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甲輝映日 龍争虎鬥

關燈
神色,但是,二人卻悍不畏死的挺立不動,金甲土哪三鼎怒睜雙目,大吼一聲! “錘!” 手中黑錘應聲挾着萬鈞之力猛然擊向射來劍勢,銀甲十尉遲元亦冷哼一聲,左臂幾乎不可察覺的倏而急抖,手中鋼矛,已如長虹貫月似的猝然射向空中撲下的敵人! 他發射鋼矛的手法十分奇異,三隻鋼矛連接成一線射出,但是,卻在脫手之後倏然分成三個方向,而去勢卻絲毫不滞,疾如電閃星掠,勁厲無匹! 然而楚雲下撲之勢卻決不稍易,手腕一振,改劍尖為劍刃,猛劈金甲士迎來的黑錘,左掌卻硬生生的攫向襲來的三隻鋼矛! 銀甲士尉遲元尖吼道:“小子找死!” 叫聲中,厚背砍刀挽起一片冷電寒光,徑斬敵人雙腳,空着的左手則猛力揮出一團窒人口鼻的勁風! 這一切的動作,俱如閃電般快速,幾乎全在同一瞬間施出,就在人們的目光始才将景像攝入瞳孔刹那,就已經有了結果! 是的,當兜鍪雙豪的強大攻擊甫始展出之際,楚雲竟已不可思議的抓住了三隻飛來鋼矛中的一隻,身驅在空中蓦而收做一團,左臂如蛇般做了一度幾不可察覺的快捷往來,兩聲震耳的“當”“當”之聲應手響起,兩點寒芒溜洩無蹤之下,一片狂風已自他收縮身軀的空間掠過,這時,他手中的“苦心黑龍”已與金甲士的黑錘相觸,一串耀目的火星四濺中,那薄狹的劍鋒又猝然滑向斬來的砍刀,于是,可以說與前面的動作是同一時間,砍刀與劍刃又硬生生的碰擊在一處,但是卻沒有絲毫聲響,微微一黏之後又驟而分開,銀甲士卻已腳步不穩的退後三尺! 仿佛是幻影夢魔,雙方的險厲拼鬥在一眨眼中開始,又在一眨眼中完成,這段短暫的時間,還不足人們的一次呼吸! 楚雲沒有停息,腳尖才一沾地,又唰的一個盤旋,沙土滾揚中,他抓在左手的那隻鋼矛已蓦而投向銀甲士,長劍如鱗光秋月,寒瑟之極的抖起一個半弧,急罩向左側的金甲士而去! 兜鍪雙豪此刻可确實有些覺得不對了,金甲士郦三鼎猛退倏進,手中鐵鍊舞得嘩啦啦急響,金芒旋繞,有如鲛騰鲨翻,攪海戲浪,黑錘連擊連砸,滾滾不絕,仿佛烏雲重重,巨雷神錐,一口氣就是二十六式十九招! 銀甲士尉遲元更不是味道,狠狠的以大砍刀磕飛了自己的鋼矛,偏身進步,晃身間就是十掌九時,兩腿齊飛中,砍刀又宛如掃山劈石般連出十六刀! 雙方攻守之間,完全都是辣心毒手,絲毫不留餘地,每一轉身出手,都是要命的招式,每一個回環動作,全為斷魂的施展,而彼此行動之快,變招之速,更是千變萬化,匪夷所思,足能絕膽傷魄,驚鬼位神! 于是,在瞬息之間,又過了四十招。

     方圓五丈的幅度裡,隻可以看見蒙蒙的劍氣,掠閃的錘影,縱橫的鍊光,寒森的刀芒,滾蕩的塵灰中看不見一條人影,隻是偶而的叱喝夾雜着震耳的呼嘯,在空氣中傳播統繞,強烈的殺伐混和着凄厲的氤氲,予人以一種深刻而難忘的可怖感受,這感受,任何人終生都不會忘懷。

     陽光仍然普照着大地,四周依舊是靜悄悄的,沒有什麼尖銳的征候,但是、眼前的一幕,卻與這安詳的境地形成一個刺目而鮮明的對比。

     大漠屠手庫司那冷闆而獰厲的面孔上此時也聳然動容,帶着一絲少見的激動,但是他依舊沉默着沒有說話,手心卻充滿了冷汗。

     狐偃羅漢已懶得再去擦拭那不斷自額際流下的汗水,雙目瞪得有似銅鈴,心中卻異常的思忖着:“楚老弟已與那兩個怪物拼了近兩百招了,但是看情形卻仍然難分勝負,以自己眼光看來,竟不易察覺雙方究竟是誰占了上風,以他們這般幾乎像飛一樣的拼鬥,簡直是使人心驚膽顫,以楚老弟的卓絕武功,卻也碰上這種難纏的對手,唉,江湖之大,委實人外有人,天上有天啊……這兩個什麼兜鍪雙豪自己就從未聽過,武功之高超卻恁般駭人聽聞,又不知是從哪個窩裡鑽出來的……” 忽然—— 輕俏俏的,鳳目女黎嫱低細的道:“嚴大哥,這場拼鬥真是可怕極了,稍一失閃便沒有希望,嚴大哥,我看,别要他再打下去,我……我真有些受不了……” 狐偃羅漢咽了一大口唾沫,吃力的道:“黎姑娘,别說你提心吊膽,連俺也有些承受不住了,不過,楚老弟的脾氣你也明白,在這等場面之下,不分個生死強弱他肯罷手麼?而且,現在根本就沒有辦法去分開他們,至少,俺這幾手把式就不夠瞧,但是你大可放心,憑楚老弟那種身手,這兩個老怪物定然打不過他……” 黎嫱憂慮的道:“但是,假如有個萬一呢?” 狐偃羅漢本能的望了鬥場一眼,而鬥場上的拼殺,此刻已更劇烈更恐怖了,每一件足以置人死命的兵刃都在咆哮,在呼嘯,每一股旋舞的狂風勁氣都在充斥,在号叫,隻要一眼即可看出,隻要被這任何一樣縱橫左右的兵器或勁力沾上一點,便足可碎人筋骨,大卸八塊! 于是,他也有些失去自信的喃喃說道:“不會吧,俺就不信楚老弟會栽,不過,唉,這兩個老小子也太難纏,已經打了近兩百招了……” 于是,黎嫱更慌張了,她近乎哀求的道:“嚴大哥,快想想辦法吧,我實在怕極了……” 狐偃羅漢又吞了一口唾沫,正在緊張的思考着應該如何去做,一旁相隔兩步的大漠屠手卻又輕輕地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