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怨結三重 斷臂一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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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嶽一劍班兄手下嘯江二怪之死以及白衣秀士陶光之傷,雖則是由銀戈飛星韋大器所造成,但究其根源,卻是由于掌淩施放火硝彈所引起,因此,在下不打算讓他活着回去。

    ” 南山一儒心頭一震,他知道楚雲此言決非說說便算,而且在對方足有此種力量之下,真正要趕盡殺絕,亦非什麼困難之事。

     五嶽一劍班滄早已知道自己手下傷亡之事,但他在目前形勢之下,不得不盡量容忍,保持他一方霸才的身份,而先時利劍受損後的失态情狀,亦是他深以為戒的,他絕不能再依樣表演一次啊。

     這時,他勉強一笑,道:“楚兄,依在下想,這件事無庸煩勞嚴兄了,還是由在下親自上場領教一竿叟幾手絕學。

    ” 南山一儒不待楚雲回答,急道:“班大俠此言差矣,常言道:“冤有頭,債有主,銀戈飛墾常大器已經屍橫就地,此仇已了,怎能拖到本山掌堂主身上去?而且,依老夫看來,目前之争,還是以暫停幹戈為上策。

    ” 五嶽一劍看了南山一儒一眼,卻沒有說話,白煞者更是孤立一旁,在這微妙的情景下,他也不知到底該怎麼做才好。

     楚雲卻冷冷一哂,道:“前輩,自昨夜至今午,在下已膩得夠了,這大柳坪上的冤魂也出得大多,現在,便看在前輩面上,饒那掌淩一命,但是,卻須斷他左臂!” 此言一出,南山一儒不由冷汗涔涔,艱澀的道:“老弟,凡事可要三思而行,縱使老夫敵你不過,大洪山也不會放手的……” 楚雲靜靜的道:“那麼,前輩,嘯江二怪的生命與白衣秀士的鮮血便如此不值一哂麼?在楚某眼皮之下便能容人驕狂到如此程度麼?” 南山一儒不由啞口無言,怔了半晌,始低沉的道:“老弟,望你三思,再三思……” 楚雲搖頭不語,而白煞者已忽然大步向他行來,邊陰沉的道:“姓楚的,雖然吾方在失利之下,但是江湖上的一個義字卻在,閣下如此跋扈嚣張視大洪山所屬如俎上魚肉,我詹如龍但有一口氣在,便不容得你這般欺人!” 說話中,手上銀光閃耀的盾斧已舉至胸前,雙目怒睜,大有傾力一拼之勢! 楚雲神色一肅,正容道:“詹如龍,你看得透一個死字麼?假如回答是肯定的,那麼,楚某便承認你是一條好漢,承認大洪山二子沒有看錯人!” 白煞者聽着楚雲的話,面孔上不易察覺的起了一絲痙攣,自然,他十分明白楚雲話中所含的意思。

     于是—— 一切陷入沉寂,沒有任何一個人開口,隻有南山一儒焦慮不安的左顧右盼,神情極度不安。

     楚雲在這片極不調合的沉默中,毅然颔首示意—— 緩緩的,緩緩的……” 劍鈴子龔甯,大漠屠手庫司,以及一直未曾出過手的狂鷹彭馬,俱已面無表情的向白煞者逼近。

     隻要曾經看過三人出手攻敵的,都會深切明白其中任何一個的武功,而他們每人所懷有的藝業,亦都是足以震懾一方的! 平心而論,白煞者的一身所學,确已到達登堂入室的地步,在武林中也算得上二流人物,但是要對付劍鈴子龔甯,尚可拉個平手,甚至略占上風(但也是極其有限的),如要抵擋狂鷹彭馬或大漠屠手庫司中任何一人,卻決然不會占上風,何況是三人一起上陣?顯而易見的,假如動起手來的話,那麼,其結局已可清晰而又血淋淋的擺在面前了! 白煞者雖然沒有見過狂鷹彭馬的武功,但自對方那高高鼓起的太陽穴,炯然如電的雙目,沉穩老練的舉止上看來,亦知是一個武林高手,而大漠屠手與劍鈴子的藝業,他卻早已見識過了。

     這場争鬥如果展開,白煞者亦和周遭的任何一個人同樣明白,他是陷入必敗之地的,這失敗的結果,便也是他生命的終結。

     于是—— 在狂鷹彭馬等三人緩慢而沉重的腳步聲中,白煞者額際鬓角的汗水已不自覺的隐隐滲出,嘴唇緊抿中,面部的肌肉輕輕的痙攣,盾斧的銀芒仍舊,盾緣美麗的雕花在陽光下燦然閃晃。

     但是,他的心跳聲卻越來越形劇烈…… 老實說,天下雖大,卻沒有人是不畏死亡的,任你是如何英雄豪邁,任你是如何煊赫威盛,都難以堪破生死之關,這沒有别的,因為在人生之中,值得留戀的事還很多,有時雖不免感到痛苦,而當你瀕臨這痛苦永遠終結的邊緣時,便會感覺到生時的痛楚亦是可愛的,一切都值得懷念,誰又願意永恒的放棄一切呢?而不管這“一切”之内是包含着什麼。

     白煞者在這短促的時間裡,在預期的結果下,他想到了很多事情,腦海如浪潮般翻湧激蕩,自然,他極不願掀起這場不公平的争鬥,可是,到目前已是如箭在弦了,又怎能不發呢?一個名聲鼎盛的武林人物,骨氣往往較生命更來得重要啊。

     除非你真是石塑木雕,否則,一個人内心的情感波動,很少能完全控制而不表露出來的,白煞者心中的複雜與無奈,楚雲等人都看得異常明白,因為,他們都是曾經經曆過滄桑的人物啊。

     于是—— 楚雲沉靜的道:“詹如龍,你可以走了。

    ” 于是—— 狂鷹鼓馬,大漠屠手庫司,劍鈴子龔甯,三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