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甯為玉碎 毋為瓦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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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 銀戈飛星常大器豁然長笑,大砍刀奮起萬鈞之力,猛迎而上! 白衣秀士陶光顧不得抹去頭上汗珠,白衣飄拂中,“唰”的一響,抖掌劈向常大器肋下肋骨,右腿突起,飛踢對方丹田! 此時…… 楚雲的“苦心黑龍”長劍,在半空中挽了十三個耀眼的劍花,缽然輕顫中,有如天瀑倒降,帶着漫天的蒙蒙劍氣,呼轟罩下! 這正是他在孤島上苦習而成的“弧光劍”六絕式之下“弧影漫空”! 銀戈飛星此時宛如披膽瀝血般長笑一聲,竟然毫不閃躲,大砍刀尚未與楚雲劍勢相接,卻反而猛然下撤,倒劈向正揉身而進的白衣秀士,左掌卻運足生平之力,倏而叩向楚雲胸前! 白衣秀士陶光原先與莽狼會三名藍衣人過招之際,已然受了傷,适才與功力較他高出甚多的銀戈飛星動手,已是有些招架不靈,緊迫得甚至連随身佩劍都未及拔出,而此時,他萬料不倒銀飛星的大砍刀,竟會舍棄勁敵楚雲,反而傾力向他劈來! 其實,銀戈飛星常大器雖然在此山窮水盡的絕境之下,神智仍未昏亂,他十分明白,憑他此刻的傷後之軀,若想與楚雲硬打硬碰,不論支持的時間長短,而失敗的必然是他自己,何況,在此種情形之下,要想出現奇迹,幾乎是不可能的事,因此,他早已決定撈一個是一個,殺兩個是一雙的心理,在這生死一發,生死攸關的當兒,不擋楚雲而反取陶光! 這突變的時間是如此的短暫,幾乎不給人們一個思忖的機會,可說甫一印人瞳孔,已經将有結果了! 楚雲任是功力超絕,因為事先毫無防備,也鬧了個借手不及,他心急如焚之下,猛然使劍身去勢加速,口中卻隻有時間叫出兩個字:“快躲!” 而在此刻,你又叫白衣秀士躲向何處呢? 在刹那之間,陶光瞳仁中已清晰的看見那寒森森的鋒口,肌膚上已敏感的覺出一陣刺骨的涼意,于是,他隻感到腦中一陣空白,一片茫然,什麼也想不起,也什麼都無法想,他惟一能知道的,便是明白将有一次此生最大的痛苦到來,而這次痛苦,會使他了解永恒,也了解生命的義意是如何可悲。

     但是—— 就在那鋒利的砍刀刃口距離陶光尚有三寸之際,一條黃影已自斜刺裡瘋狂般沖到,奮起雙掌之力猛劈向刀口! 于是,每一件突發的事情都似電光石火,都在刹那間令人目眩神迷的變化着,而一片鮮紅的熱血,卻宛如怒泉般淋漓分濺! 沒有一絲慘叫,也沒有一聲呻吟,隻有三條血肉模糊的身軀倒在地上,紅嫩的肉與白色的骨,豔紅的血與蠕動的肚腸摻合成一片,映着陽光,成了一幅令入驚心動魄的凄厲圖案! 四周的殺喊依舊,煙霧仍然彌漫,火勢卻更大了…… 楚雲沉默的站在地上,面孔有些蒼白,神色中流露出無言的痛惜,他輕撫着手中的“苦心黑龍”長劍,而在這柄一泓秋水般的精瑩劍身上,此刻正凝聚着三點珍珠般凄豔的血滴! 血滴輕輕落下,滴在一塊黃褐色斑點的豹皮上,又迅速的滾落塵埃…… 銀戈飛星常大器雙目怒瞪的側卧于地,肚腸蠕動,自胸腹間一道尺許長短的可怖創口中溢出,右手尚緊握着一柄沉重鋒利的大砍刀,全身鮮血淋漓,分不出是他自己,抑是别人的。

     一個幾乎被劈為兩半的屍體橫卧于旁,這屍體龇牙咧嘴,面孔扭曲,仿佛在臨終前承受了極大痛苦,他雙拳緊握,眼睛睜得大大的,雖然他已永遠看不到什麼,但是,準也會知道,他必是珍惜着人生,雖然,他去了,但是,人人也會明白,他原是不甘心就此去的。

     這幾乎被劈為兩半的人,不是别個,正是嘯江二怪中的老大蔔靈! 躺在最邊的一人,卻是白衣秀士陶光,他雪白的長衫上浸濡着鮮血,自左肩至肋下,有着一條皮肉的創口,血肉模糊中,深可見骨,舍發散亂,面色慘白,顯然亦受了不輕的創傷。

     适才的一幕,如走馬燈般的在楚雲腦中重現,當在那生死一發瞬息之間,雖然近在咫尺的蔔靈,以生命做代價,猛力沖到,橫擊銀戈飛星劈下砍刀,但他的藝業卻遠不及功力深厚的銀戈飛星,那來勢急速的刀固然吃他推開半尺,但那鋒利的刀刃卻毫不留情的自他右肩砍落,直達胸前,而近刀柄的鋒口,又斜斜劃下,依舊傷了白衣秀士陶光,而幾乎在同一時間,殘酷的“苦心黑龍”已洞穿了銀戈飛星的胸腹,更自上而下,劃開一道尺許長的傷口,于是,在這不及人們眨眼的十分之一秒裡,武林中己有三條好漢兩死一傷,死