悟“迅雷身法”僅是一種在拼鬥時閃躲及占據有利位置攻擊對方的身法,但卻未曾評注如何如鳥飛行的方法? 身法雖與輕功略有不同,但也息息相關,無内功基礎可提氣輕身則僅是平常的奔躍之速。

     有了身法的基礎,也可利用各種施力訣竅,增快奔跑及改變方向;但有了内功及身法的基礎後,兩者合一便可提氣輕身跨步丈餘或數丈,再加上身法根基借力施力便成為“輕功” 了。

    沒有身法的基礎奔速,再快也多屬直線或轉向遲緩不靈活,甚或有可能頓勢不及而碰撞阻路之物。

     柳志宏天資靈慧,已然發覺自己行走時,不曾間斷的提氣行功,不但使步履輕快且不覺疲勞,因此心喜中便逐漸增快了步伐,果然速度倍增。

     若以奔跑之速則更是快若馬匹,而且奔速過迅,突見前方有山者或樹木擋道時,便可利用初學乍練而得的身法閃避,因此心喜無比的歡笑奔掠中,竟然也在一日之中,被他自行融合了“輕功”的基礎。

     在山區内趕路、習功五日後,又見他奔掠中尚揮臂揚掌的開始習練“天雷掌”了。

     但好景不常,也是他在心喜習功時,竟忘了自身斷崖、深谷、險澗處的艱險山區之中,也因腦内不時在沉思一些不解的口訣,卻未曾注意山道的折轉。

     倏然!柳志宏隻見前方豁然開朗晴空曆目,腦内思緒驟止,但尚未及反應時,立即腳下一空,身軀淩空疾墜,霎時吓得他驚叫一聲,本能的施展出初學數日但尚不純熟的身這要訣,伸手疾張前揮,身軀後仰例施雙腳也淩空連用帶躍,竟然被他将斜墜而下的身軀條移尺餘。

     莫看這短短尺餘之距,有何大用?正因為這尺餘之距竟已使柳志宏貼近了在眼前疾升而上的岩壁,慌表伸手抓抱中,碰撞雙手劇痛且皮破血流,但終于被他忍着劇痛抓扶住陡峭岩壁間的突岩。

     但是因墜勢迅疾,雙手抓握不由競又失手下滑,但也因如此一頓,而使墜勢減緩,終于在連連數次的頓勢後,已使他身軀貼着岩壁下滑,并且緩緩滑落在一塊半尺寬長的突岩上,吊垂半空中。

     内心的驚駭及求生意志掩蓋了雙手及全身碰撞的痛楚感,驟然張望中,竟見上方已難望見頂端,不知自己墜落有多深?而兩側全是少有草木的陡壁,成半圓之狀往兩側環繞,另一方遠處則是被迷蒙新勤籠罩着,看不見景象,下方…… 倏然柳志宏驚喜得脫口叫道:“啊……太好了,大概尚有十餘丈高……若能小心爬至下方便安全了。

    ” 心喜中小心翼翼的往下攀爬終于安然無恙的到達了下方地面上。

     但是站立在地面上後不但未有興奮笑顔,反而更為駭然的貼壁站立,驚望着滿有的森林骨骸、隻見淩亂的碎石地中,有不少人、獸屍骨,并且尚有一些腐朽雜物及鏽蝕器物,并且還有一些蒙塵金銀飾物。

     柳志宏駭然張望後,猜測有些屍骨可能也屬不幸跌落山谷的行旅,但是那些獸骨…… 就在此時,修聽一聲低沉的咆哮之聲由前方響起,驚愕張望時,隻見有一隻豹不似豹、虎不似虎,看似如一隻比家貓大有一倍的兩尺多長花斑曾,由前方樹林内竄出咆哮低吼,而且又聽見樹林内另有曾吼聲傳至,似乎是此獸同伴? 柳志宏心知山中猛獸嗅覺靈敏,必然是嗅得自己順手滴流的血腥味而至,因此恐怕要不了多久,便将有不知多少的兇獸群至,因此急忙由地面尋得一根粗枝,并且慌急外走靠近一株有一人合抱的聳柏前。

     忽然背後一聲大吼之聲傳至,尚未及回頭,已覺一物疾撲而至,霎時驚得腳尖急蹬朝左斜竄,眼角已然瞧見另一隻形狀大小相似的花斑獸,正由自已方才立身之處撲空而過。

     但危境也在此時方起,原先那隻花斑獸一雙陰森台芒中露出兇光,低吼咆哮一聲,倏張森森尖齒的血盆大口疾竄而至,兇猛的咬向柳志宏腿肚。

     柳志宏見狀頓時已無思索之暇,身形再次往右斜林,且施力疾縱的撲抱住離地兩丈左右的樹于上急迅上爬,險的避開了兇獸的撲咬。

     兩隻花斑獸撲咬無功,頓時在樹根處怒吼咆哮且不斷的上縱抓咬,甚而縱攀樹幹追咬,但是停身不住的又墜落地面。

     柳志宏心駭慌急中,終于爬至一橫枝上跨坐,并且急由懷内取出慣用的彈弓搭上石子,朝一獸狠狠射出,擊中它頭額。

    頓時痛得花斑獸哀号一聲,驚竄數丈方止。

     花斑獸似乎常食墜崖昏迷或命喪的“人”,從來曾料到“人”會逃走,也未料到會擊出遍地皆有的“石”,打得它疼痛不堪,心生畏懼的逃離不敢再接近。

     但是另一隻花斑曾隻聽得同伴哀号一聲便竄逃遠處,因此并不知發生何事,且咆哮連連的迅疾竄至另一株歪斜的柏樹處,迅疾的奔竄至高處在橫枝交錯的枝幹間跳躍,逐漸接近柳志宏跨坐的橫技之處。

     柳志宏眼見花斑曾行動迅捷靈敏且能如豹攀樹,頓知屬于異種豹類,因此急忙再舉彈弓朝逐漸接近的花斑曾狠狠擊出。

    霎時那隻花斑自額頭皮破血流,悲哀一聲蹦跳而起,便踏足不穩的摔墜地面,翻身連滾數匝,才夾着長尾哀鳴疾竄遠離。

     但是遠避一方的花斑獸突然仰首吼鳴,接而便聽遠方樹林内也有數聲粗洪獸鳴聲回應,頓令柳志宏驚異的脫口叫道:“啊……那方……糟了!這兩隻大概僅是幼獸而已,由遠方吼聲中可知另有大獸……不行……我不能留在此處遭它們圍困,否則遲早必将落入它們兇吻之中!” 驚呼聲中眼見天色已然黃昏,約莫半個多時辰後便将入夜,到時花斑獸依然可憑嗅覺察出自己藏身所在伺機攻擊,而自己則僅能如同盲人盤據地自守,必然陷人險境,即将淪為它們裹腹之食了。

     心思疾轉察知自身危境後,柳志宏又豈肯在樹枝上等死?因此急忙由背筐内取出火石備妥後,将彈弓搭石拉至滿弓,射向遠在五丈餘外的花斑獸。

     倏然隻見其中一隻花斑獸身軀驟蹦而起,且哀号一聲,接而便四足狂竄的竄入樹林内消失不見,另一隻雖未曾遭擊,但因也曾吃過苦頭,眼見同伴驚審奔,頓時也四足奔動的竄入樹林内消失不見。

     柳志宏見狀頓時大喜,急忙攀跳下樹後立時撥攏一堆幹枯落葉,引火點燃成熊熊烈火後,又急忙四處找枯木,引燃成可照明及驅獸的火炬後,才放心的舒了一口氣。

     将枯葉堆踩熄後,迅疾朝花斑獸消失之方的反方向急奔而去,并且沿途又撿取了數支枯木以備不時之需。

    急奔數十丈後,竟被高聳岩壁擋道,這才回想起以先在半空中所見的地形景況,于是順差岩壁前行。

     雙手各執一支火光熊熊的火炬,使柳志宏内心大定,但也不敢大意的小心翼翼前行。

     倏然由右後方傳至數聲巨吼,柳志宏頓知是花斑獸尋迹追至,因此慌急的再點燃兩支枯枝備用;未幾,果見樹林内疾奔至兩隻足有一人多長的花斑巨獸,後面則有原先所見的兩隻幼獸,及另一隻同樣大小的同伴,立知是兩大三小的一家五口。

     兩隻巨獸眼見柳志宏的身影,自是怒吼數聲便疾撲而至,血盆大口怒張,森森利齒凜人的咬向柳志宏。

     柳志宏心知已難奔逃,隻有拼死抗拒,因此急忙揮舞火炬迎向巨獸。

    霎時火炬巨蓋相觸,立聽一聲怒吼巨鳴。

    右側巨獸被火炬燙得頓時倒竄,左側巨獸則是撲地面翻滾一匝,才夾尾哀鳴退開。

     而此時柳志宏手中四支火炬也已被碰震掉落一支,但也不敢撿拾,神色嚴肅的揮動三支火炬,防止巨獸再撲。

     忽然地面濃煙湧升,接而火苗升起,幹枯落葉已被落地火炬引燃,将雙方隔在逐漸盛旺的火勢兩方。

     五隻異獸何曾見過赤紅炙熱的閃爍火光?但是方才甫一撲竄,便被燙燒得皮毛痛楚且有焦味,因此已使兩隻大獸低吼連連,似乎是在告誡三隻小獸危險不可靠近。

     火勢愈來愈烈,烘得五隻花斑獸頻頻退怯,且似乎已生畏懼之狀的轉身退走,但似乎又舍不得即将到口的美食,因此頻頻回首張望。

     柳志宏此時雖慶幸火勢驅走了五獸,但又心驚若容火勢蔓延,必将引發不可收拾的山區大火,因此又慌急的踏熄一些蔓延火苗,并且忍痛躍過火勢,将另一方蔓延中的枯葉以枯枝撥推分隔無法蔓延。

     枯葉燃得快也熄得快,因此并未再蔓延燃燒,隻留下餘煙袅袅的餘燼,及一些尚未熄滅的枯枝火勢。

     然而火勢漸熄後,五獸竟又去而複返,因此急得柳志宏将火炬插立地面,再引燃數支枯枝應變。

     而此時兩隻巨獸不見那閃爍炙熱的“火”似乎又大膽的咆哮接近,但是沒想到來回走動逐漸接近時,垂首嗅聞餘燼究竟是什麼可怕東西?驟然哀鳴一聲蹦竄逃離,隻見它鼻尖黏着一塊餘燼,觸須則焦枯卷縮斷落,痛得它連連晃首,且用前爪撥動鼻尖,終于知曉那閃爍炙熱的“火”是非常可怕的東西,因此再也不敢停留的急聲低吼,率着一大三小花斑獸疾竄離去。

    柳志宏至此終于松了一口氣,心知三隻花斑獸以後對火的畏懼将揮之不去了,因此身周隻要有火堆、火炬,便不怕它們再敢接近了。

     再度手執火炬沿着岩壁前行,也不知行有多遠?直到天色全然入黑,尚未尋得似有人行走的路途,也未曾發現一個可供安全休歇的岩洞。

     續行半個多時辰後,隻覺行至一處山壁漸合的狹窄岩隙中,不知岩隙另一方通往何處? 是否有路可行? 内心沉思一會兒,便在四處尋得一些松柏枯枝,在二人多寬的岩隙之中堆積引燃,一可阻花斑獸尾随進人,二可做為顯示方向之用。

     兩側山岩聚合成岩隙,可見原先墜落之地,乃是一個山壁環繞的大山谷,隻是尚不知是否另有可行之處?既然已發現此狹隙,當然要深入探察一番了。

    進人岩隙不到兩丈,竟發覺岩壁雖不平整但卻甚為光滑,且毫無一塊突岩,而且行至五丈之深後,竟然成為較寬大,有如天井一般的四五丈寬闊陡直岩洞。

     “咦?奇怪?怎麼沒路可行了?這是個什麼怪地方?” 好奇不解的順着火光四望,發覺恍如天井般的陡直山洞内,光滑的岩壁上竟有一道道斜溝,像是螺旋般的往上旋升,因此更為心奇的觸摸察看。

     緩緩的順着岩壁細望,忽然發覺有一方岩壁下方的溝效突然往下直落,立時行近欲觀為何與他處不一樣。

     們沒有想到腳一下突陷踏空,身軀便疾墜而下,并且順着一個光滑無處可抓握的大洞傾斜下滑,并且在驚駭尖叫的震耳回響聲中,倏又身軀一空水花四濺,已然墜入一個水潭之中。

     耀目的烈陽照得面頰發燙,柳志宏終幹緩緩醒來,隻覺下身尚浸泡在水中,頓時卷身上爬脫出水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